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皖花一下子形象崩坏,连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是秘制热炖三辣,本店最有名的招牌菜!”店小二自豪地介绍。
正说着,柳皖花端起瓷盆,咕噜咕噜地倒进嘴里,一口气全吃掉了!!
谷碧血觉得很崩溃,他无地自容地跳到桌子下他绝不承认这家伙就是那个尊贵至极的柳皖花!!
“啊啊啊啊!!你还是那么恶心!!”梵天凌不顾刚才的约定,指着柳皖花大叫起来,“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小弟,你说什么?”仰面直灌的柳皖花中途停下,用刚才一贯沉静博雅的声音一本正经道。
“......”梵天凌心中早就把那该死的柳皖花骂了一万遍,转过脸去,不去看那看了都叫人觉得丢脸的场面。
而柳皖花还是忘我地端着大盆,周围的人都看着看着他们,对着柳皖花指指点点,还有人鼓掌道:“好样的!”
有人则起哄道:“有人喝辣椒水自杀啦!!”“大胃王!!”......
而柳皖花依旧不依不饶地把他那盆辣椒水喝完,喝完后还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梵天凌和谷炎擎、谷碧血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能吃得下去?
当晚,浮岩山庄里就多了一位来做客的据说是皖花少爷好友的梵天凌公子,看来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柳皖花回到山庄的时候,山庄上下都忙忙碌碌的,仆人们忙着清扫洒水,还有很多人拿着黄色的一打打符咒到处张贴。
那些符咒,和贴在柳皖花卧室里的是一样的,柳皖花觉得奇怪,便拉住一名老仆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符咒都有什么用处?”
老仆人停下来,解释道:“少爷你也许忘了,这符咒是咱们浮岩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啊据说三十年前,浮岩城有妖魔作乱。后来一位有道高僧来城中降妖,并留下符咒叫我们每逢初一十五就要张贴。可以保平安,今天是十五,所以我们都忙着上香贴符咒!”
“原来是这样。”柳皖花点点头,于是继续带着梵天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梵天凌一进去就嘟囔道:“庸俗的房间,你竟然能住这种猪窝一样的地方。”
“这又不能和皇宫比的,在这里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柳皖花示意他坐下,并给他到了杯水。
梵天凌只喝一口,就全部吐出来:“真难喝!我要喝东海的龙涎香!”
要知道在皇宫的时候,过得可比这里奢华多了。
柳皖花道:“龙涎香那种东西,是龙肚子里长出来的香料,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呢?这壶上好的铁观音,已经是逸品了,你就讲究着吧!”
两只狐狸则开始为了争夺暖炉的霸权而又开始咬架起来。
梵天凌不满道:“你不回皇宫,跑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柳皖花道:“喜欢啊!”
“喜欢?就因为一个喜欢,你放下一切不顾的跑出来?”梵天凌道。
“唉。让我留在皇宫,其实也做不了什么。”柳皖花颇为无趣地躺在床上,对那只正和谷碧血打得正欢的红狐狸道:“喂。小狐狸,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遇到天凌的?”
谷炎擎被谷碧血踹了出来,理理自己的毛道:“我在半路上遇到天凌大人,天凌大人答应赐我打败谷碧血的力量,而我则作为天凌大人身边的随从,陪他游历凡间。哼,没想到谷碧血这家伙也成了别人的随从。”
谷碧血围坐在暖炉边,正色道:“闭嘴,我堂堂狐王绝对不会去别人的奴仆,只有没骨气的家伙才会那样做,柳皖花,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会等价报答你,但是我绝不是你的随从或者仆人!”
谷炎擎一听,怒了:“你的意思是我没骨气了?!”
