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老夫人那么说,不是针对莫氏,而是莫氏本事将门女,哪怕莫氏的母亲是读书人家的姑娘。那也不代表莫氏就能管好一个大家,老夫人希望莫氏以后能做好当家主母。
既然老夫人让孙子娶莫氏,就没有想着再让人取代莫氏的地位,就得安排人多教导莫氏。
“等她从娘家回来,就开始。”老夫人道,“你进门的时候,也学了不少时间。”
“是。”成国公夫人应声,“儿媳先放些事情让她做。”
“对,不让她做一做,又如何知道她会不会做,会不会做错。”老夫人认为成国公夫人的想法不错,“我们府里的东西多,世子继承爵位,以后是继承大半的家产。当家主母就该大气一点,别随随便便就被人影响。”
“是。”成国公夫人哪里敢说老夫人说错了,她就听着。
等莫氏回到婆家,成国公夫人就找了她,说要找一个宫里的嬷嬷教导她的事情。
“都听母亲的。”莫氏连忙道。
“我当年嫁过来时,也是如此。”成国公夫人解释,免得莫氏心里有气,“以后,这个家都归你管,你是当家主母,管的东西多,人和物,你都得注意。外出参加宴会,你都得去。那些人之间的关系等等,你都得学学。”
一个当家主母要学习的东西非常多,当家主母又不是成天只管着她们的夫君纳妾不纳妾的,要管的事情非常多。
“儿媳是该多学学。”莫氏早就知道了,她嫁进成国公府之后,就发现成国公夫人和老夫人都做得很好,甚至庶子媳妇都是比较有规矩的。
从气质,从行事方式,莫氏都回到自己不如一些贵女。她是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当然就得多学习,免得以后出去让人笑话,也免得把家里管得乱七八糟。
自打莫氏把那个丫鬟送回娘家之后,身边的丫鬟就不敢再在莫氏的面前多说挑拨离间的话。
待莫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回院子时,大丫鬟还道,“国公夫人还是极为重视夫人的。”
“我的身份本就不高,他们原本可以选择身份更高的女子,也能选好他们所想要的女子。”莫氏道,“庄子的人,让他们把药草种好,不必送过来。”
莫氏是去研究过医书,不过她的医术没有那么强。她本身也不是多热爱医术,是喜欢何锡辰才去研究。
如今,何锡辰的双腿好了,莫氏也嫁过来。莫氏认为自己没有必要每天都在院子里晒药草,免得让人认为她那么做是为了提醒成国公府的人,她曾经很努力地研究医书。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研究医书,那又如何,她根本就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没有帮上何锡辰。
既然她没有帮上何锡辰,那么她再那么做,就显得刻意,也让其他人觉得她不好。
“以后,看看账本,要是有需要,再让他们送过来。”莫氏在娘家的时候,就有让庄子的人把药草送到她的院子,现在没有必要。
“早就吩咐他们。”大丫鬟道,“姑娘真不研究那些药草了?”
“我在这一方面本来就没有什么天赋。”莫氏道,“师父也说过,就我这样的,治治小病还可以。那些大病,复杂的,我就不行了。”
只是莫氏当年不甘心,就是要多学习,多认识草药,还让庄子的人种草药。她嫁到成国公府,莫家就把那个种了药草的庄子给莫氏当陪嫁。
“哪里能想着这也行,那也行的。”莫氏道,“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吗?”
莫氏认为该放弃的时候该放弃,不能一直想着怎么学习医术。这天底下又不少她这么一个大夫,她在医术方面天赋不高,又嫁人了,那么她就去做别的事情。
明明知道没天赋,还非得去做,而不顾家里,那可不行。
莫氏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若是她没有出嫁,若不是她以后要做当家主母,那么她确实可以不管那么多,可以继续学。可她不是,她是世子夫人,以后要成国公夫人,那么她就不能任性地去做那些事情。
梅家,梅二少夫人写了信去西北之后,就等着她的亲弟弟给她想想办法,想着她的亲弟弟会不会去找景宁侯。
“二少爷呢,是不是又去那个贱人那边了?”梅二少夫人非常生气。
丫鬟不敢说话,就怕梅二夫人更加生气。
梅二少夫人见丫鬟的反应,就知道她的夫君又去那个妾室那边。
梅家人最近都没有说那个女子是平妻,也不敢再人叫那个女子叫小二少夫人。但是梅二少夫人知道那些人还是看重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还十分懂得讨好梅家人,各种撒钱。
梅二少夫人没有那么多钱,也不可能一直拿出首饰哄梅夫人,也不可能去哄小姑子等人。而那个女子就能,又是送首饰又是送绸缎的,总之,那个女子隔一段时间就送,大方得很。
那个女子当然不可能给梅二少夫人送那么多东西,却送给其他的妾室、妯娌。拿人的手短,那些人当然就不觉得那个女子有多不好,反而认为梅二少夫人没有规矩。
“好啊,好啊,又这样。”梅二少夫人气得摔杯子。
梅二少夫人先前不是没有带着人冲过去,根本就没有用。这些人顶多就是表面哄一哄她,那个女子还会做出委屈的模样。
“就是欺负我父亲没有在京城是吧。”梅二少夫人咬牙切齿,梅家人真当她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梅翰林本来想外调去当官,他原本以为事情能顺顺利利地办下来。结果他得知吏部没有他的调令,没有让他出京当官。
这让梅翰林很不解,难道是自己没有打点好吗?
