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顾庭舒。”沈云笺突然开口喊他,拉回了顾庭舒的思绪,他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嗯?”
“我好久没见到我大姐了,一会儿我想去见她。”沈云笺对他说,顾庭舒垂眸思考了一下,沈云笺又开口了,“我知道我大姐受了伤,你不用瞒我。”
“好,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现在你好好休息。”顾庭舒点了点头,又替沈云笺夹了些菜。
吃完早膳顾庭舒就去处理公务了,临走前还重新抱沈云笺回了榻,想让她再休息一下的,但沈云笺也不想再躺了,便催促着他去忙正事,而自己则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沈云笺揉着酸痛的腰缓步到营帐内的桌案边,想看看顾庭舒最近都在干什么,却发现厚厚的公文都整齐的堆在桌案旁,而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空桌,铺上了一层宣纸,宣纸上画了一个人,虽然沈云笺看不出来这画的是男是女,但她看得出来,这画的应该是她。
要说她怎么认出来的,还要多亏这画上的人领口别有红梅小扇,发上插着紫色发簪。
沈云笺扯了扯嘴角,强忍住笑意将那一幅画拿起来仔细观摩,心中暗叹,原来顾庭舒也不是无所不能,他画画真的……一言难尽啊。
她暗搓搓的将画收了起来,准备到时候拿出来给顾庭舒看,让他直视他自己的“杰作”,这才继续参观顾庭舒的营帐。
沈云笺在营帐转了一圈,又准备出去走走,一出营帐,四周的人都齐刷刷的将视线移过来,两两相望都愣了一下,随后开始跟沈云笺打招呼,“参加王妃!”
“你们好。”沈云笺笑着回礼,“你们都做你们的事吧,不用在意。”说罢,她开始在四周帮忙弄些事情。
四周的士兵都对沈云笺印象很好,之前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再加上他们的将军沈寒霜的影响,所以觉得沈云笺也就是个朦胧的印象,如今真正见识接触到,确实对她产生了好印象。
等沈云笺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回到顾庭舒的营帐内休息时,大概是有些累了,她躺在床上原本只是打算小憩一会儿的,结果直接睡到了下午。
沈云笺一睁眼睛就发现营帐内还有一个人,那人正坐在案桌前批改着什么,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动静,顾庭舒侧头看了过来,“你醒了?”
“嗯,你这么早就回来,公务处理完了?”沈云笺拿了一旁衣架上的外衣穿上,朝顾庭舒走过来。
她原本是没脱外套的,现在想想,可能是顾庭舒帮她脱的,还帮她盖上了被子。
“嗯,差不多了。”顾庭舒眼睛不离公文,但还是回答了沈云笺的问题。沈云笺瞧他还有些事,便静坐在一旁,也不扰他,就静静的欣赏顾庭舒的侧颜。
“好了。”顾庭舒终于停下了笔,扭头看过来时,发现沈云笺一直在看自己,便对她绽开一笑,沈云笺挑眉,“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看你坐在桌案前批示东西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不记得了,现在还记以前的事做什么?”顾庭舒心虚的说。沈云笺看着他垂下眸子不看她的眼睛,她就知道顾庭舒是记得的,只是怕说出来被沈云笺骂,所以才不开口。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你当初似乎还拿纸团砸了我的头,还对我说……”沈云笺故意放慢了语气,顾庭舒突然凑近她,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唇,直到沈云笺不再反抗,他才放开她,直视她道:“不会了,我保证。”
沈云笺看着顾庭舒认真的表情,噗嗤一笑,“开玩笑的,别这么当真,我只是想跟你说,其实啊,我当时看见你坐在案桌前就觉得你很好看的。”
顾庭舒听了她这话,眉眼带笑,“原来夫人早就对为夫图谋不轨了啊。”
“什么图谋不轨,我当时只是觉得单纯的好看而已。”沈云笺嗔怪的看他一眼,移开自己的视线,却红了脸。
“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是要去见沈将军,我带你去。”顾庭舒拍拍沈云笺的头,笑想对她说。
沈云笺这才正了正脸色,朝营帐外走,刚要掀开营帐的帘子,身后就传来了顾庭舒的声音,“等等,夜里凉。”说罢,沈云笺只感觉肩头一暖,顾庭舒已经将披风披到了她的肩上。
顾庭舒又绕到她面前,弯腰替她仔细的系上带子,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此时已是傍晚,虽然天已经放晴,但寒气更甚,让裹着披风的沈云笺都忍不住往顾庭舒身旁靠。
“我大姐……她是怎么伤的?”沈云笺拉着顾庭舒,突然开口问他。
顾庭舒沉了沉眸子,沈云笺却没等他开口,“我之前在北原的营地里就听说过他们在庆祝,说是伤了承熙一员大将,之前一直担心是你,倒没想到,是我大姐。”
“沈将军休养了些日子,你不必太过担忧。”顾庭舒沉思了片刻,轻轻对她道。
沈云笺知道他想安慰自己,努力对顾庭舒挤出一个笑容,“嗯。”
到了沈寒霜营帐外,守在外面的人自动给他们让了路,沈云笺撩开营帐帘子,瞧见里面生了碳火盆子,而本该躺在榻上休养的人正坐在屏风旁的案桌前面,沉眉凝思,在公文上写写改改。
“大姐。”沈云笺喊了她一声,沈寒霜闻声抬头,对她一笑,“三妹来了,找位置坐吧。”
“大姐,你伤势未愈,怎的就开始劳心这些事了?回榻上歇着吧。”沈云笺走到沈寒霜旁边,扶住她的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沈寒霜无奈,“我没大碍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不想劳烦摄政王大人,所以就自己做了。”
“沈将军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否则,云笺该怪罪我了。”顾庭舒笑了笑。
沈云笺嗔怪的看他一眼,又扶住已经站起来的沈寒霜,“大姐放心吧,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养好身子要紧。”一边说一边扶着她绕过屏风往榻上走。
沈寒霜面色苍白,神色也有些疲倦,此时听他们二人的劝,也只得道:“那便劳烦摄政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