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太暗,但苏菡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刘禇之。
他怎么会过来?
苏菡萏心知自己是把所有人都惹遍了,在刘禇之这里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当即脸色泛白,心觉他们两个人可能要联手。
“深更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刘禇之一步步走了进来,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刑具后,脸色又冷了几分,用力把东西抢走,发了狠地用力攥住他的领口,“你疯了吗,鲁宁川,若是她死了义父定然不会放过你!”
鲁宁川用力推了他一把,“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不动用私刑,她怎么可能福泉!刘禇之,我警告你,快滚,不要打扰我办正事!”
刘禇之态度同样冷硬。
“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休想动用私刑。”
苏菡萏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两个人竟然打了起来,在武力上刘禇之明显占了上风,用力踹了一脚鲁宁川的肩膀后,恶狠狠地骂了句废物,随即将苏菡萏扶了起来,把她脚腕的麻绳打开,带着她往外走。
“刘禇之,你等着,此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公公一定会杀了你!”
刘禇之脚步不停,出了木屋后,冷声道:“我带你去治伤,脸已经肿了。”
“……啊。”
苏菡萏舔了舔干涩的唇,莫名心虚。
她跟在刘禇之后面,心情颇为复杂,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
刘禇之一向睚眦必报,之前的恩怨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这着实不是他的性格,还是说这背后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为了救你,我打伤了鲁宁川,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刘禇之突然开口。
苏菡萏:“他接下来,应该会去找你义父告状。”
“嗯。”他说:“所以为了救你,我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不过我知道。你心里绝不会有感激,还会认为我这都是罪有应得,简直是大快人心。”
苏菡萏低头,下意识摇头,心中怅然。
其实回想起来,刘禇之对自己一直都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当初在皇宫里,即便是那样的局面,他仍旧在向刘喜下跪求情。现在仔细想想,虽然刘禇之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
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没有。
闻言,刘禇之只是冷笑一声,不再多言。
就像之前苏菡萏和刘禇之预料的,鲁宁川这个阴险小人果然把事情捅到了刘喜那里。
不过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深夜前去打扰,等天亮了才边哭边把昨晚发生的事向刘喜全盘托出。
刘禇之来了以后,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哭声,心无波澜。
“公公,刘禇之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丝毫不为大局考虑,我看他就是仍旧对那个苏菡萏不死心,其心可诛!”鲁宁川用手指着刘禇之,随后又将衣服扒开,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刘禇之一看便明白了,他为了加大事情的严重性,刻意伪造伤口。
他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漠然地问:“鲁公公,其心可诛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