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施主莫要杀气太重。”
迟昭撇嘴,转头看去。
只见一面目清秀的和尚,穿着一身灰色袈裟,手边盘了佛珠。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双眼平静无波。
莫非他就是一丈?
迟昭心下震惊,听白瑾之的描述,一丈应当是个老秃驴才对。却没料到堂堂寒山寺的方丈,居然如此年轻。
“一丈大师。”
迟昭挑眉,走到他面前,上下仔细打量着一丈。
不仅清秀,身材也甚是健壮。能够用一片树叶挡住她匕首的男人,武功不容小觑。
“施主认得我。”
“不算认识。”
迟昭摇头,低声道。
“这位姑娘,你慢点走。”
在后面的金游千也终于费劲的跑了上来,他插着腰,喘着粗气。
“真是烦死了。”
迟昭冷冷的低吼一句,手中银针正欲飞出,手腕却被一丈擒住。
一丈力气不小,迟昭一时挣脱不开。
“男女授受不亲,大师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迟昭冷笑,诘问道。
一丈面色无波澜,淡淡的答
“施主何必非要苦苦相逼,取人性命呢。”
“我何曾说过要杀他?不过被追急了想要摆脱罢了,难道做错了?”
迟昭狠狠的甩开一丈的禁锢,整理着衣袖。
在这空当,金游千已然走到了两人面前。
“一丈大师。”
他率先给一丈作揖,方才扬起笑脸巴巴的看向迟昭。
“既然你不准我说咱们见过,那权当做是头一次见面吧。这位姑娘,我叫金游千。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商,今年二十,尚未娶亲。
不管你家是否有钱,是何背景,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愿意八抬大轿迎你进门,做我们金家的正房夫人。”
金游千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憋了许久,如今好歹是找到人了。
迟昭嘴角扯了扯,疑惑的看着金游千。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她同金游千不过见过一次,便谈婚论嫁起来了,这确定不是个傻子吗。
“原来这就是金施主说的那位女子。”
一丈却笑道。
“是啊,方才还叫大师帮我算姻缘呢。大师果真神奇,说日后定能再次相遇。你瞧你瞧,我如今就真的看见你了。”
金游千娇羞的如同少女,一双眼热烈的望着迟昭。
“抱歉,我对你着实没有印象。自然也不会对你感兴趣,咱们之间,毫无可能。”
迟昭拒绝的干脆利落,脑子不好的男人她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你是否未曾听清楚我方才说的话?”
金游千不解,他的家世就算娶公主也配得。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拒绝他的求爱?
“我听清楚了,江南第一富商。你家还有矿对吧。”
迟昭点头,不耐烦的反问。
金游千连连点头,单单是铁矿他家便有江南半数之多。
“你就算是皇帝也与我无关。”
迟昭扒拉开他,看向一丈,她的目标只有这个年轻的和尚。
“你,你确定吗?本公子可是江南最有钱的年轻才俊,本公子还长得好看。”
金游千自认,他配得上英俊二字。
“一丈大师,我现在可以动手吗?”
迟昭无奈皱眉。
一丈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微笑,他低声道。
“金公子虽然聒噪自恋了些,但也并无大错,好好说清便是,不必动手。”
“行。”
迟昭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盯着金游千。
被这莫名的狠厉吓到后退一步,金游千捂住胸口。
“怎……怎么了。”
“我再强调一遍,我对你没兴趣。休要像只公孔雀一样将你家里那点破钱拎出来显摆,我只会觉得你恶心。再多说一句话,我决定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头。”
说完,迟昭随手拔下金游千头上的金簪子。
手猛地握紧,那一整根金簪刹那间变成了几段,扭曲在一块。
金游千吓得往后大退三步,看来这位姑娘果真不好惹。
“滚。”
迟昭低声斥责,金游千顾不上再说旁的,吓得连滚带爬跑了。
“这就是施主你的好好教导。”
一丈笑容比起之前更甚,轻声问。
“没有废掉他,我已然很仁慈了。”
迟昭也扬起笑容,对一丈说话客客气气的。
“不知施主来寒山寺为了什么?瞧你的样子,不像是信佛之人。”
一丈看人倒是很准。
迟昭这般浑身肃杀之气的女人,跟佛门是完全格格不入的。
“我来找你。”
迟昭不介意一丈的话,她本就不信神佛。这世上只有恶鬼吃人,没有神佛普世。
“进去再谈吧。”
一丈转身,往殿中走去。
迟昭也没多问,跟在他身后。
穿过人多的正殿,行至后院。寒山寺坐落在山腰间,风景独美。后院宽阔,并非寻常亭台楼阁可以比拟。
穿过院子后,便是连排的乌瓦青舍,那是僧人们的住所。
而一丈却还没有停,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一处断崖边,往下望去,是极高的山谷,底下的树木郁郁葱葱,看着却让人不由生出一股凉意。
这断崖边上有一株歪脖子老树,树生的很粗,横跨在断崖之上,看上去颇为凄凉。
树下有一张石桌,用原本的山石打磨而成。上面摆了一套茶具,并一根竹笛。
“难道这就是大师您的住所?”
迟昭低声问。
“若是下雨,我便会去旁边的草屋歇上一晚。”
迟昭转头看向十步远的草屋,摇摇欲坠,看上去并不结实。
“听闻大师有一株香草。”
“你也是为了这个。”
一丈扬起嘴角,在看见迟昭第一眼,他便猜到了来意。
“大师是聪明人。”
迟昭点头,潇洒利落的坐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很苦,苦的已经没有了茶香。但迟昭还是波澜不惊的尽数喝下。
“你要那株草做什么?”
一丈也坐下,一双平静澄澈的黑眸望着迟昭。他的眼跟李璟的不同,李璟也总是这般真诚,却总觉得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里头装着无数汹涌波涛。
可一丈不同,他就是一副极为留白的水墨画,干净的叫人能够放下戒心。
“救一个人。”
方才观察一丈的身手,若是强夺香草,怕是不易。
“救谁?”
一丈淡淡一笑,随手将香炉点燃。
“是施主的什么人?”
迟昭愣住,李璟对她而言,算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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