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唱一和,就把百里破阵气得鼻子都险些歪了,指着两只恶劣的家伙,恶狠狠道:“好,很好,你们是谁派来的?直接说吧!敢找我百里破阵的麻烦,算你们有胆量!”
柳皖花上前一步道:“像你这种劣迹斑斑的武林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并没有任何人派我们来,我们只是为了替武林铲除祸害。”
百里破阵此生还没有遇到敢这么直接地在他面前指着鼻子骂的,冷静一下细细想来,觉得这两人一定来路不小,说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为之。
于是他暂时收敛怒气,问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说吧!!不要故弄玄虚!!”
柳皖花道:“我要的很简单,我问你要一个人呢。”
百里破阵眼珠一转,心思狡诈的他彷佛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再次坐下来,恢复了大爷气质,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我手下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要哪一个。”
谷碧血凭着自己有江湖经验,全权负责起了谈判的任务,于是他上前一步道:“我们要的这个人名叫谢妙菱,她是以前的名相谢铭的女儿。”
一听到“谢铭”这两个字,百里破阵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故意漫不经心道:“你竟然知道谢铭的事情。哼,不过想从我百里破阵手里要人,可不是那么简单,你们出得起我要的价码么?”
“你要什么啊?”柳皖花问。
百里破阵微微地扬起嘴角,貌若沉思地想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我要豫王府祥瑞小王爷柳皖花的人头。”
柳皖花和谷碧血静默了一下,柳皖花终于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遵守诺言。”
百里破阵神秘的一笑,道:“好,我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交易。”
柳皖花和谷碧血于是便这样走出了银钩赌局,他们身后早已跟了许多百里破阵的密探和眼线,看样子,他们成功把百里破阵惹毛了。
夜色如水,悄悄回到王府的柳皖花让谷碧血用幻香使得整个王府里面的人都陷入了沉睡,就连那些试图潜入王府,跟踪柳皖花的密探,也在靠近王府院落的时候,被幻香所迷,一个个倒下,呼呼大睡。
这时,柳皖花他们才来到当初柳皖花埋葬真正的小王爷肉身的地方一颗大树下面。
大家还记得么?
当初老王爷把爱子的尸身抢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头颅了,那颗头颅就埋在这大树下面。
柳皖花和谷碧血立刻动手,用铁锨挖开树根下面的泥土,挖了半晌,终于见到一些头发,最后,一颗完整的头颅完全地露出来了。
时隔这么多天,那颗头颅依旧栩栩如生,也许是因为沾染了柳皖花的仙灵之气,头颅长久不腐,神色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柳皖花和谷碧血看见这颗头颅,都觉得心底发凉,他们把头颅拿出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锦盒里,准备拿给百里破阵换人。
提着锦盒,再次走出王府,这一次,柳皖花突然浑身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从头窜到脚,总是隐隐地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转头看了看谷碧血,谷碧血神色平静,看来谷碧血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柳皖花甩甩头,抱紧怀里的锦盒,与谷碧血再次朝银钩赌坊走去。
不料,在去银钩赌坊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却拦住了他
那男子面容艳丽的像个女子,但是颈部往下却全是伤痕,他伸手拦住那两人道:“你们是去与百里破阵交易的吧?”
柳皖花道:“没错,你要干什么?”
艳丽男子道:“你们不用去了,你们要找的人谢妙菱,我们已经把她带来了。你们带着她快点离开,不一会儿,这里就将变成地狱。”
说完,他手一指身后的角落,只见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位少女,正是妙菱无疑。
妙菱满脸泪水,道:“秋霜大哥,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去!百里破阵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她口中所指的秋霜大哥,就是这名神秘的白衣人了。
白衣人淡淡笑笑:“被百里破阵欺压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就算是死,总比活受罪好。妙菱,你带着你爹好好生活,事不宜迟,我要去了。”
妙菱眼看着白衣人越走越远,终于抑制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妙菱,那人究竟是谁?”柳皖花问。
妙菱悲伤道:“他是协助我和爹一起逃出来的人,名叫秋霜。他本来是世家公子,却被百里破阵掠来做了男宠,受尽折磨,家破人亡,他和我们一样不幸......这一次,多亏秋霜大哥和其他男宠前来营救,我才从百里破阵的地牢里逃出来......
这一次,受尽百里破阵欺辱的他们决定反抗,和百里破阵同归于尽了!!”
说罢,她掩面痛哭,半晌才道:“我们走吧,小王爷,这里不是我久待的地方......”
柳皖花却扶住她的肩膀道:“妙菱,百里破阵劣行斑斑,我们也要去铲除这个为恶的魔头,所以我们不能退缩,你先走,躲进王府里不要出来,我们随后就到。”
“呜......你们......你们也要去送死么?......”妙菱哭肿了眼睛,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
“不是送死,是去看看。”柳皖花拍拍妙菱的肩膀,鼓励她道:“放心,有雪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去,就禀告父王,撤销你我二人的婚事,到时候我们结为兄妹,你看如何?”
