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瓜猛地一惊,呆了这么久,这还是初霓薇第一次与自己对话,一直以为是不能,没想到竟是初霓薇不愿,这次她的话就清清楚楚地入在耳中,她是想要与她说些什么了吧。
“你……”王小瓜试了试声音,果然发出来了。
“你都看清楚了吗?”初霓薇问。
“这都是你安排的吗?”王小瓜反问。
“不是,我也很意外,你来的很突然,可我却觉得有你在,我反倒安心。”初霓薇说的很淡然,她仰起头,也不知是否看到了什么,脸上浮上了一丝笑容,她又说:“你都看到了,一切的一切,你都看在眼中了……”
“是,我看的很清楚,我知道你很可怜,我也很同情你,本来这种男女之情就不是他人所能弄得清楚,霓……我可以叫你霓薇吗?我叫王小瓜,你可以叫我小瓜。”王小瓜说着,她总不能老是喂喂的叫吧。
“嗯。”初霓薇只是轻应了声,然后从窗边站起身,她走向榻前,款款坐下,说:“小瓜,你说,我该如何去收拾这份残局?她有孩子了呢……呵呵,沐焉有了想容的孩子。”
王小瓜听着她的话,她虽在笑,可那仿若比哭还要让人心疼的声音……
“唉,这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难受,若是我,也许也会自私的想要把那孩子拿到,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而且我想那云想衣也不会同意,花想容心里本来就有自责,肯定也不愿意见那孩子,所以,孩子既然还未出生就注定不受欢迎,还不如让孩子去了,也好转世投胎,找个疼爱他的父母。”王小瓜只是按照自己心理面所想,那孩子都还没有出生就遭到了这么大的罪孽,生出来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是吧,我也是如此想,可我总觉得是我自私了……不过听得你这番话,我心里头好过点了,果然有你在,就是安心,我也不觉得孤单了。”初霓薇轻扯了下嘴角,幽幽落眸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那宛如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不刺眼,还能温暖。
王小瓜收了一回声,虽然初霓薇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体内,不过王小瓜还是决定问个明白,她思忖了会,说:“霓薇,不瞒你说,我其实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一千年后?”这话让初霓薇那黯然的目光倏地转亮。
“是,一千年后。我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目前的四方界如何,不过一千年后的四方界是由四方之王所统治,至于什么尊主啊,国师啊!我还真没有听过,不过那花大国师,跟这云尊主在千年后还在呢。”王小瓜说着自己所知道。
初霓薇听着,不禁一愣,“你说,千年后,他们两人都还活着?”这话不知是兴奋还是诧异,总之她说的异常的激动。
“是,他们都还活着,只不过你……”王小瓜说到此处停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没事,我真的没事,只要他们活着便好,只要他们活着便好……”初霓薇很开心很开心,那是发自于内心的开心,她是真的为那两人活着的事所高兴。
“不过我接下来说的,你听了后,可千万不要激动。”王小瓜真怕若是说出云想衣成了那血魔尊者,而那花想容……哎!
“他们活着就好,还有什么事能打击到我呢?”初霓薇这会儿倒是显得很轻松,似乎心头的郁结在这一刻被打散。
可王小瓜并没有这么的乐观,她犹豫了良久,还是打算道出:“云想衣在千年后成了魔,血魔尊者,而花想容听说千年前为了制伏他死了,不过你别担心,千年后他活着,而且还是千年后北方蛇王的帝师呢!”见初霓薇在听闻花想容千年前死去时的神情,王小瓜快快地说完了后面的话,见那初霓薇这才吁出了一口气,缓了心情。
“他果真成魔了……”初霓薇淡淡地吐道。
“我在想,若是这会儿阻止他成魔,是不是就没有了千年后的危机呢?”王小瓜大胆的猜测,“我会穿越千年附身在你身上,是不是就是为了阻止云想衣成魔?”
初霓薇听着,微微一愕,却是不言语,似在思忖着什么,只是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
“霓薇?”王小瓜等了许久,都没有见那初霓薇说出一句话,她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活像是一尊凝固的石雕。
良久,初霓薇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她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了,小瓜,接下来你就只管看着,只管将一切看在眼里头……”
“霓薇?你……”王小瓜还来不及询问,只觉得灵魂又被禁锢在了角落,她又不能说话,只能看着听着外界的点点滴滴。
然而,她的心却无比的不安,初霓薇的话与她的神态让她的心提的很高很高……
王小瓜的一切不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得到了验证,初霓薇果然有了行动……
不单单是她,就连那沉默已久的花想容都有了行动!
……
……
这夜里,云想衣在中廷设宴延请西方来的使节,将初霓薇一人留在了寝宫里。
银做的脚镣长长地拖在地上,足踝轻抬便是叮当作响,煞是好听,闻在的初霓薇耳中却是刺疼,惘然间只觉心下有凄苦无数,竟不知从何省起。
唤得伺姬将宫灯都熄了,只点了半段红烛,摒退侍者,静静的一人,倚着木兰窗,她反正什么都看不得,何必点灯……
一切都是茫然的白色。
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思得倦了,初霓薇偶一疏神,闻得一阵脚步声传来,静听直觉有目光转来。
空洞的眼睛是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便已经把夜色焚灭不复。
不知怎的,心抽痛了起来,初霓薇慢慢地伸出了手,伸向那目光的所来处。
花想容从窗口翻身跃入,直直地扑向初霓薇,把她整个人搂住。用力到快要断气的拥抱,仿佛把身体揉碎了,融到他的手心里。
隔着云母屏风,守夜人在阶下轻轻地敲着竹梆,更声漏断。
十指紧扣,绞在一起。花想容疯狂地吻着初霓薇,那几乎是咬着的,象一只贪婪的野兽,吞噬着她细腻的嘴唇、她柔软的舌头……
初霓薇拼命地喘着,花想容炙热的气息涌入他的喉咙,烧得干涸枯涩,快要窒息了,发不出声音。
身体自然的放松下来,以容纳他的进入……
喘息的声音、纠缠的身子……
被压抑住的痛苦的呻吟。昏黄的烛光扭曲了人的影子。
花想容咬着初霓薇的耳垂,呢喃地问她:“爱我么……”轻轻的,颤到心尖的声音。却用手捂住了初霓薇的嘴,不让她回答。
“爱我么……”花想容猛然用力地一顶,粗暴地要把初霓薇撕成两半。
初霓薇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嘴被捂得那么紧,真的无法呼吸。狂乱地甩着头,伸出手,摸索着花想容。
身体之间找不出一丝缝隙,缠着绕着揉成一团麻,也许这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红烛灭了。
黏黏的液体顺着初霓薇的腿流了下来,还带着滚烫的体温,也不知是谁的。
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拥抱着,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望着,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好象心跳都变得缓慢,一下一下地敲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