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咳嗽一声,语气冷冰冰的:“还是叫阿姨吧。”
范冲:“啊?”他特意学的拍马屁的话,女人不都不喜欢自己叫阿姨吗?
顾白桃噗嗤一声笑出来,瞪了秦欢一眼。
就你聪明。
秦欢又看了范冲两眼,怎么看怎么碍眼睛,便道:“犯什么错误了,站了多久了?”
顾白桃用笔敲敲桌子:“对扫墓活动不尊敬,对烈士不尊敬,故意没穿白上衣来扫墓,无组织无纪律,他穿那件还是我的。”
秦欢一听,又看了眼本应该在白桃身上穿的十分曼妙的白衬衫被范冲穿得皱巴巴,语气更加不善:“确实不对,应该深刻反省。他也站挺久了吧,小孩子身体正在发育,站久了也不好,不如让他坐下来多做几张卷子好好提高下学习成绩。”
范冲:“……”
顾白桃:“嗯,有道理。”
秦欢:“你找两张难的卷子,让他去那边自己写,不写完不让走,别让他在这杵着碍你的眼。”
所以白桃就听秦欢的话,把他弄到办公室另一头角落里的桌子上坐着,给他一张比较难的数学卷子,范冲哭唧唧:“顾老师,我宁愿站着,要不去操场跑圈都行。”
顾白桃:“别废话,写,写不完你妈妈来了你也不能走。”
白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秦欢看见范冲在十多米外皱巴着一张脸看卷子,没空看这边,才把眼睛移到顾白桃身上,这一看更是把这一身看了个全。
白桃俯身把自己椅子上的靠枕整理好,身后却突然贴过来一个人,白桃自然知道是秦欢,刚想娇嗔着说干嘛离得那么近,腰上就环过来一只胳膊。
秦欢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为什么穿成这样?”
她贴得太紧了,白桃扭扭身子,有些心虚,这办公室毕竟还有一个小屁孩。
“这不是扫墓嘛。”
秦欢唔了一声,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话:“回去以后,别脱。”
作为一名lsp,白桃0.1秒就明白她的意思,脸腾地就红了。
秦欢继续说骚话:“要不是这儿还有人,你以为我会让你‘回去别脱’?”
秦欢:“这孩子的妈什么时候来?”
秦欢:“我工作做完了,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她问话都不用顾白桃回的,一双手熟门熟路地在腰上游移,白桃马上就软了,怎么立都立不起来的那种。
顾白桃小声:“他妈妈说七点之前过来……你别,总想着这种事,你这人怎么这样?”
秦欢噢了一声。
她又靠近了些,轻声在她耳朵边说:“我们难道不就是这种关系,想这种事,不正常?”
顾白桃身子一顿,又软又热的脑子突然清醒。
秦欢说得没错,她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只是以前听来觉得很正常的话,如今听来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秦欢发现她突然情绪不对,奇怪地问:“怎么了?”
白桃摇摇头。站直了身子,整理一下衣服。毕竟是老师办公室,毕竟当着学生的面。
秦欢后知后觉出她应该是不高兴了,顿时紧张起来,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白桃又没有说的意思,便只能去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办公桌,默不作声坐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她。
办公室里一度静谧起来,范冲抬头,看见自己的老师头也不抬地在批作业,那个秦设计师在盯着她看,他挠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当然再怪也怪不过他手里的数学卷子,这都什么题,这些题桃子老师讲过么?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但是怎么想都不会做?
等到七点十分,范冲的妈妈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就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顾老师,耽误您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范冲犯了什么错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训他。”
顾白桃让范冲妈妈坐了,又递给她一杯水,说:
“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粗心,忘穿白上衣了。看您工作太忙,学校周围车多人多,让他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就留他在学校做些卷子,等您过来接了才安全。”
范冲妈妈自然千恩万谢,范冲以为的告状环节居然并没有,让他遭受几个小时煎熬的心灵得到安慰,后怕地看了顾白桃一眼。
顾白桃一脸严肃朝他伸手:“卷子呢?”
范冲把卷子给她。白桃扫了一眼,还好,没有糊弄瞎写,会的题都写了答案,不会的的题用汉字在上面写了“不会”。
“行,回家吧。”
就这样放了行,范冲拍拍胸脯:“老师,衣服我一定洗干净还给你。”
顾白桃:“行啊,你妈妈洗的不算,必须你自己洗。”
“那肯定的。”
把母子俩送走,秦欢问:“不把跟我告的状告诉他家长吗?”
