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鹊跟沈清徽上了车,她有点讶异,说不是要出去几天?怎么不见沈先生收拾行李?
沈清徽说,自己以前常去,那里有自己的套房和衣物用品。
江鹊这才了然。
沈清徽从口袋里拿出来几块糖和点心放到了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格,“要开车几小时,饿了吃点垫垫肚子。”
“好。”
这样万分细致地照料,让江鹊心口发暖。
沈清徽开车去了趟周彦的宠物医院,恰好周彦这会没手术,亲自出来接的。
“准备出去?”周彦和他在门口说话,“进来坐会歇歇?”
“不了,准备出去呆几天,”沈清徽说,“这喜鹊你给我照顾精细点。一天要多喂几次,水也不能断。最好放个安静点的地方。”
“知道了,我亲自给您照顾,”周彦笑着接过笼子,往路边看了一眼,只看到副驾驶上一个姑娘,然后就想起来前几天跟陆景洲几人吃饭的时候隐约听人说了。
说沈清徽身边跟了个姑娘,跟那于小姐倒像一个类型,清纯,看着都是小地方出来的。
当时陆景洲还使了个眼色,让这些人少说几句。
周彦跟沈清徽也是认识了十几年,自然也知道那个“于小姐”。只是这于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作出来的祸端,害得沈清徽好几年都没走出来。
“虽然咱俩是朋友我不该多管你的闲事,”周彦敛了敛神色说,“你可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有分寸,”沈清徽淡声说,然后末了来了一句,“她叫江鹊,不是那样的人。要是机会合适,也会让你见见。”
“行。”
沈清徽笑笑,看着周彦把鸟笼提进去这才回了车上。
车开在路上,那会是十点多,沈清徽在路上才说其实是去临江市,也是临省的省会城市,坐高铁要一个半小时,但是开车就不一定,还要取决于城市里的交通路况。
“要是不堵车,兴许去了能先吃了饭再去看日落。”
“好。”江鹊还没有看过日落。
但是江鹊想起来自己手机上,还有春新镇的一些照片。
正好这会还没有离开淮川市中心,车子开得还很慢,江鹊在淮川几乎没有拍什么照片,因为也没去过什么旅游景点。
手机上的几百张照片都是外婆家和后面的山景。
江鹊翻找到几张,趁着红灯的时候递给他看,跟他说春新镇的事情。
比如后山的蘑菇清早刚冒出来,有时候采完了就会化成一滩水。
比如外婆的桃林,夏天的时候结满了桃子,江鹊说自己最爱的事情就是坐在桃树底下吃桃子,就着清澈的溪水冲一冲。
沈清徽也耐心地听她说,有时候一侧头,能看到小姑娘笑的明媚张扬,是真实的开心,眼角眉梢都上扬,明亮的眼睛,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江鹊这么雀跃。
过了一会,江鹊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能也太没意思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清徽沉吟了片刻,“我也有一段这样的时间,不过那时我还小,尽管事情的动机并不好,但也不可否认那是我人生里少有的一点快乐时光。”
“也有桃林吗?”
“没有,那里有一片苹果园。”
“那……以后要是有机会,我邀请您去春新镇。”江鹊也鼓起了勇气说。
“没问题。”他也爽快应下。
车程其实有点久,江鹊后来有点困,沈清徽让她睡一觉,说不定睡醒就到了,江鹊靠着窗户,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她眼皮也有点发沉。
沈清徽带她去的地方在临江市郊,那里有一片私家庄园,占地面积大,像一处避世的山庄,这里也有不少私家的俱乐部。
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
沈清徽的速度放慢不少,柏油马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草坪。
江鹊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天堂。
柏油马路没有尽头,连绵到远处。
“这是我和陆景洲投资的度假山庄,这几天带你在这好好玩玩。”沈清徽看到她醒了,说,“快到地方了。”
“好。”江鹊看了一眼手机,他开车开了五个小时。
太辛苦了。
车子又行驶了一会,终于到了住的地方,是一处位于山林间的二层别墅,像是现代主义概念设计,不规则的正方体玻璃架构,有四周是有黑色的房顶与墙壁。
这里离市区和喧闹的地方很远,一看就像是个避世的地方。
门口站着的像是工作人员。
见他们下了车才走上来。
“沈先生,房子已经打扫好了,食物也已经备好,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好。”
“好的。”
那人将一把钥匙恭敬地递过来,然后才上了旁边的露天观景车离开。
江鹊跟在他身后,看他开了门进去,房子的装修风格跟别墅的其实差不多,都是浅色的简约系。
只是江鹊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相框,这些照片江鹊在那个相册里面见到过。
虽然没有生活的气息,但是却更像有他住过的痕迹。
江鹊总有一种奇妙的直觉——
好像,她在一点点地走近他的生活,而最让她有些小开心的,是他允许的。