“谁是谁心里清楚!”谷碧血把头撇向一边,高傲至极。
于是谷炎擎再次扑上去,两只又打了起来。
夜深了,谷炎擎和谷碧血在吃饱喝足之后,都围着各自的暖炉睡了柳皖花命人又抬来一个暖炉给谷炎擎,才化解了他们的矛盾,天知道这狐狸兄弟俩都如此喜欢炉子。
而梵天凌则在坐榻上临时睡下,他拒绝柳皖花给他再找一张床,只是靠在卧榻上小寐罢了。
柳皖花则窝在被窝里,睡得呼呼的。
半夜时分,灵力丧失的狐狸们都睡得呼呼的了,梵天凌爬起来,来到熟睡的柳皖花床边,俯下身去,捏住了柳皖花的鼻子。
没一会儿,柳皖花就醒了。
“做什么?”柳皖花有些不悦地坐起来,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你没发觉这里的地气有异么?这里家家户户到处都贴满了这种符咒,里面一定有问题。”梵天凌指着墙上的符咒道,“在酒楼时,我们发出那么强的灵气,竟然最后也被这符咒消解了一大半,我看这里很鬼。”
“那就是此地人的风俗问题了,我们不用操这么多的心。”柳皖花很想继续睡。
梵天凌道:“虽然和我们无关,但是若是在这里多制造点我的声望,对我回到皇宫后也算是一种功德,没一点功德出来夸耀的话,就不能使人信服。柳皖花,你若是帮我积到了功德,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的。”
柳皖花吐气道:“就那么点功德,有用吗?”
梵天凌郁闷道:“有总比没有强吧。”
柳皖花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梵天凌,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帮你这一次吧。”
听了兄长的保证,梵天凌也安下心来,虽然嘴上他总是不服柳皖花,但是真的出了大事,柳皖花终究是他的大哥,还是会向着他的。总的来说,柳皖花还是让人放心的家伙。
第二日起床之后,梵天凌就准备出门去调查,而柳皖花还窝在被窝里。
“跟我一起去调查。”梵天凌把他从被子往外拽。
“你自己去查不就好了。累死了,我可不想去。”柳皖花挣开他的手,这时服侍他的仆人们走进来,对柳皖花道:“少爷,早饭好了,要不要送过来?”
“给我端个小桌子来,我在床上吃好了。”柳皖花道。
看到他那懒惰的样子,梵天凌觉得窝火,便对两只狐狸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这家伙的糗事?”
“别说了,我和你们去!”柳皖花一下子就奋起了。
两只狐狸抖抖耳朵,倒是很想知道柳皖花有什么过往的轶闻,不过谷碧血心想,无论那家伙有什么过往,他都见怪不怪了。
趁着柳皖花去后面屏风里换衣服的空隙,谷炎擎连忙问:“主人,那家伙有什么糗事?”
谷碧血也竖起耳朵听。
“没什么,只是他不会武艺罢了。因为他太懒了,从小就不愿练武锻炼。”梵天凌道。
“那好像也没什么......”谷炎擎道。
“而且,他不会游泳、不会爬树、不会爬墙头、不会骑马骑马要别人在下面这样托着他他才能上去,可笑吧?”梵天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大谈起来,并且用手势比划。
谷碧血忍不住插嘴道:“难道是因为他真的体弱多病?”
“不,只是懒而已,缺乏锻炼。所以柳皖花为了遮掩,才不得不对外宣称他体弱多病。”梵天凌道。
“梵天凌。”柳皖花闷闷不乐地从屏风后走出来,“你不想要王位了吗?”
“我没说什么。”梵天凌抱着手臂,眼珠撇向一边。
梵天凌把当地的地图在桌子上铺开给众人看:
“你们看,所有的符咒似乎都围绕着城中的秘辛寺,而越靠近秘辛寺,结界的力量也越强。所以我猜测秘辛寺里一定有问题。今天我们就装作去上香,前去勘查一番。”的
“坐马车去吧。”柳皖花坐在一边道。
“马车太笨重,我看要是省时间的话,不如骑马好了。”梵天凌故意道。
柳皖花瞪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吗?你真的以为你的兄长不会骑马吗?”
梵天凌坏笑道:“我只是提个建议。”
“那就骑马去好了。”柳皖花不想在谷碧血面前丢脸,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便吩咐仆人备马,准备去秘辛寺参拜。
谷碧血跟着他柳皖花走出门口,咬咬他的衣角示意他停下来道:“你的那块洁玉呢?给我一用!我只是借你的用下!”