妙菱重重地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
妙菱眼看柳皖花和谷碧血的身形也渐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她却站在夜色中,久久矗立,抬起头,一卷不祥的乌云遮住明月,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她突然想起来,忘了告诉柳皖花,被逼入绝境的秋霜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对付百里破阵,于是请来了一位据说是来自西域的神秘咒术师,要在今晚咒杀百里破阵,不晓得有没有用?但是这个法子,怎么听怎么诡异了一些,真的会成功么?
不管怎么样......妙菱把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喃喃道:“爹......妙菱一定......一定要当您的新娘......”
银钩赌坊里,此刻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秋霜和其他几名男宠,在没有得到百里破阵的允许下,私自来到的赌坊,使得百里破阵有些意外,不过他马上就猜出了秋霜来这里的目的。
一群贱人!
百里破阵暗骂道,那些不中用的手下,竟然没有阻止得了那般贱人,这使得他有些小小的意外,但对付那帮贱人,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于是他坐在贵宾大厅里,一动都没有动,直到大门被一群人踢开......
只见秋霜为首,领着十几名男宠闯了进来,他们的身侧还跟着一个陌生的斗篷男子,这男子拄着一根奇异形状的木桩,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出他的面目。
“就是他!!百里破阵!!”秋霜指着百里破阵道,“咒术师!!如果你咒杀他,我们就把我们所有人的寿命都交给你!!”
“啊哈哈哈哈哈!!”百里破阵听完这句话,仰面大笑,“秋霜,亏你下定决心要来铲除我,难道你的决心就是请了一个神棍来咒杀我?!哈哈哈哈!我看你不如跪下来给我舔脚趾,我说不定还会饶你一命!”
秋霜咬紧牙关,瞪视着百里破阵的眼靖乎要冒出火来,他怎能忘记这个可恶的男人是如何将自己凌虐,切下自己的阳、具和乳、头,甚至当着自己家族所有男女老少的面,□自己和自己那还没成年的小弟,最后更是杀害自己家族一百多条人命!!
这天大的仇恨,使得他一直苟延残喘到今天,就是为了等报仇的这一天的到来!!
而和他一样,有着刻骨仇恨的那些男宠们,也都对百里破阵怒目相向,马上要吃了他一样。
百里破阵丝毫不慌,他悠闲地站起来,道:“来啊,让我看看,你们是准备如何‘咒杀’我?哈哈哈,该不会当着我的面跳大神吧?”
说完,他一掌拍出,正中一名男宠的胸口,那名男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震碎了心脉,当场就倒地身亡了。
“贱人!脏了我的手,该死。”百里破阵朝男宠的尸体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
而那黑衣斗篷的巫师,似乎仍没有丝毫的动作。
百里破阵歪头看着那巫师,嘿嘿冷笑:“你不是要施法咒我么?我让你咒,我倒要看看,在我杀光这些人之前,你怎么咒我!”
百里破阵杀了一名男宠,见那名所谓的巫师没有丝毫的动作,不禁仰天长笑,随即大开杀戒,随意屠杀起来
那些男宠如同木鱼一般,不避不让,像顺从宰杀的羔羊,很快,丧生在百里破阵手下的男宠就有**人,这些人死状凄惨,有的甚至被百里破阵直接生生撕扯而死,一分为几份,鲜血飞洒,场面恐怖无比,但是无论是被杀和还是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无不闭目静默,甚至没有一人呻吟。
这一切,似乎都应了刚才秋霜说的那句话
他们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对百里破阵的报复。
也不知道那巫师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使得这帮男宠深信不疑,就如此凄惨地赴死,不躲不避,杀到红眼的百里破阵越杀心越寒,最终停下手来,转向那名巫师,用滴血的手指指着他道:“你这个妖道!!竟然敢挑唆这些奴隶反对我!!你去死吧!!”
于是灌注全部内力,一掌击在巫师的心口。
这一掌的力道足可以将整整一面墙击得粉碎,但巫师依然屹立不动,整个斗篷把他的面孔包住,不透光只能看到黑漆漆的黑洞,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但百里破阵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打在一团棉花之上,万钧内力都无从着落,一时都尽数散去。
他大为疑惧,倏地跳开,吃惊的看着这个巫师,心道:也许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黑衣巫师这时才微微抬起头,从黑窟窿一样的斗篷里发出了一种使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干涩的声音:“你......人间的强者......强壮的手臂......残忍的心......很好......很好......”
“巫师,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咒杀他!为了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了!”秋霜则哀恸道,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道:“让我在这人世上最后时间里,看到这个恶魔的惨死!”
百里破阵转向秋霜,露出森然的牙齿:“秋霜!!可惜你不会如愿,我会让你死得最痛苦!!”
“时候......还未到......”黑衣巫师缓缓道,“给我看......给我看......我要看你的悲惨......要看......给我看的越多......我就给你更多的满意......”
“好......好......巫师,我答应你......”秋霜如痴如狂,竟然挺身拿着匕首走向百里破阵,他脸上带着疯狂和仇恨交织的可怖笑容,面容扭曲道:“百里破阵,来,让我死的痛苦!!我要你用十倍的痛苦偿还!!”
