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都市 > 彼时花开君不知 > 第十七章 落崖生情愫

彼时花开君不知 第十七章 落崖生情愫

作者:天下无病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1-10-30 09:03:55

正这样想着,却突然觉得脚底一空,一口气喘不上来便掉了下去,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正一手攀着崖边的石头,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我攀着石头的手臂不自禁发起了抖,却还是咬了咬牙,努力地想往上爬,只是崖边的黑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姑娘死在我的剑下,葬身在万丈悬崖下也不错。”

他慢慢弯腰,正想掰开我手时侧身一躲,避开了身后刺来的软剑。不知何时周卿言已将那边的几个黑衣人都撂倒,虽然衣服有些破损,但丝毫不损他的优雅贵气。

他的束发有些凌乱,几缕掉落的发丝随风扬动,缓缓地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杀她。”

黑衣人愣了下,继而大笑:“好,我看今天你能不能救得了她。”

周卿言与黑衣人陷入了恶战之中,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也难分输赢。只是虽说暂时挡住了他的攻势,我这边的情况却实在不乐观。

“周卿言,”我的手心正剧烈出汗,也在慢慢地往下移动,“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努力用另一只手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在崖壁上寻找可以着力的点,等到将匕首插入崖壁的那瞬间,攀着石头的手也刚好落下,这下可好,崖壁之上,只靠匕首支撑全身的力量。

“花开!”崖上传来周卿言的叫声,下一刻便见有人飞落而下,我立刻抓住那人的手臂,十分吃力地说:“我还没掉下去呢。”

他总是淡定的俊美脸庞此刻惊魂未定:“你没掉下去。”

我有些被他吓到,安抚说:“没有,还没有。”

他死死地盯住我,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掌心,喉结大大地滚动了下。

我看了眼明显支撑不住两个人重量的匕首,低头无奈苦笑:“不过现在,我们两个要一起掉下去了。”

匕首从崖壁脱落的瞬间,周卿言伸手将我紧紧揽到了他怀里,我耳边有落下时的凌厉风声,却更清楚地听到了他胸膛中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清晰有力。

急速落下时风吹到脸上实在刮得生疼,我迷茫地抬头看着他的下巴,脑中飞快地闪过了好多好多东西。

什么山上,什么金陵,什么娘与爹,什么亲生父母,什么池郁,什么锦瑟,什么武夫人,什么路遥马力,什么玉珑清然,什么杨呈壁卞紫……什么爱算计人的周卿言。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

我只知我现在正掉下悬崖,飞身跃下找我的是周卿言,陪我一起落崖的人是周卿言。

摸着良心说,我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原来,再讨厌的人也有做好人的时候吗?

周卿言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附在我耳边大声地说:“抱紧我!”

我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接着便感觉停顿了下,但立刻又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两人继续坠落,但速度比方才要缓慢了些。我咬牙看了眼脚下,意外地发现下面似乎是一片淡蓝色。

“周卿言,”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下面是片湖。”

他跟着往下看了看,问:“你会游泳吗?”

我点头:“嗯!”

他改握住我的手:“好,如果我们被冲散,岸上见。”

刚说完这句话,我和他就重重地掉进了湖里,巨大的冲击力理所当然地将我们分开,冬日冰凉的湖水一瞬间将我包围,冷冽得足以冻僵我的四肢。我不自禁打起了哆嗦,却还是咬紧牙关睁眼,憋住气努力往上游,却发现不知被什么缠住了脚腕,我狠狠踢了几脚,只觉得越缠越紧,根本不能挣脱。

我低头往下看了眼,这一眼差点没吓得我岔了气,原以为缠住脚腕的只是水底杂草,谁知竟是一具骷髅的长发!我无心多看,连忙弯身去解缠住脚腕的发丝,只是手指在湖水里冻得发僵,根本无法解开杂乱缠绕的发丝。正在这时湖底有一道银光闪过,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池郁送我的那把匕首!它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骷髅的身旁,丝毫不知我此刻见到它有多么喜悦。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向匕首游去,游到湖底捡起匕首时注意到湖底淤泥里半埋着一根簪子,原想不管那簪子,谁知脚腕上的头发竟然邪门地越来越紧,当下立刻捡起簪子放入了怀中,而后用匕首割断了缠住我的头发,正松口气准备上去时,左腿却隐隐传来了抽痛感。

在这种时候,我,竟,然,抽,筋,了。

我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有多倒霉,只觉得左腿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蒙眬中有人从水面向我游来,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有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唇瓣,徐徐撬开我的牙齿,送进一缕缕新鲜空气,缓解了我几近枯竭的呼吸。

