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
轻轻一叹,姜靖臻把身子一扭,似巨蟒盘根,借用全身力量崩开千钧之力,抽出兵器的同时,他平衡了自己的重心,紧接着,介乎于真幻之间的一点力量直透铁剑,道道斑驳如风的力量开始攀升。
姜靖臻故意拉开距离,罗通停住崩剑,立时就要再攻,不过一点威胁的感觉生生将他的行动逼停。
只见姜靖臻凌步翻腾,寒光流动间,轻咤一声,“这一剑,你需小心了!”
罗通定睛看去,只见他全身上下隐有狂风托送一般,正朝自己杀来,尤其是那铁剑,宛若流华凝琼,这正是他们姜家绝技之一。
百花凋零!
姜靖臻这一剑既出,狂风倒卷苍云,刹那之间,罗通只觉一股威势压来。
立时之间,把身子一仰,手中宝剑顿时投出,人剑相错,罗通一脚蹬在剑柄上,助推力量的同时,也加快了自己后退的速度。
罗通这一剑,可是老师真传之一,与撒手锏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且还加多了操纵的灵活。
就看他一瞬之间,身子向后退了大概十步距离,一脚落地点在青石台面上,双掌之中雄浑内力如泉喷涌,巨大的威力推的宝剑一声铮鸣,直与姜靖臻的剑对撞一处!
不过,罗通这一招,可不局限于此!
投剑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空隙,趁着这个机会,罗通身子一滑,竟来到姜靖臻身侧,探手之间扣住他的脉搏,单指下压,封住其经络,同时一脚勾去,姜靖臻闪避不及,正好被他踢中了膝盖。
姜靖臻吃痛,身子往下一沉,罗通抓住机会,一个上步,接下宝剑的同时,使出崩劲,撞心肘直顶姜靖臻胸口。
“哼!”
罗通这一肘又快又狠,双方之间不过咫尺距离,姜靖臻自知无法闪避,竟一声闷哼,运起全身横练功夫,将他这一肘硬扛下来。
咚!
闷声响起,罗通刚见他准备硬接,故意加重了力量,当手肘撞击在姜靖臻身上的时候,罗通感觉就像是撞在了一面大墙上。
力,是相互的。
自己使的力量越大,对方生抗,受到的反作用力就越强,罗通被这巨大的力道生生逼退了一步。
而姜靖臻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他这一手横练的功夫,乃是童子功,平日里就是寻常刀剑都仅能割破他一点皮肉而已。
可是罗通刚刚那一肘,就好像是万马奔涌,强横的力量将他轰退了三步还多!
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姜靖臻看到自己胸口的衣服上,已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内里的肌肤更是变成了深紫色!
寂静!
这一幕,也许所有人都不曾想到。
所有观众皆鸦雀无声,有人或在感叹姜靖臻的横练坚实,有人则在赞许罗通那一招的强悍。
比武场上,姜靖臻和罗通也是各自停下了行动,凝视着对方,没有在轻易出手。
从他们拼斗开始到现在,两人一直处于五五之中,唯有这最后一招,罗通压他半分。
凝重。
枭阁上,一直观望礼的众人各个屏息凝神,对于场上局势,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的期待与见解。
忽然间,赵飞扬开口,轻声冲姜兴廷道:“我看应该可以了,即是比试点到为止就好。”言罢,他根本不理会姜兴廷是什么态度,直接起身,冲着枭阁之下道:“好了,这一场,我们双方平手,二位,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是。”
罗通自然听从他的指挥,微微躬身,捡起地上的剑鞘,收整好兵刃,亲自送还之后,他这才一个凌空直登枭阁。
“哈哈,罗兄弟真是好功夫。”见罗通回来,姜兴廷忙道:“眼下来看,还是我们飞云堡输了。”
“哪里。”
赵飞扬摇摇头,笑呵呵的道:“我倒是觉得,你我双方没有输赢。这原本就是一场切磋而已,姜兄大可不必如此。”
他很清楚,别看姜兴廷表现的很淡然,实则他的内心比波澜迭起,严格意义上讲,这第八场还是他输了。
连败不胜,对于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岂能甘心?他这么说话,必有后语。
果不其然,赵飞扬方才开口,姜兴廷便道:“赵大人不要误会,兴廷不是输不起等人,只是这最后一场,双方间我看还有再战之力,所以……”
不待他说完,罗通已从赵飞扬的眼神中理会他的心意,上前言道:“姜家主,若是再战下去,只怕我就要显露败绩,所以我看……”
“不,既是比试,总要有个输赢才是,平手可不行,更何况我与赵大人还有约定在先,如此一来,岂不全都白说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赵飞扬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执意目的,还是为了进宫那件事。
他为何如此执著于让姜氏子弟进宫当差呢?
其实赵飞扬心里有个想法,只是他很清楚不能说出来而已。
要是姜兴廷这么执着的话,何必来走自己的门路,每年皇宫都要从外面挑选一批人进宫做太监,他怎的就不再这上用用心思,那不比自己的门路,直接多了吗?
姜兴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不说话,便道:“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双方既已有言在先,要么咱们就继续比试下去,分一个胜负也好了解此事。要么不妨折中一下,赵大人推荐一个晚辈进宫效力,我这边呢,三十万如数交由大人,如何?”
话是这么说,可赵飞扬注意到,在他的眼睛里,写着胁迫二字,这倒是让自己对他有些佩服了。
连连失利还能这么自然的提出要求,他的执着,已超过身为掌权者对于颜面的看重,这不就是耍赖皮不要脸吗?
瞧着姜兴廷,赵飞扬很清楚,要是自己不答应他,还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放在往常,自己定要和他这件事掰扯明白不可,但是眼下江淮之事,需要争分夺秒,没有和他耗下去的功夫。
无奈之下,赵飞扬刚要主动让步。
姜兴廷却抢在他之前言道:“真该死!赵大人要不然,还是就此作罢算了。再比试下去,与你我双方不利,万一大家打出仇,就麻烦了。我更是不该强求与人,以他们现在的功夫,出去以后也会给飞云堡脸上抹黑。”
闻言,赵飞扬心中一动,简直揣摩不透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