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蒙细雨之中,他抬头看了苏菡萏一眼,瞳孔中似乎有不舍,即便已经被如此威胁,却仍旧执拗地为苏菡萏求情,一只手用力抓住刘喜的衣服,牙齿打着颤,“义父,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哼!”
刘喜用力抽走了自己的衣服,快步离开,背影决然。
他站到了台下,对刘禇之的请求置若罔闻,眼看着仪式就要正式开始,刘禇之却依旧跪在上面,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监督,表情变得无比扭曲,恨意萦绕,久久不去。
“刘大人还真是个情种啊,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鲁宁川看着刘禇之的脊背,嗤笑一声,“没想到你也会如此蠢笨,如今已经彻底失去的公公的心,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后要如何立足!”
他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巫师还战战兢兢跪在一旁,不多时抬头谨慎地看了一眼,膝盖在坚硬的地砖上往前挪蹭,匍匐在刘禇之身边,“刘大人,您还是快些下去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切勿耽误了公公的大事啊。”
刘禇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随即用力握成拳,眼神凶狠,像是在考量着用不用将此人活活掐死。
巫师的额头点地,哭腔浓烈,“刘大人,小人也只是听命办事啊!更何况过了这个特定的日子,邪功将无法练成,届时之前所有的准备都会功亏一篑。若是失败,公公定会大发雷霆,就算是大人您,怕是也逃不了必死的结局啊!还请大人莫要被一个不重要的女子蛊惑了心智,让仪式正常进行下去吧!”
鲁宁川说苏菡萏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巫师和刘喜也这样将。可是否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却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从始至终,苏菡萏都是冷静的,甚至未对刘禇之说上一句“救我”,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对谁认真过,更未曾对一个女子如此魂牵梦绕,只要一闭上眼睛,便都是这段时日在府里相处的时光,以及当初在柳州城时,崖底疗伤的那段时日。
不行,也不可以!
刘禇之猛地起身,死死地盯着苏菡萏,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死了!
“呃!”
他刚想动手,后脖颈却突然一痛,像是被一个坚硬的棍子砸了一下。刘禇之发出一声闷哼,登时全身无力,随即听到刘喜淡定地吩咐道:“你们把他带下来。巫师,你可以开始了。”
苏菡萏抬头望着天空,耳中骤然响起一阵神神秘秘的咒文,那巫师在中间转了两圈,手中突然寒光一闪,只见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抓住花神的手,用力攥住姑娘的手,在手腕上轻轻割了两刀。
左手一刀,右手一刀。
苏菡萏的右眼皮突突跳了两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在场的这些姑娘都被划开了手腕的皮肉,最后一个终于轮到了苏菡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