再回神时,我已经半个身子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双手死死抓住抱我那人的胸前。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慢慢地拍着我的背,说:“慢点,不急。”

“周卿言,”我冷得牙齿直打战,却还是认真地对他说,“谢谢。”

他笑了下,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不客气。”

他抱着我游到了岸边,湿漉漉地坐到了一块大石上,接着用手触了触我的脸颊,说:“我先替你运功驱寒。”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拒绝,闭着眼睛感受阵阵热流传到体内,温暖舒适得叫我差点没睡过去。

“花开,醒醒。”周卿言摇了摇我的肩膀,“天快黑了,我们要快点找个休息的地方,不然会被冻死的。”

我指着他身上的衣物,缓慢地说:“你身上还是湿的。”

他甩了甩湿透的袖子,不以为意地说:“不碍事。”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劝,起身和他一起去找能安置一宿的地方。

我们从崖上掉下时正好掉进靠着崖壁的湖泊,走出湖泊后发现周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天渐渐黑下来,丛林里也有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响起,一时间竟有几分恐怖的气氛。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路上寒风已经将周卿言的衣服吹得半干,这才发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小山洞,洞里似乎有人经常来留宿,有着最基本的被子枕头以及碗筷瓢盆,还有一些生火的工具。此刻自然也顾不上冒昧占了别人的住处,连忙一起生火取暖,等到火渐渐旺盛时,两人才有心情开始说话。

“好些了吗?”他脸色有些苍白,半干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胸前,比起往常不知狼狈了多少,只是黝黑的眼眸不再深不可测,反倒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我伸手烤火,不断地搓脸哈气:“好多了,你呢?”

他半垂眼帘,浓睫微颤:“还好。”

我看了看他半湿的衣服,迟疑地说:“你……要将衣服脱下来烤下吗?”

他抬眼,唇畔噙上一抹笑,似真似假地说:“要我脱光了在你面前吗?”

我拿了根树枝折断扔进火里:“你保持这样就好。”

他无声笑了下,学我扔了根细树枝进火堆,片刻后树枝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想什么?”

我懒懒地抬眼:“没什么。”

“是吗?”

“不是。”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极为认真地说,“我在想,兴许你也没有那么坏。”

他闻言愣了下,继而眯眼,喜怒难辨地问:“在你眼里,我当真有那么差?”

“嗯。”我敷衍地应了声,“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你最有心计。”

他冷哼了声:“有心计就是坏人不成?非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才是好人?”

我不客气地说:“至少不用像你活得那样复杂,连跟在你身边也被连累。”

他说:“你又知道是被我连累的了?”

“你分明和那些杀手认识。”

“不过是和他们的主子结怨而已。”他不以为意地说,“再说,我不是下来救你了吗?”

“如果我没摊上这回事,又怎么用得着你来救?”

“沈花开,要怪也只能怪你和这些事有缘,注定被纠缠到我的世界里来。”他缓缓勾唇,眼神深沉地看着我,“你逃不开的。”

仔细想来,我下山后就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了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到现在似乎也真如他所说的已经逃不开身。

难道我真天生霉运,就不能好好过段清闲的日子?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阴了下来,问:“那把匕首,你从哪里来的?”

我呆了下,匕首?

他又问:“你方才手里的那把匕首,哪里来的?”

我低下头看着脚尖,说:“别人送的。”

“送的?”他笑了声,略带轻蔑,“我问你,送你那人是不是池郁?”

我抬头:“关你什么事?”

他眸中闪过怒气,嘴角却勾起,说:“我看你当日说喜欢的那人也是他吧?”

我冷冷地看他:“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他怒气更甚,却笑得愈加灿烂,“你说不关我的事?”

我说:“是,不论我喜欢谁,都不关你的事。”

他的眼眸瞬间如黑夜一般墨黑,隐隐约约有暴风欲来的趋势,但终究只化为一脸深不可测,轻笑着说:“你喜欢他,他可不见得喜欢你。”

即使我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即使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即使我已经习惯了这个事实,可当这句话从他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时,我的心脏还是克制不住地刺痛了起来。

我想撤回方才那句话,周卿言还是个令人讨厌的人,一直都是。

“你那个妹妹叫什么来着?锦瑟对吗?”他似是没看到我的不悦,继续淡淡地说,“我看池郁对她关爱得很,恐怕不只是师兄妹那么简单。”

我忍着怒气,一次折了三根树枝扔进火堆。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不要在意,他不过故意想惹你生气罢了。

“只不过你妹妹似乎对他不是那么全心全意。”他看我一眼,眼中带着嘲弄,“你喜欢池郁,池郁喜欢你妹妹,你妹妹却不懂得珍惜,好一出精彩的戏码。”

“精彩吗?”我冷冷地说,“就像你看着杨呈壁苦追卞紫,卞紫纠缠于你,你却对她不屑一顾一样精彩?”

