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嘴角一抹醉人的笑,却在迈出了宫殿的那一刹那随风淡去。
而此刻殿内已经躺下的狱并没有熟睡,缓缓睁开的眸子,映着幽蓝的色泽,仿佛大海浩渺,难以捉摸。
他的耳畔响起了刚刚墨可可的问题,他的眼神幽深,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思绪中,他的内心有些不安,希望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若真是那样,那该如何应对?那个人的牺牲又算什么?
另一边,韩若风的大殿,他不许魔卫驻守,听到门被敲响,他的眸子一瞬间凝实,望着门口,没有吭声。似乎在等外面的人说话。
“是我。”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是林原。
“进来吧。”
只有林原一人孤身前来。
“有事?”韩若风淡淡的说。
“可可还是觉得你有问题。”林原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对上了韩若风,眼里有些担忧。
韩若风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他的反应林原便明白他心里有数,自己这个师弟知道只有十几岁,不知道会觉得他心机深沉难以捉摸,稳重的像上千岁的老人。
韩若风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他们认定我的凭据是血脉,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造假的,也无法后天做到,所以他们对我魔族的血脉是不会有疑惑的,但是现在我的心究竟向着那边,自然是他们最想要搞清楚的事。”
林原点了点头,韩若风之前跟他合盘托出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这个师弟身上背负的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不是知道韩若风并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魔王,他或许和他早就绝交了。
“对了,还有仙宗你的那个爱人。”话音一落,韩若风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扎了出去。
“她知道…….?”没见过韩若风这么失态的样子,林原似乎懂了什么。
良久,韩若风才开口道,“她以为我死了。”
就连平常镇定如斯的林原在这一霎那都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看向韩若风的眼神有些复杂,甚至…有些心疼。
“收起你的眼神,让她以为我死了,总比她知道我是魔族的要好吧,况且我何止是魔族,我是魔族的少主。”韩若风如墨的眸子泛着紫色的光晕。
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能允许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心爱的人面前呢?
“你怎么知道她不能接受,或许她并不介意呢,又或者为了爱她愿意…..”林原的声音不大,甚至像是絮语,这话是在跟韩若风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
“那样的话,我会更痛苦,我爱她是我爱她,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改变自己,那样的话她痛苦,我也痛苦。”
白清欢如果听到这一席话,估计能气的鼻子都冒烟了。别说韩若风的魔族少主身份,她根本就是最早知道的人,甚至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现在的韩若风可能已经接管了魔族。
林原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的出来,韩若风心意已决,他本来也不觉得自己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对了,那个圣法老真的是二长老?”林原的语气陡然阴沉。眼神肃穆的仿佛压抑着内心的痛楚。
“嗯,是他,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可能才是他真实的样子”韩若风的眸子也瞬间冷凝,想到鸠之前直接在他面前提到清欢一众人的下落,他的眼神也变得深邃可怖。
余光看到林原紧攥的拳头,韩若风的眉头轻皱,耳边响起林原的声音,”如果圣法老就是魔族潜伏在仙宗的一枚关键棋子的话,那当初伤了咱们师傅的那个幕后黑手极大可能就是他。
韩若风闻言点了点头,不久前鸠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自己的贡献,所以这件事**不离十便是他干的。
鸠可以说是魔族最强大的一枚棋子,直插入仙宗的心脏。
“你觉得呢?”林原转头看他。
”嗯,你打算怎么做?“韩若风这一次郑重其事的望向林原。
“自然是血债血偿,不过他的魔力,我们无从可知,但是他的元力可是实打实的元乾境中阶,甚至可能已经达到高阶了,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才是。“林原这会反倒敛下了刚刚激动的情绪。这么多年都忍下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他对我有敌意,所以我可能不能做什么,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韩若风这话没有夸张。他现在自己的事都是焦头烂额。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的体内还会有一个紫衣的存在了,他身上既有仙族的血脉也有魔族的血脉,而他之所以在修炼元气是可以事半功倍恐怕与他的血脉离不开干系,同样,魔族的血脉又至纯到这种境地,他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两个存在孕育出了他。
紫衣就是魔化的他,正是因为紫衣之前成功压制了他的元魄,占据了这具身体,才激发了这具身体至纯的魔族血脉,而现在他反压制紫衣之后,他的魔族血脉也没有受到影响也算因祸得福,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难以回头了。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真的要接手魔族?”林原说罢,转头望向韩若风。
韩若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嘴角含笑问道,“怎么,我如果要接手魔族,你要与我翻脸?”状似玩笑,但其实也有几分真实的想法在其中。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原定定的看着他,然后郑重其事的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是仙是魔,在我眼里,你都是和我一脉通宗的师弟,你是师傅临终托付给我的,即便我林原什么都不是,我也会豁出性命去护佑你。”他的眼神深邃笃定,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认真。
况且,仙宗对韩若风来说回不去了,对他来说亦然。
韩若风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林原对自己的真心。他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师兄,我必须成为魔族的王。”他没有说原因,却用了’必须二字’,林原如何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