沈清徽告诉她楼上有卧室和浴室,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会。
江鹊点了点头,然后拿着自己的包上楼,她想洗个澡,因为上午再影棚里身上也被涂了一些阴影和提亮,想洗了更舒服一点。
二楼一共只有两间卧室,倒是跟春江玺樾的设计差不多,其他的房间都被打通,但是做成了书房,可是也并不能全说是书房,因为墙壁上还挂着不少看起来像攀岩防护的东西。
江鹊也没有仔细多看,就选了对面的次卧放下了东西,然后快速地洗漱,结果吹头发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外面有点声音,江鹊半长的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小跑着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了沈清徽正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个白色的盘子放到长餐桌上。
“沈先生。”江鹊小惊呼,好像这更应该是自己做的事情。
“去把头发吹干,然后下来吃点东西。”
沈清徽看她头发还潮湿着,是担心山上的风凉,一会又害她感冒了。
江鹊又跑回去,但是又怕让他等太久,只用吹风机吹了个半干就跑下去。
只是下去之前,江鹊隐约看到了窗户外面,她有点不确定,跑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还真是一小片苹果园,已经是七月中旬,树上结了不少果子。
江鹊回想起路上沈清徽说的,说起一片苹果园,可惜江鹊也并不知道,他的过往都经历过什么。
下来的时候,却见沈清徽站在落地窗前面,似乎正看着外面的风景,听到身后的声音才回身,然后朝着餐桌那边走去。
沈清徽只做了两份松饼,说晚点再带她去吃好吃的。
但江鹊看着盘子的食物,心底却有另一种温暖的感觉。
“沈先生,您以前在这住过吗?”江鹊拿着叉子吃,味道很清甜,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枫糖浆。
“嗯,是十年前,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在这里住了很久,”沈清徽拿起了桌上的冷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有机会,等以后跟你讲。”
后半句让江鹊有点开心,她点点头,还夸他手艺很棒。
沈清徽轻笑一声,“你还是头一个这样说的人。”
“为什么?明明就是很好吃呀。”江鹊不明。
沈清徽抽一张纸巾递给她,然后收走盘子说,“因为你本来就是第一个吃到的。”
江鹊一惊,随即脸上有点发烫,她慌忙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还好,沈先生已经去了厨房。
一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吃到的,江鹊心里的雀跃像一只小鹿,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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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徽带着江鹊出门,临走前说山上太阳下去后会冷,让她带一件外套。
江鹊想着七月应该也冷不到哪里去,于是只拿了一件长袖衬衫。
沈清徽是停顿了几秒,但是想着也只是去看个日落,估计也不会用太久就回来了。
沈清徽是开车带着江鹊过去的,路上的时候还跟她讲了讲。
说这里是他跟陆景洲投资的度假区,但是因为某些遗留问题现在还没有对外开放。
后面有一个小山,沈清徽给她指了指,“我们去那里看日落。”
“会很难走吗?”车子驶在树林中的小路上,略有一点颠簸,但越野车性能好,曲曲折折的路开的也不太费劲。
“这山只有东西两边上,东面料峭,得借助攀岩设备,西面稍平,我们从西面上,”沈清徽说,“虽然要折腾一两个小时上去,但好在风景不错,以前我常来。”
江鹊对自己的体力和耐力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小时候跟着外婆没少在山上晃。
她认认真真说,“我不会拖您后腿的。”
沈清徽被她这认真的话逗得一笑,随后说,“这有什么,这里算是我的秘密据点,除了陆景洲之外,还没人知道这里。”
秘密据点这个词像一种隐晦的快乐。
让江鹊至少在这一秒,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至少,他与她分享了无人知道的地方,还能与他看一场日落。
江鹊心里很高兴。
这条路走到树林的一半就没了,沈清徽将车随便停在了这。
江鹊四下环视,“车停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这里还没有对外开放,也没人过来,马术场和高尔夫那边可能有人,但是距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
沈清徽对她招招手,“走。”
周围种的这些书枝繁叶茂,高高的撑起一片天,一点细碎的阳光落下来,光影斑驳的很好看。
沈清徽就走在她的左侧,偶尔伸手帮她挡一挡错乱的枝叶。
那座山也不算太高,但看着也不算多好爬,石阶很窄,凌空的石壁上还有一些架空的木质吊桥。