他细长的眼微微眯起:“痴男怨女,难道不精彩?”

“我真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是池郁,而不是你。”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喜欢。”

他听完这句话瞳孔明显收缩了下,以同样冰冷的语气问我:“沈花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其实刚说完我便有些后悔,这样激烈的反驳实在不像我平日会做的事,只是一对上周卿言,我似乎总是比较容易情绪失控。

我顺了顺气,平和地说:“没有。”

他脸色稍微缓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饿了。”

既然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我自然乐于摆脱方才那种尖锐的对话,起身在洞穴里翻了翻,找出了几块干粮递给他:“这里应该有人经常来住。”

他拿走了一半,放在手上看了看:“看来也不算太倒霉。”

我啃了口硬巴巴的干粮:“嗯,从悬崖上掉下来没有摔得稀巴烂已经不错了。”只是还在上面的路遥……怎么样了?还有那已经被挖开了的程令“墓穴”……莫非辛苦赶到此地,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问:“我能否问下,为何你和那群黑衣人都抢着要找程令?”

他挑眉:“你竟然会关心这个?”

言下之意我就该是什么都不关心?“总不能快被一个死人连累死了,却还不知道为什么。”

“说来也是你倒霉,竟然是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他俊美的容颜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暖光,盯着火堆缓缓道来,“程令本是我身边的一名护卫,假意背叛我去投靠了国舅,为的就是搜集国舅叛国的证据,半年前我收到程令的手信,说国舅近日跟蛮夷将军联系密切,恐怕正在策划什么事情,只是收到手信之后便失去了他的下落。我料想他肯定被国舅发觉了奸细的身份,只是程令做事一向谨慎,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从那群黑衣人执意要找到程令的尸体来看,他肯定拿到了重要的证据,所以才会被追杀灭口。”

我丝毫不意外再次从他口中听到“国舅”这个人,从杨德志之事来看,周卿言与他早有结怨:“今天那群黑衣人是他的手下?”

“你还记得当日在金陵刺杀我们的三名刺客吗?”他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那几人的招式跟今日这些人的路数几乎一样,都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杀手。”

杀手?

我皱眉,思索了下说:“当日死在洞穴里的那对男女,是十五年前名震江湖的鸳鸯杀手。那女子死前跟我说,她当初是被一名大人物收养,然后跟其他人一起被训练成杀手的。”

他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说:“国内能称得上是大人物的人,没有几个。”

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有哪几个?”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除去圣上,朝里真正有兵权的只有三位,大将军傅云刚,五王爷尉迟安奇,国舅爷柳忌志。”

我又紧接着问:“那这里面,有谁跟鸳鸯杀手有任何关系吗?”

他剑眉微皱,狐疑地看着我,说:“傅将军的一对子女都是被鸳鸯杀手所杀。”

果真如此吗?当日戚梦瑶口里的另一名大人物,就是指傅云刚傅将军?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傅将军就没有怀疑过是国舅指使的吗?”

“我听朝中的老官员说,当时还是太傅的国舅和傅将军在出战的事情上确实有分歧,不久之后将军夫人带着一对儿女上山拜佛就遇到了刺客,将军自然怀疑过国舅,但光凭怀疑,将军又怎能轻易将国舅定罪?”

“那现在戚梦瑶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她当初说即使她放过了那对母女也不见得能活下来,现在看来,那女婴终究还是没有活下来。

“即使戚梦瑶今天没死,也不一定能定国舅的罪。”他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接着又沉静如水,神情让人捉摸不透,“死在他手上的人何其多,但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我不禁沉默,明明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为何那般难以接受?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们熄火入睡也没能消除。

我躺在被褥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今日是中毒的第十天,等一觉醒来后便是第十一天,四天后,便是毒发的日子。我没有信心能在这四天内赶回京城,更何况即使赶回去,也不见得白医生已经想出了办法。

想到此,心底就泛上一阵阵寒意,冷得我不住地打起了战。

不对,打战?

我摸了摸脸,只觉得脸颊被冻得毫无知觉,现在本就是冬天,在这种山间洞穴里晚上更是比白天冷上许多,况且洞内只有两床被子,我和周卿言各人一条铺在下面,身上根本没有遮盖之物,难怪会冻得直打冷战。

我看向靠在另一面山壁的周卿言,却见他半蜷着身子,整个人正轻轻地发抖,呼吸也比往常沉重了些。我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去推了推他,叫道:“周卿言?”