顾白桃摇摇头:“告诉家长也只会让他妈妈难过。站了一个小时,写了两个小时卷子,够他难受的。他不是不懂事,他只是年纪还小。简单的理论教育对他来讲自然没有耳濡目染的现实来得有冲击。小孩子们理解这个世界的道理需要时间。只要他人品没有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想清楚比较好。”
秦欢点头,看向白桃的眼神多了一层喜爱:“那,我们也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锁了办公室下楼。校舍年久失修,感应灯也并不十分灵敏,在灯光某次暗下去的一瞬,白桃陡然崴了脚。
“嘶——”
秦欢赶紧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崴了一下。”
白桃平时不经常穿高跟鞋,今天为了配合这个场合高跟鞋的高度也并不算高,本来问题不大,奈何为了范冲的事情忙了一天,到晚上脚有些肿胀,下楼梯时脑子里想着心事,加上突然暗下来,一个没注意便崴了脚。
她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单只脚重量不好平衡,就想往楼梯上坐,但穿着西服裙又不太方便。
秦欢直接坐在楼梯上,她穿着长衣长裤,比白桃方便很多,长腿一伸,就挪到白桃身下:“坐我这儿。”
白桃:“……”就,挺不好意思的。
她再不好意思,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她又支撑不了多久,秦欢膝盖稍微用力,白桃就真的像一颗水蜜桃一样滑到她腿上,滚到她怀里。
突然的失重让白桃紧闭了双眼,鼻尖闻到的全是秦欢身上的白檀香味,这味道平时并不重,但她离得太近了,随着体温丝丝缕缕地笼罩着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楼道上了年纪的感应灯便自在地摸起了鱼。
前后一片黑暗,老旧的校舍散发出一种纸张、油墨和木材油漆混合的味道。白桃的脸靠在秦欢的脖颈,她的小腿被她轻柔地抬起,秦欢的手掌捏住她的脚踝和脚掌,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白桃后知后觉,她今天穿了丝袜。
秦欢的手干燥温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白桃曾经想过不愧是专门画图做设计图的手,此时脚掌被隔着一层滑腻的丝袜揉捏抚摸,却甚至比直接抓住她的脚更让她心如擂鼓。
她的脚趾蜷缩起来,换来秦欢疑惑地一声“嗯?”
白桃咬牙切齿:“嗯什么嗯,摸够了没,我没事,赶紧走。”
确实没什么事,脚踝活动比较正常,也没有过多的疼痛,摸上去也没有肿,算是万幸。秦欢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又生气了,想着高跟鞋不放心她再穿,便顺手把她另一只高跟鞋也脱掉,手臂用力,把她扶着站起来。自己往下挪两级台阶,说:“我背你。”
顾白桃:“……我穿着西裙。”
被人背的话,裙子怕是要卷上去。
秦欢啊了一声,语气有些磕绊:“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又走回白桃上一级台阶,半弯着腰扶她的腿弯,一用力,顾白桃就又成了她怀里被公主抱的桃子。
起初的顾白桃:?(????w????)?
半分钟以后的顾白桃:……
听着秦欢越来越重的呼吸,白桃无奈地说:“放我下来吧。”
秦欢咬着牙:“没事,我可以的。”
顾白桃:“已经到平地了。”
秦欢:“哦。”
公主抱这种事对于普通力气的女人来讲还是有些过分了,大部分男生也坚持不了太久,所以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现实就是白桃用力搂着秦欢的脖子,一边心疼她越来越抖的胳膊,一边害怕自己被她扔下楼梯摔下去,一边又悄悄地替她擦着汗。
毕竟1的尊严,她这个作0的还是要照顾到的。人家好不容易公主抱自己一次,总不能自己当面说:“哎呀你不行呀手在抖诶放我下来吧我怕摔。”
某种意义上白桃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懂事乖巧了。
一番折腾终于上了车,又终于回了家。
一进家门,秦欢就咳嗽一声,拉住白桃的手:“说好的,别换衣服。”
白桃:“……那我明天,穿什么回家?”
秦欢暗着眼神:“我再给你买几套,换着穿。”
白桃知道她忍得久了,想要和她做,这很正常,她被她撩得早已起了反应,只是心里还想着事,所以当秦欢扯开她正经的白衬衫又不脱掉,把裙子卷到腰上也不脱掉的时候,湿润着一双眼睛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
“秦欢,我们以后,把关系改一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