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她。”曲文萱淡淡的说道,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琥珀,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神色波澜不惊。
“听说康姨娘准备举办宴席,已经发帖子给京城各王公贵族的家眷们了。”琥珀疑惑不解的说道,“真不知道康姨娘是怎么想的,我之前听玲珑私下里说,公库里已经没有什么银子了。”
“若是省吃俭用,裁剪下人,说不定还能多支撑几年。可是如今康氏却如此铺张浪费,不顾府中情况,自不量力的举办宴席,岂不是自掘坟墓?”
曲文萱微微一笑,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清茶,冲着琥珀摇了摇头,“兰姨娘此话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
“哦,什么?”琥珀急忙问道。
曲文萱轻轻的抿了抿嘴,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让琥珀自己仔细的想了想,然而琥珀却始终不明白究竟遗漏了哪一点。
“如今二妹妹已经快要及笄,若是在这个关头削减下人,难免会遭他人指指点点,让人知道安阳侯府已经是穷途末路,对二妹妹婚事不利。所以虽然现在财政困难,康姨娘却别无选择,只能强撑下去。”
“兰姨娘你知道么,咬人的狗不叫。”曲文萱淡淡的说道,“康姨娘虽然看起来威风无比,实则正如丧家之犬。一旦爹爹有什么不测,当家大权还是要落在娘的手里,她所拥有的都会成为一场空。当然,我也不会让她们母女两个好过的。”
“所以现在康姨娘想破头皮的要为曲文玲寻找一门好婚事,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也就是现在不仅不能裁剪下人,还必须要举办宴会的原因。”
琥珀眨了眨眼睛,眼眸中一阵似懂非懂,“大小姐的意思是说,康姨娘是为了曲文玲,所以才费尽心机,不惜耗费人力物力举办这场宴会?”
曲文萱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凭着安阳侯府现在所剩下的银两,恐怕在不能举办第二次了。所以这次宴会对曲文玲至关重要,她非得好好表现,一鸣惊人才能对得起康姨娘如自掘坟墓般的栽培。”
“怪不得。”琥珀冷冷一笑,“最近二姑娘安静的很,连屋门都不怎么出了。听说康姨娘给她找了四五个嬷嬷教她礼仪、琴棋书画。
“既然康姨娘这么想让自己的女儿麻雀变凤凰,咱们就偏偏不能遂了他的愿。”琥珀说道。
对此,曲文萱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明明之前琥珀还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如此熟门熟路了。
曲文萱不由得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让曲文玲当众出丑了。”一说到这个,琥珀瞬间激动的两眼放光,“我就不信短短几天的时间,曲文玲就可以被培养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曲文萱微微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怎么赞同琥珀的说法。前世她可是亲眼见识过曲文玲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领,如今在康姨娘的细心调教下,恐怕她只会日益精进。
而另一边,曲文玲正在嬷嬷的教导下保持姿态端庄,少女已经站了整整一天,早就已经是累的精疲力尽,刚想趁着默默转身偷偷放松一下。
没想到曲文玲刚一有动作,一条藤鞭“啪”的一声就甩了过来,狠狠的打在了少女的背上。
曲文玲惨叫一声,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如今更站立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康姨娘暗暗咬着牙,手持藤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不快站起来,继续。”
“可是娘,我真的好累啊。”曲文玲几乎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浑身酸软,纵然挨了康氏的两下打,却依旧犹豫着没有起身,想要像往常一样撒个娇糊弄过去。
曲文玲知道,康氏一向是最疼爱自己的。有几次她闯下大祸,曲从文都气的想要打她,都是被康氏给拦了下来。
可是这次曲文玲却估计错了形式,康氏收敛了曾经的宠爱,摆出的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手上的藤条如雨点般一下接一下的朝着曲文玲身上抽了过去。
这种藤条较细,打人虽疼,却不易留伤。
曲文玲被抽的吱哇乱叫,双手抱头整个人狼狈不堪。
“娘,您这是做什么?”
康氏咬着牙,恨恨的瞪了一眼曲文玲,见少女抽泣了起来,目光中半分不忍半分坚定,拿着藤条的双手也跟着微微颤抖,“都是我以前把你宠坏了,害的你如今处处比不上曲文萱。今日我非要要好好教导教导你不可。”
“娘,您事事都要我和姐姐比较,你若真是嫌弃,干脆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女儿了,去认曲文萱当你的女儿把。”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曲文玲只觉得心中抑郁难解,一番话脱口而出。
“你!”康氏被曲文玲气的不行,质感到一阵天旋地覆,一口闷气从胸口陡然而生,她手紧紧的捂上了胸口,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康姨娘,您没事儿吧。”
玲珑见状不妙,虽然心中对康氏一百个怨恨,却不得不尽到一个丫鬟的指责,连忙扶了上来,结果却被康氏伸手一把狠狠的推开。
“滚开,别来烦我!”
康氏伸手直直的指着曲文玲,少女被母亲这般姿势给吓怕了,印象中康氏对她永远都是慈爱有加,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康氏对着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连哭泣都给忘了,一双手害怕的放到了嘴边。
“我告诉你,没有了穆氏的扶持和贴补,安阳侯府已经是穷途末路,就是个烂摊子。若是在这样混下去,不用曲文萱动手,咱们娘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我费尽心思要举办宴会,就是想趁着最后一点力给你冲一冲,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康氏说道,“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思上进,偷懒耍滑,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