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死前是不是让战皇不得对卫国开战?”姜依依微红着眼扭头看着天后峰,这样的一个女人,肯定会做出这样的事。
“天后不仅让战皇不能对卫国开战,还让他保证,子孙三代也不得对卫国开战,如果不是有这样约束,卫国早就不存在了,还让他们整天得瑟,自认是正统上国,而我们只是不开化的属国。”
冷焰山满脸讥讽,每次在高城见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卫国人,他都想狠揍一顿,如果是在铺子里见到,没有十倍的价格,他根本不会卖东西给他们。
三代,这一战皇,也就是孟拓的父皇就是第三代战皇,到孟拓这一辈,无论是谁当皇帝,天后对卫国的庇护就到头了。
难怪,这一代的姚后无子还早死了,上一代的姚后虽然没死不过也是无子,第一代战皇更不用说,根本没有娶姚氏女为后,这样看来,战国对卫国的仇恨深埋在了骨子里,只看天后峰的香火不断和冷焰山的一脸愤慨,只要有机会,两国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天授,多好的一个借口,虽然不知道天后的真实来历,但听冷焰山故事里的种种,天后的来历估计和她差不多,那种能破开老虎头骨的破颅刀,锻造的技术绝对超越了这里的现有知识。
“焰山,你会打制破颅刀吗?”
“会,不过没什么大用了,破颅刀当年所向披靡,据说砍野兽脑袋就像切瓜,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那些野兽也变厉害了,骨头一次比一次硬,上一次兽潮,普通士兵需要连砍四五刀,才有可能将野兽的脑袋砍掉。”
冷焰山叹气道:“师父你想,那些野兽又不是傻子,站着让你砍,受了伤反而刺激了它们的兽性,攻击力更强,要不然上一次的兽潮也不会死伤那么惨重。”
“上一次不是因为突发的大兽潮吗?”姜依依奇怪,星阁里的藏书明明说是因为准备不足,没想到会遭遇五十年一次的大兽潮才会造成那样的惨剧。
“突发?呵,书里是这样说的吗?”冷焰山道:“兽潮自古就有,每十年一次小兽潮,每五十年一次大兽潮,不仅有山里的野兽还有水里的水兽,每到那个时候,蔚水河里就会聚集很多巨大的铁背鱼,它们浮出水面,相互挤在一起,将整个河面堵得严严实实,那些野兽就会踏着它们的脊背冲过蔚水河,铁背鱼也会吃掉背上的野兽,不过比起冲过河的野兽,吃掉的只是一小部分,绝对多数还是冲过了蔚水河。”
“水兽,铁背鱼,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姜依依吓了一跳,山里的野兽已经够让人心惊了,如果河水里还有水兽相助,这样的兽潮怎么抵挡得住。
“也是天后想到的法子,在蔚水河两端筑起了水坝,她说那些铁背鱼体型巨大,平时不太可能生活在蔚水河里,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间里,它们才会游到蔚水河来捕食。果然,水坝筑成之后,兽潮再次来袭的时候,蔚水河靠近海那边的水坝外聚集了大量的铁背鱼,它们不断冲击水坝,差点将水坝撞毁了,天后命人扔了不少的牛羊在它们中间,它们才渐渐消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它们就退回到了海里。”
“原来是海兽,每十年来一次蔚水河,或许是它们的生活方式。”姜依依道:“后来呢,最近几次兽潮,铁背鱼的数量是不是在逐次减少?”
“没错,铁背鱼的数量一次比一次少,最近一次兽潮几乎没有见到铁背鱼的踪迹,所以大多数人才会忘了兽潮还包括水兽。”冷焰山点头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猜的,先不说这个,继续说兽潮,你说兽潮自古就有,我怎么听说战国建国之后才知道这里有兽潮?”姜依依奇怪道。
“哼,还是爹说的对,书里仅写些好听的话哄人,连师父这样聪明的人都被骗了。”冷焰山愤愤道:“师父,你知道当年卫国差点亡国的原因吗?不仅仅是因为四面敌国的围攻,也是因为当时正值兽潮来袭,蔚水河的防线被敌国偷袭破坏,大量野兽渡过蔚水河冲击卫国大部分的城镇,敌国趁机出兵,要不是这样的内忧外患,当年的卫帝根本不会让战王领兵出征,他早就让他喜爱的嫡子去捞功劳了。”
“所以,兽潮自古就有,蔚水河也一直都是卫国抵御兽潮的防线,只是在那一战之后,卫帝将战王推到了蔚水河的对岸,让战王去和兽潮面对面,让他的亲儿子成为抵挡兽潮的人肉防线?”姜依依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这样的父亲,即便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没错,战王的部下听到消息时就劝战王反了,反正当时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在战王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攻入皇宫,将卫帝和姚后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通通抓起来。”冷焰山道:“可惜天后不准,她说有办法抵御兽潮,既然卫国容不下他们母子,他们就去蔚水河对面。”
容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姜依依心里堵得慌,她想骂人,骂天后,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那个男人的心里没你,知道他甚至想杀了你,杀了你们的儿子,她却选择了避让,还避让到帮他抵御危险的地方,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
她不敢想象,如果是她处于天后的位置,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估计后世再也没有卫国什么事了。
“师父,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冷焰山仰头看着天后峰,每次到这里他都会上去拜祭,每次脾气暴戾时,爹说的话听不进去时他也会来这里拜祭,天后殿里有种神奇的力量,会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想,我想去看看。”
去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怎么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即便是死了也还在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