他模糊地说了几个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周卿言,你醒醒。”我更大力地推了几下,见他还是没反应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出所料摸到了一片滚烫。

这家伙白日里替我运功驱寒,自己却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到处走,现在可好,着凉了。

我转身去拿被子替他盖好,找出火石将火堆点燃,弄好一切后又坐到他身边,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时听他模模糊糊地又说了几个字,仔细一听竟然是:“娘亲,我冷。”

想到杨呈壁上次醉酒之时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不禁有些好笑,莫非他们晕晕乎乎之时都喜欢梦到娘亲不成?这下可好,我已经第二次被人叫作“娘亲”了。杨呈壁先不说,周卿言这种人要是清醒后知道自己称呼我为娘亲,该有何反应?

我正欲拍拍他的脸叫醒他,谁知他却像有所感应般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住,舒适地说:“好暖和。”

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此时正亲密地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的温度传来,叫我莫名心惊了下,连忙甩开他的手,不自在地放到了身后。

他却得寸进尺,直接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腰,一用力将我拽了过去。这下可好,我从原先坐在床边发展成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要不是用力仰着头颈,估计就直接贴在他的胸前了。

我与他现在的姿势似乎有些暧昧。

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脸下就是他的胸膛,仔细些还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更别提他双手正紧紧箍着我的腰,两具身体贴合得毫无缝隙。

我用手肘努力抵开他的身子,他却丝毫不被影响,不论我试几次都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此刻正发烧昏迷,我都要以为他是故意在捉弄我。

我只好暂时放弃反抗,想着等他放松些后再挣开,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不知为何突然又翻了个身,使得情况比方才更为糟糕!

我被他压在身下不说,原先他身上的被子也随着翻身盖到了我身上,加上他抱着我的姿势,我现在根本是被裹在被子里还被他从被子外抱着,双手在里面动都不能动。

我原以为没有再比这样更糟糕的情形,却见他本靠在我胸前的脑袋慢慢地往上移,自然惬意地挪到了我的颈间。

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脖颈,温热的呼吸一阵又一阵地喷到我的肌肤上,激起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痒痒的,颤抖的,奇异的感觉。

我连忙缩了缩脖子,努力想把他的脸挤出去,他微微抬脸,竟然对着我的脖子轻啄了起来,在我还来不及发火之前立刻移开,慢慢地凑到了我的眼前。

他半睁着细长的眼,乌黑的眸里一片漆黑,没有往日的深沉算计,只有一片无意识的朦胧。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指尖轻轻碰触着我的唇瓣,似是疑惑这是什么东西一般,一下又一下,流连忘返。

他舒服地半眯着眼,喃喃低语:“好暖和。”

他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遇到了新奇的物件,便不舍得再放开手。

约莫是他压在身上太久,我竟有些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艰难地开口:“周卿言,放……”

我想说的是,周卿言,放开我。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他贴下来的薄唇堵住,湿湿热热地吞走了我接下去要说的字。

他早已闭上眼,满是温柔地磨蹭着我的唇瓣,片刻后舌尖强势地撬开我的牙齿,如侵略者一般霸道地进入,勾着我的舌头与他一起缠绕。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亲吻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似恨不得将我吞入口腹一般。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身子僵硬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等到回神之时,想都没想便用额头重重地磕上他的脑袋,也不管他是否生着病,一把将他推开撞上墙壁,完完全全地晕了过去。

我死死看着昏迷中的他,用袖子用力地抹了抹湿润的唇瓣,努力忘掉方才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可胸口狂跳的心脏一时间却无法平静。

我脑中反复地响着一句话——

周卿言……竟然亲了我。

我虽未经历过男欢女爱,却也知道方才的行为是极为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情,饶是锦瑟与池郁六年的感情,池郁亲也只亲吻过锦瑟的头发,而不是如此……如此得寸进尺的举动。

想到此我不禁怒火中烧,狠狠瞪向墙边之人,只是罪魁祸首此刻正发着高烧加昏迷不醒,我又如何能去跟他算账?只能恨恨地咬牙,边死死地瞪他边拾了几根粗树枝用力折断,幻想手中折断的其实是他的身子。

即使这样,也无法消除我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怒气。

我闭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等心情稍微平静些后,将他从被撞晕的姿势调整成了正常睡姿,再替他将被子盖好,以防风寒变得更加严重。

他再不济,也好歹救过我两次性命。

将他打理好了之后,我支着下巴看着火堆出了神,脑中却不似方才那般充满着悲凉,不知多久后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我被洞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挣扎着睁开眼时又被吓了一跳。

谁能告诉我我是何时躲进被窝里睡觉的?更别提在我身侧睡得正香之人,一只手臂还十分自然地环在我的腰间?