路上也多碎石和不知名的灌木,有点像春新镇的后山。
沈清徽走在前面,面前多了一条两步宽的溪流,溪流不深,沈清徽倒是能很轻松地跳过去,但是江鹊有点悬。
沈清徽弯身找了块算是平整的石头扔到中间,踩了一下尚且稳当。
他只用踩着石头就轻松迈了过去,但是江鹊有点犹豫,她打小就怕水。
尽管面前这条小溪也才浅浅的十几厘米深,但是溪底有滑腻的青苔,一个不稳可就容易掉下去。
尤其是小时候,镇子里的老人就说,几个小孩失足落水,半米深就能把人淹死。
江鹊看着就有点害怕。
“来,我接着你。”
沈清徽站在对面,对她伸出一只手。
溪流涌动,他的眼神温和地看着她,江鹊知道,自己可以完全地信任他。
她只把手递过去,沈清徽便握住了,他的手很有力,掌心干燥温暖,江鹊小心地踩着那块石头,然后往前面跳了一下,但是还是因为自己对水的恐惧,跳过来的时候,那块石头晃荡了一下,沈清徽只往前一带,便稳稳地接住了江鹊。
江鹊撞在他怀里,距离一下拉近,她能够清晰地嗅得到他身上浅而淡的檀木味。
溪流汩汩清脆,偶尔有些鸟鸣。
但更剧烈的,是她的心跳。
江鹊大口喘了下气,脸颊有点发烫,是因为那短暂的惊魂一秒,还有落入他怀中时的慌乱。
沈清徽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很是安抚。
“别怕,我接住你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很温和,又像是藏着一点笑意。
江鹊很想多贪恋一秒,沈清徽也没有催促她,他的手只是拍着她的脊背,是准许她依靠。
可惜日落可不能等人,江鹊也不知道登山顶还要多久。
这个并不算拥抱的拥抱,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可是却让江鹊的心里悄悄地喜悦。
也是因为沈清徽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走路,江鹊觉得很安心。
山路确实不太好走,但好在有他一起。
只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有一段很窄的路,左边是石壁,右边是悬崖,悬崖边上有两课粗壮的参天大树,江鹊看了一眼,茂密的根茎半露着,牢牢地攀附着崖壁。
江鹊有一点点恐高,只看了一眼下面,就觉得有点怕,然后跟在沈清徽的身后,快步的从这段小路上过去。
前面的路更好走了一些,有沈清徽在身旁跟她讲一些事情。
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只是什么——
“八月的时候苹果园里会结不少苹果,你有空的话我带你过来。”
“这冬天的景也不错,山上可能会下雪,不过你们岱省雪应该更常见。”
江鹊也能接上话,说北方的雪很漂亮,但是这两年也没太下,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没回回去都只能呆三五天。
沈清徽倒是说有空也可以带她回去,江鹊有点不好意思,说太远了。
沈清徽反而说,“那就当你邀请我去看牡丹花。”
“好。”江鹊高兴,说自己家乡也不止牡丹好看,那里还有很出名的景点儿。
沈清徽故意放慢脚步,听江鹊说话的时候总禁不住的心神舒适了些,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这出远离市区,甚至远离淮川的林中别墅,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独自一人的避难所,他在这里远离喧嚣,远离一切。
连助理程黎都不知道这一处地方。
而现在,他将江鹊带到了这里。
小姑娘那点心绪,是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亮起的眼神,藏起的慌乱,还有有点闪躲的视线。
甚至是昨夜的那句小声又怯懦的晚安。
沈清徽鲜少有这样浮躁不安的时刻,他的世界并非如她的那样干净澄澈,他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江鹊跨入了他的领域,又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
欢喜地跟他分享,眼里是羞怯却又澄亮的光。
至少现在,他试着引她走入他从不会与人分享的秘密地方,予以她接受或拒绝的选择。
沈清徽跟江鹊走走歇歇,终于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
山顶不算大,但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沈清徽扶着江鹊将她带上来,他姿态闲散地坐在石头上。
远处是山洼,绿林的顶端没在云层中。
这会的天气尚且一般,好像有一点隐约的阴沉,一点薄云挡住了太阳,所以那里明亮到耀眼。
江鹊知道,沈先生说带她来看日落,就一定会有日落。
江鹊坚定地相信他。
“要是今天阴天,看不成,怎么办?”
沈清徽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就伸着腿坐在身旁,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远处的云,好像在等着那云散开。
“那我还是相信您说的。”
——可我又不是老天爷,哪能决定云过是否有日晴?
