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沉思了片刻,风翎暮忽然道。
“啊......”侍女敬畏之意从他颤抖的声音表露无疑,去还是不去,王爷明言说过,不许随便看茯苓王爷,不许随便与他说话,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响起风翎暮沉稳有力的声音。
强烈的压迫感伴随着严厉的声音压来,侍女剧烈地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向风翎暮靠近,刚到近前眼前便影子一晃,后颈上一阵强烈的冲击,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翻开侍女软绵绵的身体,风翎暮摸索了一阵,居然真的给他摸到一串钥匙。
就在风翎暮几乎失望的时候,“喀”的一声,镣铐应声打开了。
心中一阵窃喜,迅速地穿上侍女准备好的衣服,风翎暮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侍女,转身走出门外。
一路大步流星,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甚至连穿越一片碧绿的草茵,大门就在眼前的时候,风翎暮一个人都没有遇见,这座院落就像侍女描述的那样,除了自己和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就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侍女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风轻舒的手下并不知道这里,而这里除了他和他以外并没有任何人来过?
总觉得这其中怪怪的,甚至有些不合逻辑,这不像是风轻舒做事的风格,以他认识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而不差人看守,如果是单纯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更不会允许第三个人和自己说话,尤其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太过简单就得到自己想要的资讯,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他得到了钥匙,不是从风轻舒的手上拿到,而是从第三个人的身上得到!
明知道把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放在自己的面前,无疑是羊入虎口,风轻舒却偏偏把这个人送到他面前,还好心的送上可以遮体的衣服,该说风轻舒是太‘好心’了,还是他又在玩什么心计?
他不是小看我风翎暮,而是知道我肯定会对这一切产生怀疑,那么我现在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以最快的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样他马上就会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风轻舒的希望是我在联系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那个地方,这样我马上就会知道一切?
无论答案如何,势必要回去一趟!
而且,我敢肯定,风轻舒,你一定在那!
回头看了一眼古静幽深的院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它静得无声无息,仿佛一切是没有生命的静止,只有脚下踏着柔软的草茵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生机盎。风翎暮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曾用比眼前的绿色更鲜亮清澈的眸光看着自己。
深蹙了一下眉头,风翎暮转身,大步离开。
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算看见自己的王府,远远的就觉得气氛不对。
推开大门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风翎暮不喜欢人前人后有人跟着,平常出入也只有刘毅跟着。刘毅当然不会放风翎暮一人,派了一些人在暗处守着,风翎暮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铸没看见,可今天一回来,原本该在的人完全没有了踪影,仿佛刘毅从来没有安排过一样。
刘毅派来的全部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得力人手,不可能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消失不见,得了刘毅的命令?
这更不可能!
推门进了前厅,接着进入内院,整个空旷的屋子一片死寂!风翎暮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间靠近,锐利的眸子探向四周,确认了整个屋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之后,不仅不能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而且刘毅居然还不在府中,风翎暮半眯起眼睛,犀利的眼光投射在不远处冰冷的墙面上。
那些平日里跟随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在。
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风翎暮望着桌上的茶水,不管冷不冷,他都为自己沏了一杯,静静地喝了起来,他骤然停了下来。
而以为的是,这茶居然是热的,而且还是他最为喜欢的铁观音,能做到这些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呵呵,看来他已经预见了此时他的境地,所以特意为他准备的吧?
风轻舒,你在等我是吗?
好!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火炬般的目光又冷了几分,狠狠地将还剩下半盏茶水的茶杯放在桌上,风翎暮起身向外走去。
当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处时候,众人惊讶于失踪了几天的茯苓王在这个时间出现,撞见他阴沉的脸色没人敢上前招呼。
直接向着自己办公的书房走去,风翎暮知道有一个人肯定在那里等他,因为只有他靖王爷,才能做到这些,做到这个地步!
推门,走了进去,镇定自若的神色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毫无疑问,风翎暮看见了一个人,坐在那张本该是他做的位置上。
那个人仿佛与那把交椅非常的契合,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扬着自负甚至有些嚣张的笑容,他的眼睛也一样冰冷如月华,只在看见他的瞬间,露出火焰的亮彩。
他竟然真的做了!他这么做是公然向那些老家伙示威?难道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就连我想保他都很吃力。
他坐在那把交椅上,俯瞰一切的样子仿佛君临天下的主,对,没错,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王。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动这个位置,知道他不会甘心任由那些老家伙摆布,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坐在这把交椅上的时候,他居然也去动了,这一动真的是天翻地覆,石破天惊!
冷冷看着风轻舒春风得意的脸,风翎暮冷静得出奇,稳稳站在原地的他闻风不动,只是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看着风轻舒。
“翎暮,你来了!”风轻舒轻轻地笑着,他温柔的声音像是晴朗天空里绋过云彩的微风。低头看了一下表,他笑道:“你来的很快,比我预想的要快了许多,未到中午你人就已经到了!其实你对我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吧,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跑来见我。”
“几个时辰没见,你的妄想症又严重了许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替你叫大兽医过来,或者直接把你的脑袋切开重新换个构造,也许你就不会整天胡言乱语了。”风翎暮冷言讥讽。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你言辞辛辣也不乏坦城的一面,我真的很欣赏你爱恨分明的说话方式。”风轻舒耸耸肩,笑着一带而过。
“少说废话!你现在坐在那把椅子上是什么意思?”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想连带着你这个茯苓王所拥有的头拿过来,而你,什么都不是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新的头衔,我靖王的王妃!”
“你竟然真的做了?而且做得这么彻底?”风翎暮冷冷的声音仿佛一杯清水,不见任何涟漪,他的镇静,他的冷静,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般的态度令风轻舒在心底暗暗吃惊。
“你把那些老头子都怎么了?”
“没怎么。”
“说!”即使没有坐在那张椅子上,风翎暮威严的声音似乎可以撼动一切,风轻舒身后的秋水微微晃了一下。
从那张皮红楠木制成的椅子上慢慢起身,风轻舒动作优雅,维持着一贯从容的笑颜。
“那些老家伙是真的老了,何必霸着位置死活不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所以我好心的推波助澜了一下,请他们全部提前退休。”
“你动了皇室的人,你这是在宣战?”
“翎暮,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位置是我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优美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椅背,风轻舒提醒风翎暮眼前的事实。
“原来你处心积虑的困了我半个月,等的就只是这一天!”风翎暮不是反问,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紧紧盯着风轻舒。
“算是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覆,风轻舒从后面走了出来。
“风轻舒,被称为智王的你,这么一件小事,竟然用了你半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