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定不会出错。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眼睛。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苏菡萏已经行至绝路,被迫接受了柳羡渊已经死去的事实,日日夜夜给自己洗脑,就算没有他也要好好活着,哪怕这对她来说相当于千难万难。
可是在这种时候,却让苏菡萏再次看到了这张脸。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用力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许哭出来,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她此生唯一的挚爱,仍旧好好的活着。
男人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刚睁开眼睛便发现了神情异样的苏菡萏,下意识皱眉,轻声问,“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苏菡萏吸了吸鼻子,“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要如实回答。”
燕重抿唇,想坐起来一些,但内伤外伤都太严重,痛得他瞬间放弃了这个念头。
“上次摘掉你的面具时,明明看到的不是这张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语气终究还是哽咽了几分。
男人抬手,吃力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面具已经不在了。
他的视线开始飘忽,但语气仍旧淡然,“我的仇家太多,戴人皮面具是怕被认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苏菡萏终于忍不住地放声痛哭,眼泪全部落在了衣服上。
“……你到底怎么了?”燕重颇有些惶恐。
“你这个骗子!”
他心中惶惶,不知是继续沉默,或是安慰两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知不知道那日在青楼摘下面具后,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时有多崩溃?”她哭着控诉他的种种言行,最后竟然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好想你。”
她说。
距离这样近,燕重的心跳开始剧烈加速,身体紧绷着,双手抬起不是,落下也不是。
苏菡萏哭声越来越大,泪水全部落在了燕重的肩膀上。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泪水可以这样多。
“你到底怎么了。”燕重没忍住,再次问了一遍。
苏菡萏哭得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燕重听不太明白,偶尔说“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偶尔又说一些埋怨的话,好像还有提到柳羡渊这个名字。
燕重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总觉得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苏掌柜?”他试探开口。
她哭得投入,没有一点反应,手臂反而收的更紧了。
“苏菡萏。”他直接叫她的名字,结局还是一样。
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哪怕已经因为哭了太久,气都喘不上来,就像是个小孩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燕重想:现在她的神智可能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否则为何一直说旁人听不懂的胡话。
什么柳羡渊,什么生死,他通通不了解。
只是这样近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燕重竟然也觉得心中莫名疼痛,想让她不要再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