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查检官愤怒开口,可是抬眼,却看到一张俊朗面孔,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是谁人?”
来人身穿御史台官衣,风度翩翩,径自擦着这查检官的肩膀走过,根本不搭理后者。
他几步走到赵飞扬面前,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赵大人,下官没来迟吧?”
“林大人。”
赵飞扬兀自起身,笑着拱手还礼:“不迟,来得刚刚好。”
来人,正是林意深。
方才他接到李公公下传的秘旨之后,立刻便点齐人马,朝顺天府赶了过来。
“幸好,来的不算晚……”
林意深松了口气,紧跟着,他便怒而转身,看向那查检官:“谁给你的权利,敢随意抓捕朝廷二品大员?!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嘿?”
查检官无端被人推搡,问话还被无视,正一肚子的气,此刻闻言,一下子怒了:“哪来的混账,焉敢对本官无礼!”
“呵!”林意深一声冷笑,寒声发言,“御史台,林意深。”
“啊?”
吏部虽然有监察官吏的责权,但相比于御史台来说,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同样的,御史台直属皇帝,不在他们吏部治下,所以对于御史台的人,吏部一向无能为力,甚至某些方面上来说,他们反而要巴结人家才行。
一听御史台三个字,何阳嘴角一抽,暗道不好,一张肥脸急速抖动,在想办法。
可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就见林意深捧出一道公文来,当众宣读。
“御史台令,据查,顺天府尹何阳,为官不正,其性狂躁,纵容下属,勾连党羽,御史台责令到案查处,如遇违抗,当即格杀。来人,拿下!”
“什么?!”
何阳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凭什么抓自己?!
“不服,我不服!”
何阳大声嘶吼,挣开那些人,想冲上前抢夺公文,却被林意深轻轻抬脚,直接踢开。
肥硕的身子,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出去。
“给我拿下!”
“服不服,等去了御史台再说吧!”
军卒顿时一拥而上将何阳捆了个结实,同时扯出一块布条来,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何阳目眦欲裂,呜呜呜怪叫着,却被林意深一挥手,直接带了出去。
这突然的变动,使得整个顺天府内,所有官吏下人都呆住了,全都战战兢兢,跪到在地……
唯有赵飞扬,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显然是一份临时起草的公文,尤其是那条其性狂躁,这哪里算是罪责?
不过虽然心念如此,可赵飞扬清楚,这必是有人背后助他。
何阳被拿下,查检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却不敢忘自己的使命,一招手就还要赵飞扬带走,只不过此刻,林意深第二封公文已缓缓展开。
“御史台令,据查,天门坪提督赵恪,懈怠公务一事,御史台责令到案,推送御前查处,不得违抗。”
说着,林意深转向赵飞扬微微一笑,道:“提督大人,请随下官面见陛下。”
赵飞扬笑着点点头,迈步要走,可是查检官却拦了上来,只是不等他开口,林意深一个眼色过去,周遭军卒已抽出佩刀,狠狠抵在他的身上,连同他的手下也是如此待遇。
“告诉你,这些军卒,都是大内禁军,劝你不要乱动,不然将你格杀于此,只怕你哭冤都找不到门路。”
说完,林意深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大人,请!”
他们根本不理会那已面色铁青的查检官,二人谈笑间走出后堂,向顺天府外而去。
“欺人太甚!”
那查检官,脸都绿了!
他这次办事不力,鬼知道,陈家那些个老爷,会怎么处置他……
来到宫门外,听闻林意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赵飞扬不禁赞叹,赵一凡这一手真如及时雨一般,他竟然能在陈志安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可见他这位一凡兄的心性与手段,果然非比寻常……
御书房外。
此时此刻,陈志安仍在,他留在这里,是打算看笑话。
可是当赵飞扬走进御书房那一刻,让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赵飞扬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被吏部的人带走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等他想明白,门外程政允、苏定方二人竟也一起到了。
这一下,陈志安懵了。
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次,是被人反算计了!
废物!都是废物!
堂堂顺天府府尹和吏部联手,竟然抓不住一个小小的赵恪!
简直是饭桶都不如!
陈志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是他只能忍着,愤怒的目光一一从苏定方与程政允等人身上扫过。
最后,停留在赵一凡身上。
“臣,苏定方、程政允、赵恪、林意深参见陛下!”
赵一凡一笑,抬手示意他起来:“诸位爱卿,速速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赵一凡先一步开口,直接把话头递给了程政允:“程爱卿,御史台的公文,你可都看到了吗?”
“回陛下,臣看到了。”
说着,程政允瞟了眼陈志安,拿出两份文书来亲手送到赵一凡案前:“陛下,这就是关于何阳、赵恪的卷宗,御史台签署,臣亲自负责的。”
“好。”
赵一凡满意颔首,将公文推至一旁,随将目光转向陈志安:“陈大人,现在人都到了御书房,有些事,咱们也可当面对质了。”
“哼!”
心头冷哼一声。
如果只是程政允这帮子人,他压根不放在眼里,但没想到,苏定方竟然也来了……
前几日,自己不是才找了个理由,让人将他使去了军中吗?
怎么突然间,便回来了?
陈志安根本想不通,苏定方的回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不由看向赵一凡身后微微笑着的李公公,心头恨意更浓。
他咬牙道:“既然这样,反而要好,现在赵恪到案了,可是那苏恒人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