鹿为狮果然厉害,他说没事,便是真的没事,在木楼都可以听到没过多长时间警察们便开始搜山,吵闹,甚至还闹到了青木观。 整个山里一片灯火通明,追杀逃犯的架势,连武警都出动了。
武警们也不管什么女道士,女尼姑的,要进山搜,被青木观几个女弟子死死拦住了,才没有进去。
但警察们没走,里里外外闹了一个晚上,整个狐岐山一刻不停歇,一直到了天亮,警察们累了,才稍作停歇,但也把这一带包围了,说杀人犯就在里面,谁也不能出去。
但有一点,就是没来搜查木楼。
“这和尚,如苏婉儿所说,本领很强啊。”
我知道有一招叫做一目障叶,就是让人的眼睛产生幻觉,佛法里的一招,警察们看不到木楼的存在,自然不会搜查。
我就也不在纠结,在木楼里过我的清闲日子,比在黑水沼泽舒服的多,什么都不想,等警察们搜查累了,我就也安全了。
一连三天。
一直在木楼里躲着。
警察们恨不得把山沟沟里面的山洞都翻了一遍,才算安心,可依然查无线索,只得折返走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周围布设了岗哨盯梢,以免我真在山里。
上次猎枪的事没给狐岐山带来什么,这次我却让这里的人们无法安宁。心里颇为过意不去。
他们一走,我腿脚也方便了一些,就亲自上门道歉,尤其是青木观都是女孩,必须得去,“各位师姐,都是我不好,让各位受了打扰。”
青木观山下。
我在那给米明静师姐与其他几个师妹道歉,“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把麻烦带来狐岐山的。”
“这怨不得你,你的事我们都知道,无妨,你好好养伤就好,现在风声还没过去,你好好保重才是。”
“嗯,嗯。”
点了点头,再次鞠躬,“上次的为我治伤的事,明静师姐那里,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呢,这次又发生一会儿,日后是没有脸面在呆在狐岐山了,等我伤养好了,一定离开。”
我想过了,此地我朋友虽多,但都是隐居人士,我不好藏在此地,让他们受到牵连,此时李磊知道,不会死心的,我应该去悬山,那里人迹罕至,还有圣地可以躲藏,是上上策。
此地不能久留。
明静师姐一脸无所谓,很直白,“走与不走,那是你的事,你不用与我们说,你啊,回去吧。”
“好吧,师姐,那我告辞了。”
明静送客,我只得转而离开。
又去了狐狸洞府,看望星辰父子。
他父亲年老得子,与人一样,爱护的不得了,看我来了,知道我是星辰的好友,非常款待,叫来了几个狐狸侍女,拿来酒水,笑呵呵的举杯敬酒与我,“小友啊,你是不是因为前几日搜山的事来道歉啊,那没必要,这狐岐山自古就没安宁过,这不算什么,我啊,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您年长肯定见多识广,但这件事怎么也是因为我而起,我该来一趟,高个罪。”
起身弯腰道歉,“不好意思啊,老伯。”
“好,好,这道歉我收下了,收下了。”
星辰父亲哈哈一笑,看了我一眼,就说,“我啊,岁数大了,喝了几杯酒,有些醉,你和星辰聊吧。”
起身离席,知道我和星辰有话要说,也是岁数大了豁达了,少言寡言,这样别人才会尊敬你,而不是啰里啰嗦的。
这个狐狸比人活的都聪明。
“你父亲,是个好父亲。”
一句不伦不类的赞扬。
星辰抿嘴一笑,小狐狸手拿起酒杯喝着酒,在那看着父亲年老体衰的背影,说,“我父亲活的明白,当年还曾去人的世界闯荡,据说还混出一些名堂呢,我如果能有我父亲一半的成就,我一生足矣。”
“你啊,一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哈哈一笑,又坐下了,“我这次来啊,是有正事,就不说你父亲了,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我要离开狐岐山,我那同学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我藏起来了,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离开是最佳策略,我啊,是来找你告辞的。”
“你去哪啊。”
星辰大为吃惊,“你只要藏起来,警察是找不到你的。”
“没有意义,我想过了,我原本是要去紫金洞府,没有去成,这次月圆之夜我就过去,到时便离开湘西。”
“离开湘西,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当然回来,这里有你们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不过到时就算回来也是住在悬山了,这里需要安静,不需要我这样的人。”
我苦笑了一声,在那喝酒的说,“我的修行从此地开始,并不是我的全部,我要离开这里,走向更远的地方,修行无处不在,我该远行了。”
这是我在木楼这些天为自己想的前程,那就是离开,火龙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无法给与我任命给出指点。
我自己就要指点我自己了,不能在坐以待毙。
湘西我不能留,我必须离开。
腿马上就要好,如独孤败所说,在深山里修炼个一二十年,然后在离开,我还真做不到,而且,我得去找百鬼图,我还得为姜家传宗接代。
我不管我的前世是谁,我虽然曾经豁达的到达了要修行、要断绝世间来往的念头,但也只是一瞬间,我很快就明白了,我是谁,我该怎么做。
我姓姜,我叫姜无涯,我必须为姜家做很多的事,才配得上我流的血。
我杀了人,但很多事情,我依然得做。
“这样啊?!”