——可我也会相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黑的白的我都愿意信。
沈清徽寂静地看着她,江鹊也眨了眨眼睛,最终有点不好意思。
沈清徽只觉心口有什么在苏醒。
两人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有点风声,吹动着下面的树枝。
沈清徽喜静,但更常是为了逃避什么,然而越逃避越会让他心神意乱,甚至开始长久地失眠,或许只有这样的片刻里,沈清徽才真正地享受到片刻的安静。
而这是因为——江鹊在身边。
“沈先生,太阳好像快落下了——”
江鹊语气隐隐雀跃,沈清徽抬起头,果然,遮挡的薄云散开,太阳仍然明亮,只是远处的天边渐渐暗下,是雾蓝色的云,可落日明亮,穿透了云层,像一束光。
太阳周围的云朵都被染成亮色与浅橘色的渐变。
“曾经有过一个命题,说,山林中的一抹光,你怎么知道那是光破了云,还是其实只是一缕灰?”
沈清徽静静地看着远处破开云的光,那一缕光处,隐隐有着晃动的尘埃粒子。
江鹊也没有说话,她目光专注地看着远处的天际。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可江鹊猜不透。
江鹊静默了好一会,沈清徽也不再继续说,她转头看了一眼,沈清徽神色淡然,曲着一条腿,手搁在膝盖上。
很淡漠,像距离她很遥远的月亮。
记得也有人说,月光是光,但却冰冷。
可月光也是被折射的日光。
“沈先生,您想问什么呢?”
江鹊默了几秒,还是轻轻开口。
远处的太阳在下降,在一寸寸没入深色的云层,周围的夜空也渐渐变深。
“江鹊。”
沈清徽转头看着她,发现江鹊也在看着自己,安安静静的,却又认认真真的。
他静声问,“那你觉得,我是光,还是一缕灰?”
“沈先生当然是光,”江鹊一字一字回,“也是必选题。”
听到这答案,好像意料内,又好像意料外。
他轻笑一声,“怎么就是光了呢?”
“因为你善良呀,你对人对事都有风度,你还会鼓励我,还会夸我……”
“那我要是没有鼓励你夸你呢?”
“那你在那个暴风雨夜把我带回家了呀。”
“那我要是没捡到你?”
“那你也是一个善良,有风度的人,”江鹊看着他,鼻子抽了一下,“可能不是我的光了,是别人的光。”
这个答案是预料之外。
沈清徽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猝不及防地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三十五年来,鲜少有这样感性的时刻。
他以足够的理智面对工作、人际,乃至于所有的感情。
现今,看着这双坚定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往认知的一切都坍塌。
契诃夫有句话说,冷漠无情,就是灵魂的瘫痪,是过早的死亡。
她的出现与坚定的选择,拯救了他的死亡,又或者在死亡的半途中将他唤醒,重新将他带回了人间。
“江鹊,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你今年才二十岁。”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像随风就能吹远了。
后半句其实没说,总觉得不说,还能尚且留下一点回旋的余地。
江鹊眨了眨眼睛,一颗心在胸膛里雀跃,又汹涌地跳着,一下又一下,激烈地撞着,还没开口,眼眶先酸了。
她明明只是误入了他的花园,可以将这一切当成一场绚丽又悱恻的梦。
可有一天,他对她伸出了手,邀请她进入他的孤岛。
“三十五岁怎么了……”江鹊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抖,像不知道该要作何反应。
“不能带你体验很多东西,错失了十五年?”
沈清徽想了想,时间最是留不住,他从不觉得三十五岁是老了,可遇到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当他意识到他正在为此悸动时,他突然想到,他们之间相差着十五个春秋。
要是他先走一步,江鹊还要独自活着数十载。
又转念一想,他想的太久远了。
“那您还是带我去滑滑板了,”江鹊诚挚地回答,“那我想做的事情,您是不是又会陪我去做呢?”
“会。”
“那三十五岁怎么了?”
听小姑娘这句反问,终于是把沈清徽逗笑了,到底是应该说她太单纯还是怎么?
“江鹊,如果不喜欢,随时告诉我,”沈清徽也是仔仔细细地跟她说,“哪怕是对我。”
不喜欢他,或者不喜欢任何事物——他都给予她叫停的权力。
只因为她是江鹊,是他尊重且一点点鼓励着的、想要守护的小姑娘。
哪怕有一天她想飞走了,他也会送她去最辽阔的天空。
江鹊点了点头——
明明什么都没有承诺,可是却有一种直觉,他打开了一扇门,在允许她进入。
而她为此,心花在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1、冷漠无情,就是灵魂的瘫痪,是过早的死亡。——契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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