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在家焦滤不安地等着钱氏回话。
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月香听到,李秀轻声叫门的声音。
月香连忙爬起来把李秀让进了屋。
“夫人,…”月香没有想到李秀会亲自来见她,望着李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嘴唇抖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李秀看着月香,把药丸递给她安慰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这里面的药丸可以帮你。一次三丸,服下三日后,你会有肺痨的症状,到时候你婆家肯定会将你赶走,我会让人来买下你的。”
月香接过药,“砰”的一声,跪在李秀面前,哽咽道,“夫人,月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夫人……”
李秀扶起月香道,“别哭,坚强一点,等摆脱了你夫家,你以后就是自由的了。我先走了,万一被你婆婆看见,你就走不了了。”
“嗯!”月香流着泪,拼命的点头,看着李秀拉开门走远了。
月香含泪倒出药丸,数了三粒,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李秀回到庄子,赶着车朝城里走,觉得天越来越冷了,到家时,天上竟飘起了鹅毛大雪。
刚进屋,齐嫂就来禀报道,“夫人,有一个工匠来应聘过了,朱老爷和他一起看织机去了。”
李秀问齐嫂,道,“女织工没有吗?”
“没有。”齐嫂摇头道。
李秀知道女织工不好请,也没有在意,让齐嫂退下了。
圆子穿得圆滚滚的,走到门口站在那里,看着李秀嘟着嘴道,“娘,您去哪儿了,我找了好久。”
李秀走过去把他牵进屋,笑道,“娘去作坊了呀!你不是找陈典使家的陈华玩去了吗?”
圆子脱下鞋,爬到炕上,道,“他不好玩,像个姑娘老爱哭,娘,我想找黑蛋哥哥玩。”
李秀想到他还记得黑蛋,笑道,“你还记得黑蛋啊?”
圆子点点头,“黑哥哥,娘,我们去接他来我们家好吗?”
李秀把圆子抱在怀里,道,“你把他接到咱们家,他就见不到他爹娘了呀!你想想,要是黑蛋哥哥把你接到他家,让你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你愿意吗?“
圆子看着李秀,摇头道,“不愿意,我不去黑蛋家。“
李秀亲了亲圆子,“嗯!乖宝!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再去找黑蛋玩,好吗?”
“哦!”圆子点头后,爬下炕,对李秀道,“那我还是找陈华玩去吧!”
“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李秀看着圆子扶着门框爬了出去,摇着头把沈婆子叫了进来。
沈婆子进屋后,李秀对她道,”你去打开库房,把那匹正红锦缎拿出来,交给针线房的,让她们做一套我屋里这种被套和床单还有枕套,再用棉花絮两套被褥,告诉她们做仔细点,我要送人用。”
“知道了。”沈婆子应下后,去库房拿布去了。
李秀等罗睿回来后,把今天找林掌柜拿药,知道林氏也有织布作坊的事告诉了罗睿。
李秀对罗睿道,“罗大哥,我想要把棉花传扬出去,让天下的人都有棉被盖,有御寒的棉衣穿,又不怕被权贵惦记,把种子抢去垄断独吞的话,就只能和林氏合作。我想把被褥做两套出来,托林掌柜送到京城去,给皇上看看,让皇上也认识到种植棉花的好处,你觉得能行吗?”
罗睿看着李秀,没有想到她是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一直以为李秀只是想种植棉花,做成被褥来卖,或者织成布后挣更多的银钱。
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宽大的心怀,罗睿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李秀。
罗睿凝视李秀道,“秀儿,要是皇上知道后,让你把棉种上交你也愿意吗?”
李秀不在意的道,“上交就上交吧!只有皇上才有这个能力,让大家都拿出田地来种棉花。罗大哥,我们家不缺钱花,就算不做棉花的生意,卖酱油、蜡烛和肥皂一年都能挣不少银子了。”
罗睿赞赏的看着李秀,道,“秀儿,我支持你,你是在做好事,造福与人的。”
李秀听罗睿这样说,也觉得很欣慰,夫妻同心协力为对方着想,才能越走越远。
夜里,罗睿听到猛烈的敲门声,陈大山在门口叫道,”老爷,出事了,陈大人在衙门等您。“
罗睿连忙爬了起来,穿上衣裤,李秀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看着罗睿,“罗大哥,陈大山在叫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罗睿披上披风,看着李秀道,“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罗睿出门后,陈大山禀报道,“老爷,陈大人来找您说,城西那几户住草棚人家,房子被雪压塌了。”
“快,过去看看。”罗睿快步朝前衙走去。
到了前衙陈林已经往城西去了,陈大山提着灯笼,照着罗睿朝城西走去。
到了城西,罗睿看到屋子倒塌了七八家,到处都是哀切地哭喊声。
陈林正在指挥人,把伤者从倒塌的房屋里朝外抬。
陈林一见罗睿,愁眉不展的指着伤着,对罗睿道,“大人这些房子都是些茅草屋子,被大雪一压,就塌了。也幸好都是些茅草屋子,才没人因此而送命,只是这些伤者和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冰天雪地的,您看怎么办啊?”
罗睿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孩子和老人,对大家喊道,“乡亲们,大家有亲友在城里的,就去投靠亲友,没有地方投靠的,跟着我的家人,到南城那边先安置下来。”
一位老人听后,抱起了孩子,对罗睿鞠躬道,“大人,我们愿意去南城安置。”
“好,你们跟着我家下人去吧!”罗睿又吩咐陈大山道,”大山,把他们带到到南城那处,夫人新买的宅子里去。”
“是,老爷。”陈大山应下后,带着人把那些老弱带到南城宅子里安置去了。
其他的青壮还在从倒塌的房屋里,把粮食和能用的物品抢出来。
罗睿对陈林道,“老陈,拆卸几张门板下来,我们把伤重者都送到仁和堂去,其他的伤着用板车拉过来。”
“是,大人。”陈典使,忙指挥着衙役和民众把门板拆卸下来,把重伤的人抬到门板上,由罗睿带人送仁和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