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苏菡萏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堂上坐着的人,也已不知见过多少遍。
来的路上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忐忑,可看着这庄严肃穆的场景,以及阿福的家人痛声哀嚎的模样,莫名平静了几分。
“官老爷,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我的儿子还为成亲,未有孩子,却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年过六十的夫人哭到一半,突然狠狠地瞪着苏菡萏看,凶厉普通饿鬼,“都是你,是你逼死了他!”
苏菡萏的耳膜被吵得有些痛。
阿福的那个姐姐也跟着哭。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阴阳怪气,哭天喊地,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
柳羡渊立刻道:“没有证据,便是血口喷人。”
“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要抵赖,我杀了你们!”
县令被气得不轻。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那母女二人这才消停了几分,但哭声不止。
“他死在我的店铺里不假,但凭何就要污蔑我,说是我害死了他?”
“怎么不是你!你店里的伙计都说了,是你下令把他关起来的!”
“哦,原来是猜的啊。”虽然身处险境,种种线索都针对自身而来,苏菡萏却仍旧可以做到处变不惊,有条有理地为自己辩驳,“他偷走了我亲手写下的秘方,昨夜被我抓了个现行,这些店铺里的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
“所以你就要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吗!”
“老夫人,我把他关起来绝无此意,而是怕他连夜逃跑,耽误第二天报官。但万万没想到,今早却得知,他在那间房里断了气。”苏菡萏道:“来龙去脉就是如此,我未说一句假话,也请老夫人莫要冤枉我。”
柳羡渊接着说:“我夫妻二人无愧于心,也请老夫人可以明辨是非。更何况,杀人灭口要付出的代价何其巨大,我们何必自寻死路?”
县令摸了摸胡子,陷入沉思。
阿福的死有太多疑点。
但苏菡萏相信,他绝对不是心甘情愿自杀的人。
两方各执一词,县令也有些难办。
突然有一人上去,伏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县令立刻道:“宣仵作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验好了?”
“是。”
“说说吧,都发现了什么。”
“是。”仵作直接进入主题,未有一句不该有的废话,“死者的脖颈上有淡淡的青紫痕迹,不过行凶之人应当是用布片阻隔,再加上死者肤色偏黑,所以很难发现。”
“死者刚断气不久,尸体未曾腐烂,因此勒沟仍有保留。以及,死者甲状软骨上角发生骨折,气管软骨骨折,面色青紫肿胀,眼睛凸出。这些东西典型被勒死的征象。所以,死定是他杀!”
虽然阿福之前背叛了苏菡萏,也没有做到仁义道德,但听仵作的这些话,也能想象到他临死时该是何等痛苦。
那对母女听后,又开始说是苏菡萏勒死了人。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县令突然威严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