柳皖花便没说什么,把天洁玉拿出来放到谷碧血的脖子上。
只见天洁玉发出淡淡的光晕,而谷碧血也慢慢变化,从狐狸形态变成了一个白衣黑发的绝美青年。而他变成人形之后,便率先走出大门,早在外面候着的谷炎擎一见,顿时嫉妒得嘶鸣起来。
谷碧血一脸冷漠地来到那匹为柳皖花准备的马前,竟屈下一条腿半跪在马前,拍着自己支起来的右腿道:“柳皖花,狐王亲自助你上马。”竟示意柳皖花踩着他的腿上马。
柳皖花一看,心头一暖,连忙道:“多谢你!”于是在谷碧血的帮助下顺利地登上了马背。
梵天凌冷哼一声,气得扬起马鞭,率先纵马扬长而去。
柳皖花骑上马背,谷碧血便站起来,一个潇洒的翻身就跃上马背,坐在柳皖花后面,然后双臂环过柳皖花握住缰绳,双腿一夹,就驱马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就赶上了梵天凌。梵天凌回头一看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而谷炎擎就坐在他的前面。他们便这般一前一后,朝秘辛寺赶去。
秘辛寺乃是在浮岩城中正中的锦湖当中的湖心岛上,据说是一座五百年历史的古寺,香火旺盛,每逢节日,到此处上香和游玩的香客相当多,就算是在平时也是十分热闹。
三人纵马来到湖岸,这湖岸和秘辛寺之间有船只往来,柳皖花便租了一艘小船,他们坐船渡到那秘辛寺中。
秘辛寺历经数代修缮,规模颇具,尤其以寺中的镇魂塔最为雄伟壮观。
刚踏上湖心岛,四只就感到此处的封灵结界与民宅处相比更加强烈,若不是柳皖花和梵天凌在,谷炎擎和谷碧血早就被这里的结界克制得不能动弹了,而谷碧血有至宝加身,却还能保持人形,只是法力却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梵天凌率先进入其中,柳皖花和谷碧血紧随气候,因为谷碧血容貌实在太美,一路上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谷碧血甚是不满,索性在秘辛寺门口的地摊上买了个斗笠带着,这才免去了不少麻烦。心中却想: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而柳皖花则紧紧地挨着谷碧血走。四人如此一前一后进了秘辛寺,柳皖花便装作是来上香的香主,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香油钱,令大殿专门管香油钱的和尚眉开眼笑,连忙将他们几人奉为上客,迎入后面的雅致禅房参禅,其实就相当于我们现在所说的vip游客,有好茶喝,有上等的斋饭斋菜吃,还有主持陪着清谈,悠悠闲闲一下午,谈天说地,参悟佛法,也不失为一种风雅的消遣。
那大殿后专门为贵客准备的禅房处在许多参天古木的包围下,清幽安静,禅房内布置干净典雅,有文房四宝,有茶几座椅,有棋盘琴乐,凡是文人喜欢的风雅玩意儿都能找到,柳皖花脱了鞋坐到生了暖炉的卧榻上,就有在一边随侍的小沙弥过来给他盖上锦被,垫上缎子面的软枕,另有人取了木槌,专门给他捶腿捏脚。
其实柳皖花只是想找个地方躺着罢了,没想到有这么多享受的服务,便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
谷碧血白了他一眼,也不摘下斗笠,就站在一边。小沙弥忍不住问:“官人,这位客人怎么不坐?”
“他是我的保镖,让他站着好了。”柳皖花道。
而梵天凌则像是老大一样,喝了几口茶,就命另外随侍的小沙弥去请方丈来聊天。
不一会儿,一位白胡子老长、穿着袈裟的老方丈就被叫来,双手合十,连颂佛号。这位法师法号“梅空”。因为他特别善于辩法,深受香客欢迎,又被称为“没空法师”,因为你想找他聊天,他都没空的。
没空法师进来之后,先和里面的贵客行礼,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起来。梵天凌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起来,而柳皖花在闭目养神。
梵天凌闲扯一阵子才进入正题道:“我看这城中到处张贴咒符,据说是为了镇邪。但不知详情如何,大师可否能解惑?”