星辰沉思了一声,说,“我还想在狐狸洞里给你找个地方,让你长期住下,咱俩一起研究禹九鼎的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苦叹了一声,“也好,也好,你终归是人,是该去做你该做的事。”还说,“等你走时,记得叫我,我有礼物送你。”
这是他第二次说送我东西了,上次说是惊喜,这次说是礼物,我很诧异,“行啊,我等着。”
再次告辞。
之后拜访了独孤败、拜访了赵乾,拜访了我能拜访的所有人,说出了我要走的消息。
“不至于这么急吧。”
到了火龙洞,越女听到这样的话,不在与我闹别扭了,激动的说,“师弟,你别着急啊,等你完全康复了在走吧。”
“啊!”“啊!”
巫小苗同样激动。
我呲牙一笑,“当然是在等等,但我想先告辞,等我走时,我静悄悄的走就好了,到时各位不要在找我,我也不在来麻烦你们。”
嘿嘿一笑,“越女师姐、小苗师姐,等我再回来了,一定会给你们带好吃的。”揉了揉越女的头。
她这次也没反抗,认了,“好吧,如果师父回来了,我会和师父说你的情况的。”
“好,好。”
呲牙笑着,还到了黑水沼泽看了看。
莉姬与乌鸦婆婆没有回来,我这才回了木屋,躺在那,笑嘻嘻的看着鹿为狮在那做东西,说,“我和所有人都告辞了,嗯,我也该和你告告辞,你收我为徒的事啊,你既然说早晚的事,那就晚点吧,我啊,还有很多俗世要做,当不了和尚。”
“行。”
鹿为狮弄来大米饭给我吃,笑嘻嘻的说,“你腿伤还为全部痊愈,不该乱跑,但既然跑了,就多吃点,补补。”夹菜给我。
我大口大口的吃,“这米饭也是我对狐岐山的一种思念啊,吃起米饭,就会想起这里,想起你们。”
“嗨,人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过客,何况乎一个地方,该走走,该留留,放宽些,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里啊,就是一个角落,世界精彩万分,你该出去看看。”
“你啊,说话总是内有玄机,我是搞不明白。”
夹菜吃饭,“如果能弄一点酒来就好了,这些天,与你天天吃素,这日子真不好受。”
“喝酒,吃肉,行啊,出去在说。”
鹿为狮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着急,不着急。”
“对,不着急。”
我又留了几日,每日安心养伤。
上次我让苏婉儿帮我入梦和佟晓静告别,晓静哭哭啼啼的知道了我现在很好,让她不要难过,这些天苏婉儿又出去了几趟,帮我安抚了一些人。
主要是孙二叔和孙大勇,为我受了罪,好好说了说,所幸,那些鬼一闹,警局里怪事不断,就也放下了。
我呢,心安了,尽可量的锻炼身体,让自己身体恢复,还有就是联系黄皮子、三尾狐仙小蝶。
上次说好了一起去紫金洞府,我耽搁了,他们却一直没有现身。
我让苏婉儿去找,结果狐仙小蝶的山洞空无一人,黄皮子的庙也一个人都没有,让我很不解,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前前后后可是有十来天了。
纳闷不已。
结果又过了两天。
狐仙小蝶、黄皮子还有桥女突然来到了狐岐山,被独孤败看到,把他们带了过来,“他们说要找你,不知你在木楼,我就给带来了。”
“哎呀,我也正找你们呢,你们跑去了哪里啊。”
我连忙的激动的询问,“小蝶前辈、黄皮子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哎呀,那日约好了你不来,我们以为你有什么事变卦了,就先去了紫金洞府,结果,那个容大姑娘说你出事了,听书好了你杀人,就让我们把消息带给你,让你保重,还说,如果不行,看在你爷爷的面子,她可以收留你,不过这都不重要,我们当时得了消息,就准备出来,结果却是出来晚了,困在山中十几日,今天下午傍晚时分才脱离了玄门,来到了这里。”
黄皮子一阵无语。
我纳闷了,“玄门,是什么啊。”
“哎呀,就是紫金洞府的门,关门前必须出来,我们出来晚了,都怪黄皮子。”
桥女在那抱怨。
狐仙小蝶这时也开了口,神情萎靡,嘟囔着说,“事情很奇怪,好像有人故意阻拦我们一样,奴家也说不好。”
一阵叹气,“不过那个你要找的人,她的线索我们知道了,那个女人叫林玉儿对吧,她在东北,真名叫什么不知道,外号叫做林二九,是什么东北萨满教的重要成员,还是什么五大护法之一,容大姑娘和我说,她们那个教派是清末白莲教的分支,后来清军绞杀,逃到了东北归一了萨满教,很怪异的,他们拿了你的东西,你如果想拿回来,可不容易。”
“萨满教,白莲教的分支?!林二九?!”
我喃喃自语,明白了,也知道我自己要去哪里了,“东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