“愚蠢的贱人!!”百里破阵见丝毫不会武功的秋霜竟然主动朝自己走过来,他心中竟然对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贱人产生出一丝畏惧来!
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他一把抓住秋霜的手腕,大手用力一捏,秋霜雪白的腕子就扭成了麻花一样,破碎的骨头都迸裂出来,刺破肌肤横亘了出来。
秋霜咬紧牙关,满头冷汗地看着百里破阵。硬是一声不吭。
疯狂与仇恨的风暴,将赌局包裹了起来,而操纵这一切的,则是那个神秘的黑衣巫师。
柳皖花和谷碧血赶到银钩赌局的时候,赌局已经被一股黑色的风暴包裹住了,那风暴常人是看不见得,但是在谷碧血和柳皖花眼里却看的真切,那既不是魔气,也不是鬼气,而是一种被放大了的人类的怨念和仇恨,这股黑色风暴不断地延伸,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了。
“凡人怎么可能会造成这么大的怨念?”谷碧血抬头道。
“也许,并不仅仅是凡人的力量。”柳皖花抬起头看着赌局楼顶那几扇冒着黑气的窗子,那里是这些黑色风暴的中心。
“去上去看看吧......”谷碧血望着柳皖花。
“那么大的怨念,其中定有蹊跷,我们伪装一下再进去吧。”柳皖花拉着谷碧血,先往街面上的其他店铺跑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只有一家杂货铺还开着门,柳皖花带着谷碧血踏着幽暗的小径,来到杂货铺的门前。
只见杂货铺门口挂着两个残破的灯笼,微弱的光照亮了不大的店面,从杂货铺里探出一个老头,这老头伛偻着腰,恁地面熟。
柳皖花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在青楼一条街上买扇子的那位老板么?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做生意了?”柳皖花问道。
“别提了,上次那条街地震塌陷之后,我就搬到了这里。”驼背老头儿抬头看着他,“我认得你,你上次买了我的扇子后,那里就地震了。不过现在我改行卖杂货了,客官,你看看要买些什么子?”
柳皖花道:“我们要两套粗布衣裳,两条面巾。”
驼背老头儿在货架上翻了一番,就给了他们两套灰色的粗布衣裳,和店小二穿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柳皖花点点头,正要带着衣服离开,驼背老头突然道:“我劝你们大半夜不要在外面晃荡,这晚上不干净的东西很多,尤其是前门那座银钩赌坊。那里邪门的很。”
柳皖花和谷碧血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老头不简单,似乎每次他都能准确地预言出什么来。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许只是因为他的灵感比别人要强一些吧!!
看到柳皖花和谷碧血错愕的样子,老头儿摇头晃脑道:“虽然我现在是做生意的,但是看你们和我有缘,我不妨告诉你们,其实我以前是专门给人算卦的。我有个诨号,江湖号称铁口仙的,那就是我!喂,看你们面善,我可以为你们免费算上一卦!”
柳皖花于是把手掌给他看,老头儿借着灯光看看他的掌纹,接着便道:“你是个天生富贵至极的命,我从来没见多你这么福相的人。不妨告诉你,你将来不是皇上就是霸主。但是你最近犯煞星,你要小心了。”
接着他又看谷碧血的手相道:“你天生就是坎坷不平的命数,本来是天煞孤星,但你命中该着遇着贵人。只要和这贵人一起,你就能逢凶化吉。只不过你最近注定有一场大劫,度过此劫,便能万事呈祥,若度不过此劫,只怕要延祸九族,殃及无数啊!”
柳皖花和谷碧血都暗暗心惊,想不到人间果然有这般奇人,竟然能测算仙人命数,按理说,一般凡人若是随意测算柳皖花著的命数,当下就会暴毙身亡,但是这老头儿不仅没事,还能推算不久将来的运数,可见他的祖上一定是灵力深厚的修道者。
但是那劫数究竟为何?
就连这老头儿也测算不出,他们只好作罢,告别店老板,回到了银钩赌坊的下面。
这时在他们眼中看来,整个银钩赌坊已经完全被黑雾包围了,只有最上面的窗户里透出了血红色的灯光,显得鬼气森森。
柳皖花和谷碧血早已换上了粗布衣衫,用帽子遮住的大半个脸,当下也隐藏自己的气息,悄然进入赌坊之中。
赌坊内一片狼藉,客人都走的一干二净,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赌桌坍塌了大半,各种赌具散落了一地,不少地方都有斗殴的痕迹,从那印记来看,似乎是一大群人在这里激烈地厮打过。
也许是受了那黑雾的影响,导致了赌局的混乱,有一些地方甚至残留一滩滩血迹。
柳皖花抬头看看通往二楼的楼梯,朝谷碧血使了个眼色,两人随即便蹑手蹑脚地上了台阶,顺着台阶朝二楼走去。
一步步接近那扇半掩的大门,突然,里面传来一个筋疲力尽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外面?!”这声音,不正是百里破阵?
柳皖花捏着嗓子道:“客官......我们是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