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顶,脑中所想是初霓薇与云想衣在一起的种种,初霓薇的心,到底是向着谁的?
云想衣不放她走,而她亦不会走,那花想容怎么办?
想容应该也深爱着初霓薇,而初霓薇的心真的在他的身上吗?
好复杂的关系,一个云想衣就够头疼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花想容。
初霓薇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固然很美,而她的感情难道也是如此的难缠吗?
想着,夜更深了,王小瓜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这再次醒来,已经是天明时。
阳光从窗外洒落,缀亮了整个房间……
然而,令她惊诧的是,昨晚上睡下时,她明明记得床幔是淡淡的绿色,这会儿怎么会是刺眼的金黄色?
她猛地从床榻上起身,却因身上的疼痛与无力,跌回到了床榻上:“好疼……”这幅身子像是被重新组合过一般的生涩难以行动,微微一个轻扯就会惹来浑身的剧痛,这是怎么回事?
而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那蔓延在空气中的熏香,又甜又暖,象是从玫瑰花蜜中抽出了一段丝絮,一缕一缕地把人缠上。
就在这一刻,她隐约间见到那床幔外有一人正在靠近……
她因为那份疼痛而无法坐起身,直到那人撩开了床幔。
他,就站在床榻边,注视了她良久,然后,慢慢地坐下,修长而结实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头,带着柔软的温度,宛如一只悠哉的小虫子,慢吞吞地爬过她的眼角、她的鼻尖、她的唇。挑弄着,有时重了,就似那虫子咬了一口,咬得痒痒的。身体里的炎热慢慢地又上来了,烧得她快要干枯成灰了,王小瓜扭动着,发出了微弱而破碎的呻吟。
那个人极轻地一声笑,将她从床榻上拉起,紧接着又冰冰地,甩手,任凭她软绵绵地跌到了地上。
没有容她所想,她便又似一件物品一样被人抬起,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解开了她的衣服。与适才截然不同的感觉,冰冷而滑腻,象青蛙的皮肤,贴着身游过。梦魇般的恐惧从深处涌了上来,王小瓜急促地喘息着,挣扎地从梦里出来,眯开了眼。华丽的灯光立时刺痛了她的眼睛。
铜鹤衔着夜光明珠,分立在莲花池的六瓣尖上,珠光流溢,映得池中碧波若繁银。镏金的蛟龙从柱上盘旋而下,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莲花池中,水漫了,湿漉漉地沾上低垂的锦纱。
浴室内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华贵的他倨傲地斜坐在交椅上,烟也迷离,雾也迷离,看不见他眸中的底色。
四位内侍模样的人按住了王小瓜,正在为她宽衣解带,王小瓜弱弱地挣了挣,反被按得更紧。
他拂了拂衣袖,高雅地立起,踱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漠的残酷从那一点淡淡的温柔后面透了出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侍从退下,一时间整个浴池中就剩下了她与他……
王小瓜的嘴唇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吐出了几个字,却被她自己咽回去了。
“你在叫谁?”他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花想容吗?忘了告诉你了,他今儿一早便去了南方,临行前,把你托付予我。”
她的衣物在他的手中被一件件脱去,雪做的肌肤从帛缎里层一点一点地透了出来,洁白的胸膛、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浸在水中,雪溶了,欲滴。透明的水渗到了黑色的眸子里,流转间,寒光潋滟,深得不见底。
“霓薇,你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他喃喃地叹了一声,带着惋惜的神色,怜悯地瞥了瞥她,“你的美丽只能我才能拥有,所以我不容任何人来玷污你的美丽,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尖锐的指尖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按了一下,旧时的伤痕裂开了,血淋淋地痛。她苍白的脸庞上闪过一道扭曲的阴影,象青蛇一般,妖妖娆娆地笑了笑……
身体如同珍贵的瓷器,被摆弄、翻转着,谨慎却是无情的举动。绸巾抹着香料,在细腻的肌肤上揉搓,泛起浓密的白色泡沫,又被水冲去了。砧板上的鱼,被人用刀刮着鳞片,慢慢地剔干净。
水的声音,珠裂玉碎,一声声得敲打着王小瓜的耳膜……
她是否应该奋力反抗,因为她不是她……
她只是莫名成为初霓薇的人,哎!
可惜,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他云想衣,已然疯了!
云想衣的眼睛看了过来,眸子里有火的影子,狂烈地燃烧着,亦有冰的痕迹,阴森地凝固着,火舞冰封,看不懂是哪一般心绪。他略略一颔首。
云想衣英挺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个不贞溅人!你怎么可以让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碰你,你怎么可以!……”
足踝被他牢牢地抓住,保持着屈辱的姿势。裹着绸巾的手指探到了身下……冰冷的流水灌了进来,手指顺着水流慢慢地深入……
王小瓜分不清身体究竟是寒冷还是炙热……辣辣地痛得刺人,而胸口却是一片冰凉,没有心跳……
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那苍白的唇下竟也渗出了血,竟也是绯红,一丝丝,未到腮边便已干涸了。
薄薄的冰在云想衣的眼睛里有了些许融化,他俯下身子,揽起王小瓜的颈项,很轻很轻地叹息,舔着那一点点血的痕迹,慢慢地吻上她的嘴唇。
丝缎揉着牛乳,那般细腻的触觉,软软地流到了他的唇上。手中的人微微颤抖,似是疼极了,出不了声,只是喘着。他那一时忘了情,尝试着将舌尖卷入她的口中。
雪的味道,淡淡地香,淡淡地冷。刹那的失神中,一阵剧烈的疼痛透过云想衣的舌尖传开,彻骨。
王小瓜现在只是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她没有力气去反抗这个男人的变态与虐dai,她现在只能守住仅有的一丝丝理智。
她使劲地嘶咬着,几乎是恶狠狠地,也几乎是软弱的。模糊地有种快要破裂的呜咽,而她的眼中分明没有泪……
云想衣自是大怒,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掌重重地甩了过去。
王小瓜跌回了水中,长发如丝,凭空有涟漪三千,带着深黑的暗色,随波拂散……
王小瓜抿紧了唇,口中血的味道浓了,生涩得很。
不知,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生在冰火两重天中,死了亦或者是活着,在一刻变得何其的渺小……
疼,很疼,非常之疼……
那分不清是**上的疼痛,还是来自于心上的。
王小瓜能深刻的体会到,自己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酸涩苦味。
那眼中滚落的泪水,并非是属于她的,她知道,那是那个叫做初霓薇的女人所留,而现在她亦知道,自己与她正在共有一个躯体,虽然两道灵魂无法言语,却能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的伤与痛!
王小瓜现在就能感到初霓薇的灵魂正躲在角落中哭泣,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任由泪水的滚落……
身子被人扯了一下,像是被扶起了,而她只觉得嘴巴中被灌入了苦涩难以下咽的药汁。
云想衣这个变态,是怕她死了么?
所以在折磨了她以后,还费尽心思的让人医治她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