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她睁开眼,伸出手,纤细的五指握了起来。
没有一点力气。
看来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事情,她还不能提任何东西。
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容落看了看身体,这身衣服还是她昨天的作训服,根本就没有换。
容落把拉链拉开,费了五分钟。
脱个作训服,容落用了半个小时,她把轻柔的白色中裤和上衣穿上,关上鞋,走着虚浮轻飘飘的步子把门打开。
“浮云?”刚准备往餐厅走,容落就看到浮云依着墙边,手中还拿着类似于保温盒的东西。
“你醒了。”浮云回神,往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东西给容落,“这是在餐厅里弄的汤,你趁热喝吧。”
“这么好。”容落还没说话,东方绍就将东西从浮云的手中接了过来,拉起容落的胳膊,往房间里走,“落落,咱俩一起喝!”
浮云瞪了一眼东方绍。
本来容落还想着要怎么说自己连提汤的力气都没有,东方绍就蹦出来给她解围。
容落第一次觉得东方绍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的心思比谁都要缜密。
东方绍冲容落笑了笑,似乎在说“不用谢我”,他把盖子打开,里面的粥香就传了出来。
“赶紧的,喝吧。”东方绍双手背后,含笑的说道。
浮云虽然不满东方绍把粥抢走,可是看到他把粥给了容落,也没有要喝的意思,情绪算是平复了一些。
“谢谢。”容落冲浮云笑了笑。
浮云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抹微红,摇了摇头。
他是容落的弟弟,照顾哥哥是应该的。
容落拿着勺子,将粥全部喝光,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
“你好好在房间里休息,三餐我和浮云会帮你带来的。”东方绍拍了拍容落的肩膀,笑着说道。
容落点点头。
浮云和东方绍离开之后,安生等人都来了一趟,看容落的气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就没有多加打扰,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容落态度十分友善的把他们送走。
毕竟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结个善缘总比结仇好。
萧瑜站在容落的房间门口,他很想冲上去把容落给杀了。
理智告诉他,如果他这么做,时间不会延续十分钟,他就会被抓到。
理智和感情之间的徘徊,萧瑜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要更努力的训练,然后超过容落,把她打的一败涂地,让她认清楚,她不配当落柔师姐的儿子。
容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七天,期间虽然有人不间断的拜访,但幸运的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
只要不使用暗劲和武技,她的身体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过了七天松散的生活,任务还在继续。
所有人,又一次来到科研室。
又要进行那种让人产生幻境的实验吗。
容落微微瞌眼。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众人知道这种实验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就顺从的按照他们的指示进入生养舱。
“所有人体能正常,心跳正常,血液流速正常,舱内营养供给正常,氧气供给正常,准备进行思维穿插。”
顾和谙亲眼看着十五个屏幕内,所有人的脑波变成相同的,然后慢慢演变成不同的脑电波。
思维穿插,开始了。
在幻境中,如果没有悟透幻境的意思,将会永远留在那里。
小子们,你们的第五个任务,将会在几个月后完成?
所有人,拭目以待。
……
缓缓的,容落睁开了眼睛。
一副江南水乡的画卷婉转摊开,白墙青瓦,石头铺就的小路朝巷子深处绵延,流淌的河里采莲女身姿妙曼,婉转的歌声飘向远方,远处青山耸立,蓝天白云,静谧安详,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也流淌的缓慢起来。
来往的人似乎看不到她,直接就走了过去。
容落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白色的上衣中裤,头发也是冰蓝色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这里的人,穿着麻衣古袍,和古时的装扮很像。
她的眼前,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容落想躲开,却见那马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容落微楞,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到了。”马车在一个紧闭的门口停了下来,车夫下来,恭敬的说道。
从里面,白皙纤细的葇夷掀开车帘,一个身披大氅的少女从中走了出来。
她皮肤白皙,瓜子脸干净漂亮,领口竖起的绒毛衬的她的脸更小,她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病态,似乎早已病榻缠绵。
容落听到那声先生,本以为人是男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少女。
“先生,小心。”从车内出来一个比少女更加强壮的女孩,她扶着少女,车夫开了门。
少女停住脚步,扭头看向眼前这片美丽的景象。
她似乎看到了容落。
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扭头走进房子。
能看到我?容落眼底流露出疑惑,刚才那个车夫,根本就看不到她,而且,她的身体貌似是透明的,马车刚才从她身体穿过去了。
容落抬起脚,在门还未落锁时走了进去。
容落跟着前面那三个人,来到前堂。
少女气息微喘,似乎这段路已经用光了她全部力气。
“先生先坐这里,小杏去弄着炭火过来。”那个自称小杏的女孩先给少女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就匆忙的跑了出去。
容落看向小杏离开的方向,这下子她可以确定了,那孩子是真的看不到她。
“阁下来这里有事吗?”少女唇角带着浅笑,温和的眉眼看着容落的方向。
“你能看到我?”容落指了指自己,惊愕的问。
少女点头。
“其他人看不到我的。”容落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单单这个少女能看到她?
“世上不乏奇人怪事,阁下穿着和发色不似梁国人,在下也参不透阁下来自哪里,然,在下将死之人,能看到些奇怪的现象也不是不可能。”少女侃侃而说。
“大概是吧。”容落挠挠头,貌似只有这种解释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