“跟你说实话吧,你家里弄什么平妻,那都是商人玩的东西。”有人这么跟梅翰林说,“要是给你调令,人家回头在皇上面前弹劾你,你这调令也要没了。”
“没平妻了。”梅翰林解释,在柳父恢复爵位后,他就交代妻子,不让那些人再说什么小二少夫人,不要多说平妻的话。
“先头有吧。”那人道,“景宁侯虽没有在京城,但是人迟早要回京。”
总有人为了不得罪景宁侯,甚至为了讨好景宁侯,而对梅翰林下手。
梅翰林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本以为自己能出京为官。
在原著里,梅翰林同样没有出京为官,多少人都等着调令,人家抓着梅翰林家的把柄,当然就能使法子让梅翰林无法出京。
这一次,有人干脆就用景宁侯府的名头,这也省得梅翰林去想是其他人坑害了他。
梅翰林回到家里之后,他不可能说自己的错,只能说妻子糊涂。
“老爷。”梅夫人没有想到一个平妻竟然害得梅翰林不能外出当官,“这可怎么办?要不……要不先把人送去庄子?”
“送什么庄子,就让她待在家里,别出去了。”梅翰林想就算现在把二儿子的平妻送走,那也没有什么用。要是把人送走,那么他们还怎么从那女子手里拿到银钱。
梅翰林没有管家,却也知道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这些年主要就是靠这些儿媳妇的嫁妆。梅翰林的俸禄没有那么多,平时要是去应酬,难免要一些钱,他还得打点关系。
“都听老爷的。”梅夫人也不想把这个平妻送走,她拿了那么多东西,就知道二儿子的这个平妻手里有不少好东西。
当初,平妻这个名头,也是梅夫人先开口。梅夫人本来是想让女子直接给儿子做妾,后来,柳家没有了爵位,她为了哄那个女子多拿钱,就说让二儿子娶她当平妻。
梅家人这么和稀泥,就想着这一件事情早点过去,等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人多记着这一件事情。
梅夫人先前还有带这个平妻去参加一些宴会,打算等以后让这女子取代梅二少夫人。这也就导致不少人都知道梅夫人更看重这个平妻,哪怕梅夫人现在没有带着人出去,别人还记得。
原本有意梅家女的人家,他们都去说别人家的姑娘,而不是看着梅家女。他们认为梅夫人这样的母亲不大可能教导出一个好女儿,要是给他们的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怕是家里要闹翻天,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别人家顶多就是让正室待在家里,不带出来了。要是情况严重一点的,就是让人病逝。就没有人跟梅家这样,关着正室,还搞出一个平妻来的。
梅家人见柳家又恢复了爵位,放出正室,但也没有把那个平妻送走,只是让那个平妻待在家里。
其他人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梅家的想法。梅家就是想几头好,一些人还听说那个平妻带了很多嫁妆去,还有很多银子。
秦大少夫人没去多管梅家的事情,她是梅二少夫人的嫡姐不错,不代表她就好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妹妹又不够硬气,那就慢慢磨着。
西北,柳延波终究还是去找了柳父。柳延波认为他们这几房可能对不起大房,但是早就外嫁的姑娘,她们没有什么对不起大房的。
“你们想要如何?”柳父问,“这个人家是你们自己选定的。”
柳父记得柳母当初给梅二少夫人定其他的人家,梅二少夫人不愿意。梅家本就不是多好的人家,梅家那么对待梅二少夫人,一点都不出乎柳父的意料。
“我们没有在京城,便是写信让人看顾,又能看顾她到什么时候?”不是柳父不关心女儿,而是这是事实。
他们没有在京城,无法把手伸得那么长。
柳父能做的顶多就是写信斥责梅家人的行为,质问梅翰林,质问梅二少爷。其他的,他就很难做到。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就是家事,也很难让朋友多帮忙。
“有您的信,他们必定不敢伤她。”柳延波道。
“若是你的岳父让你不能伤你的妻子,他没在你面前,就是千里迢迢写信,你觉得好?”柳父又问。
柳父认为梅家人表面上可能对梅二少夫人好点,但是私底下就认定梅二少夫人太能折腾,认定她写信跟娘家人告状,让娘家人压迫梅家。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管,人家当你好欺负;你管了,你又没有在现场,威慑力没有那么大。
“我又没不伤我妻子。”柳延波道。
“你还是好好读书,等你改日科考进京,也能多看顾。”柳父打算写一封信去梅家,总不能让人认为他们家的人好欺负。