我想都没想,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起了身,他被这个动作吵醒,缓缓睁眼,虚弱地说:“出什么事了吗?”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自然地说:“没事。”

“咳咳。”他捂着嘴轻咳几声,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你的被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僵着脸,问:“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他脸色苍白,皱眉缓缓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他又咳了几声,俊脸满是病态:“莫非真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既然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情,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嗯,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坐起身,墨色长发凌乱地散在背后:“我只觉得脑袋好疼。”他摸了摸脑后,“好像撞墙了一般。”

可不是吗,确实撞墙了。

“而且前面也疼。”他又摸了摸前额,微微有些疑惑,“好像磕到什么了似的。”

嗯,的确磕到了什么,被我额头给磕的。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躺下吧。”我指着床铺说,“别又着凉了。”

他难得乖巧地点头,刚躺好又困惑地问:“你把被子都给了我,昨晚睡在哪里?”

我僵了下脸,说:“我睡在火堆边。”

“哦。”他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笑意,但立刻消失不见,“我……咳咳。”

“别说话了,你着凉了。”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应该是中午,我出去找点吃的,顺便给你采点药回来。”

他侧身躺着,只剩一张脸在被子外:“你懂医术?”

“以前跟我娘学过一点。”我愣了下,理了理衣服,将靴子里的匕首扔给他,“我出去了,待会儿如果有人进来你就拿这个防身。”

他没有伸手去拿,面无表情地盯着匕首看了一小会儿,微微颔首,说:“好。”

我出洞后并没有马上去找食物或者药草,而是回到湖边观察了下,那湖呈半月形,正好依着崖壁,所以昨日我们掉下时正好掉进了湖里。湖边的森林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没有走出去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我试着走了半个时辰,却丝毫看不到林子的尽头,只好原路返回,准备等回去一趟后再出来试试。我在回去的路附近走了走,发现了数量不少的捕兽夹和小陷阱。看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平日应该经常有野兽出没。

我采好草药和果腹的果子按原路返回了山洞,洞里周卿言正闭目休息,听到声响后睁眼,问:“回来了?”

我摸了摸掌心,将怀里的果子掏出来,放了几个在他身边:“没事。”

他轻咳几声:“你过来下。”

“怎么?”

“过来就是了。”

我放下草药,走到他身边:“干什么?”

“蹲下来。”

“嗯?”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一根根地掰开我紧握的手指:“手上怎么了?”

我不自在地收回手:“没事。”

他蹙眉,长眸闪过不悦:“都这样了还叫没事?”他不再征求我的意见,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从腰间拿了盒药出来,认真地替我抹起了药,“皮都蹭破了。”

我没有收回手,看着他白净的脸庞,说:“刚才不小心掉进捕兽的陷阱里了。”

他上药的手顿了下,淡淡地说:“下次出去小心点。”

他说话的语气明明那么淡,却叫我心底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但立刻又叫我心惊了下,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好了。”

他望着我,没有阻止:“嗯。”

狭小的山洞里,周卿言睡在一旁的被褥中,我在另一边烧火替他煎药,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安静得叫人有些尴尬。

可明明以前我们也是这样,为什么现在才觉得尴尬?

“药好了。”我将药碗端到他身边放下,摸了摸耳朵,“凉一下再喝掉。”

“嗯。”

“我出去看了下,这附近有很多捕兽的陷阱,估计经常有野兽出没,等你好些了我们就赶紧离开。”

“好。”

我捡了个果子咬了一口,酸酸涩涩,难以下咽,当下吐了出去,换了一个又接着咬。

“这个,还给你。”他将匕首推了出来,示意我拿走。

我“哦”了一声,将匕首擦了下,放回了靴中。

他坐起身,端起药碗吹了几口,轻轻啜了下,说:“昨天的事情……”

我脑中轰的一声,昨天的事情?难道他记起来了?

“那些话,抱歉。”

“嗯。”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指那个。

“还有……”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还有什么?”

他唇畔微勾,俊脸似乎有几分捉弄:“谢谢你照顾我。”

“不客气。”我吐出口中的果核,面无表情地回道。

正在这时,洞外突然响起了一些声音,我立刻警觉地站起,靠着洞壁缓缓向外走,只是还未到洞口便有一支箭凌厉地向我射来,若不是我低头躲过,那箭就直接插在我的脑门上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