梅空法师道:“这个好说了,话说三十年前,这浮岩城本是一处贫瘠的小城,又有瘟疫涝灾,十分艰苦,城中的人几乎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人无奈,只好拼钱请了一位有名的风水师来看地。风水师说只有固守本地的灵气不再散逸,便能使得浮岩城发达起来,于是教城中的人张贴灵符,其实所谓的镇邪一说乃是谣传,贴符咒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兴旺风水。结果,竟然果真如那位风水师所说,自从张贴灵符之后,浮岩城日渐繁华,最后成为江南最繁华的几处地界之一。”
“哦?看来真是神奇!”梵天凌点点头,示意梅空法师可以离开了。
法师走后,梵天凌叫小沙弥也退下,对柳皖花道:“我看那和尚的说辞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些灵符明显是吸收灵气之用,看那符咒的威力,经年累月早已屯聚了大量的灵气,若是说仅仅使得一个地方兴旺发达的话,那三十年的灵力也太多了些了。而实际上这城中的繁荣所需要的灵气不过是小小的九牛一毛的一小部分,那么剩下的大量的灵气都到哪里去了呢?若是任由这些符咒贴下去,只怕再过三五年,就连人的生气都要被吸了去,到时候浮岩城便会再度变为一座死城了!”
柳皖花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能越来越考虑大局了。诚如你所说,这地方的符咒吸收了大量的灵气,但不知道被囤积在哪里?也不知道布下这个局的人目的为何。”
梵天凌道:“既然知道灵气的中心就在这秘辛寺中,我们不妨在这里住上两天,就说是参禅,待入了夜,我再搜查一番看看。”
两人商议决定,就在秘辛寺住上一晚,待到深夜再悄悄前去搜查。
应他们要留宿的要求,主持便派人给两位贵客又腾出一间客房来住,这间客房临着湖面,推开窗格便是波光潋滟的湖水,几只梅花横在窗前,风一吹,花瓣轻落,在那水面上漂浮,竟别有一番风味。
梵天凌坐在床边看着这静水飞花,竟一时陷入沉思之中了。
“你是不是又想起梅华了?”柳皖花在一旁拿着茶点往嘴巴里边放边道。
“不要你多问,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梵天凌冷冷道。
而谷炎擎则竖起耳朵,看看梵天凌,又看看柳皖花,似乎颇为在意的样子。
待柳皖花走出客房去找茅房的时候,谷炎擎跟着窜了出来,咬住柳皖花的衣袍问道:“你说的那个梅华,和梵天凌大人有什么关系?”
柳皖花道:“只是一段你情我不愿的纠葛罢了!”
“我要听!快告诉我!”谷炎擎急道。
“要听,要付出代价哦。我可不会白讲的。”柳皖花道。
“代价随便你开,快说!”谷炎擎迫不及待。
柳皖花看看四周,便压低声音道:“梅华是梵天凌一直暗恋的人,他是花界的梅仙,天生性子清冷,偏偏梵天凌喜欢他喜欢得死去活来,但是梅华最后却与牡丹仙子喜结良缘,令梵天凌为此伤情了好一阵子。”
“真是!既然是抛弃他的人,那还有什么可想的!”谷炎擎听完后,生气道。丝毫没觉得此刻自己的话语和神态是多么酸溜溜的。
“我的代价呢?”柳皖花腹黑地问谷炎擎,连谷炎擎的便宜他都要占。
“哼,告诉你,太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谷炎擎要耍赖。
“其实我一直想踩一次狐狸、狗啊、猫啊的毛肚皮。”柳皖花道。
最后谷炎擎只好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趁着四周没人,柳皖花连忙脱下鞋袜,把脚放在毛绒绒的狐狸肚皮上踩啊踩,揉啊揉,觉得舒服极了。肚皮上的毛果然是最柔软的地方。
“不错,下次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尽可以来找我。”过了瘾的柳皖花对谷炎擎道。
谷炎擎气哼哼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