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外人,苏菡萏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
燕重听着里面的动静,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旁,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喉咙里再次涌起一股腥甜,他本想压制下去,胸腔也骤然传来剧痛,一个不注意,竟吐出了一口血水,脏了纯白色的衣服。
他痛苦地喘息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无力地笑了一声。本想转身把门打开,再和苏菡萏说一句话,可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一门之隔。
在外面停滞了一刻钟,直到燕重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担心会在此处晕倒,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青楼,再次吐了一口血,将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指尖发冷,想到之前苏菡萏说得话,心尖都在抽搐。
这一夜过得无比煎熬,最后还是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窗子上停了一只信鸽。
燕重走过去,将信拿了出来,快速看完上面的内容,用火折子销毁。
当日中午,他骑着快马来到了距离柳州城只有一公里的客栈,在小儿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砰!”门刚刚推开,便听到里面一记沉闷的声响。
刘喜用力拍了拍桌面,凶神恶煞地瞪着门口的方向,气力十足,“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
燕重平和地把门关上,淡定地问:“不知义父是在为何事生气?”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刘喜起身,再次抬手,往燕重脚边扔了一个茶杯,愤怒地大吼,“我问你,昨夜我的人去街上抓人,你为何要出现,还横加阻拦!难不成,你是动心了吗?”
燕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还不等开口,刘喜便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分明知道,我需要练功,现在最缺的就是女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敢坏我大事,真是无法无天了!”
昨夜的事,他们果然给刘喜打了小报告。燕重丝毫不惊讶,也不见为此而慌乱。
他向刘喜行了一礼,仍是毕恭毕敬,一板一眼道:“义父先消消气,我已经抓了些女子,下午就能送到这里,想必可以应付一下现在的时局。若是还缺,我可以继续再想办法。”
听说燕重已经抓了一些女子,刘喜这才满意,火气消散一大半,重新坐了回去。
“大白天的,还戴什么面具?”
燕重道:“这毕竟是别人的脸,我太过招摇过市绝不是好事。”
“……嗯,言之有理。”
“义父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喜盯着他看,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和他刚刚离开时,有些不大一样,却又说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忙什么,”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不断滋生,直到长成参天大树。若是不弄清楚,便会成为心头大患。他清清嗓子,怀着这些阴暗的心思笑了笑,“你我父子二人已经有许久没有见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正好今日有时间,不如好好聊聊。”
燕重点头答应,藏在身后的手却已用力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