柳夫人没有阻止柳父去写这一封信,梅二少夫人都被人欺负到这个田地了。这一封信是该写,不但该写,言辞还该狠一点。
此时,昭阳公主正在品尝柳玉莲酿造的葡萄酒,这些葡萄酒的味道很好,也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就醉倒。
“如此好的酒,必定也是用上好的葡萄做的。”昭阳公主道。
“就是自家田地里种的葡萄,这边光照时间长,葡萄的甜度高。”柳玉莲道,她快要把羽绒服走好,过两天就打算把衣服送到军营去。
最近,温度又降了,凉了不少。
柳玉莲担心柳延敬和何锡元被冻着,她知道这两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冻着,但她就是不放心。
昭阳公主坐在一旁看着柳玉莲制作羽绒服,她没有打断柳玉莲做这些事情。
“你兄长一定很高兴。”昭阳公主看着柳玉莲做的羽绒服,“做得挺好的。”
昭阳公主就是觉得这些羽绒服的颜色没有那么好看,不过给军人穿的衣服,颜色不重要。
“去年做的是棉衣。”柳玉莲道,去年一时间没有想到羽绒服。他们当时又忙着其他的事情,也就迟了,“这些衣服就是有些重。”
“暖就好。”昭阳公主道,“正好让他们锻炼锻炼。他们本来就是在军营,就是要有力气。”
昭阳公主不觉得那些衣服有多重,反而觉得有些轻。他们以前为了保暖,又不是没有穿过更重的衣物。
“你在家里就是做这些事情?”昭阳公主问,她都没有瞧见柳玉莲多做其他的,“不交给下人做?”
“要交给下人做,就是有时候自己做得快点,自己也跟着做。”柳玉莲道,“相互看看,免得都不知道怎么做。”
羽绒又不是直接塞进去就可以,羽绒服都会有格子,也是为了防止洗衣服的时候,羽绒都黏在一块儿。棉衣也是有多缝几下,那些人倒也知道该怎么做,做得也不差。
“明天就差不多好了。”柳玉莲看看手里的羽绒服,“等后天就送过去。”
“你要去吗?”昭阳公主以前见过柳延敬,也不急着再见柳延敬。她认为最为重要的,还是看看柳延敬的儿女,柳延敬的一双儿女还是很可爱的。
“去看看。”柳玉莲的脸颊有些微红,何锡元说过想见她,却又让她别去,说外面太冷了。
那家伙,在她的面前说话嘴快,说完之后,又连忙说让她别去,让下人们去就行。柳玉莲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去何锡元也会抱着那些衣服。
兄长就说过何锡元非常重视她做的那些衣服,还总是看着她亲手做的东西。
柳玉莲便觉得何锡元这样也挺好的,她到时候坐着马车去就好。再生个炉子暖手,也不至于太冷。
昭阳公主没有调侃柳玉莲,她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稔。
“再带小佳去看看。”柳玉莲道,“她还念着要出去玩,要是不带一带她,她自己也瞎跑。”
“她还是很乖的,都在家里跑。”昭阳公主来的这几次,都没有见小柳佳多闹腾,那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小柳佳会搬小椅子坐在旁边,乖乖地坐在那边吃糕点,也不打扰别人。
昭阳公主看到这样的柳佳,心想多半是因为柳家抄家后,小孩子慢慢感受到这一些,这才如此乖巧。
“特别叮嘱的。”柳玉莲道,“要是不说一下,她就跑到外面去。”
好在有丫鬟盯着小侄女,柳玉莲也就不多担心小侄女。
柳父把写好的信交给柳延波,没有自己直接寄出去。
“拿好。”柳父道。
柳父没有再送其他的东西给梅二少夫人,着实是家里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是送庶女了,是不是还得送嫡女,还有其他的女儿。要是送少了,那也不好看。
于是柳父干脆就不送东西,二房若是要添置东西送给梅二少夫人,那么二房就送。
“多谢父亲。”柳延波松了一口气。
柳父挥挥手,他到底是梅二少夫人的父亲,举手之劳的事情,他还是会做。
等柳延波回到县城时,就告诉青姨娘,柳父写了信。
“什么信,打开看看。”青姨娘就想看看柳父在信里写了什么,她见柳延波不是很想打开信,又道,“你父亲把信交给你,总不能指望你不看吧。”
“这……”柳延波有些犹豫。
“这是写给梅翰林的。”青姨娘道,“可写了什么,你我都不知道,万一对你姐姐不好的呢?”
青姨娘认为柳父真有可能那么做,柳父不重视他们这几房。当然,柳父要面子,可能柳父会斥责梅翰林,可女儿还要在梅家生活。
这让青姨娘不得不想一想柳父在信里写了什么,若是写的不好,那么他们又何必把这一封信送进京。
“看一看,又不会坏了这信。”青姨娘直接抢过柳延波手里的信,正好信封还没有封起来,她就直接把信纸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