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都市 > 此处风雪寂静 > 第43章 〔未尽的故事...〕

此处风雪寂静 第43章 〔未尽的故事...〕

作者:明开夜合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1-09-13 08:58:46

八月,何霄到崇城的学校报到,他提前去的,离开学还有几天,就又去了一趟南城,和黄希言他们吃饭。

约有半年没见,黄希言看见何霄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又黑了一个度,不知道是不是高考之后只顾在外面疯玩。

而何霄所见的黄希言,好像比上一回分别又开朗几分,恋爱中的人,爱笑的眼睛藏不住。他还发现了别的变化,指一指自己的左脸颊,问她:“你这里……”

黄希言自己伸手碰一碰,“变淡了?”

“去做激光手术了?”

黄希言点头。

“蛮好的。”何霄摸摸鼻尖。发现对面的席樾表情不咸不淡地,他于是翻了一眼,总觉得左右看席樾不顺眼。

黄希言刚刚做了第二次激光手术,要求饮食清淡不含色素,因此吃的这一顿是较为淡口的日料。

何霄身上有一些市井的习气,又是少年心气,一定要跟席樾喝几杯酒。酒可以是男人之间表达友谊、芥蒂、隔阂或者敌意的,一切情绪的媒介。反正黄希言觉得怪难懂,她只知道最好不要放任席樾喝酒,怕他的胃遭不住。

席樾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低声说:“不要紧。”

“你确定哦?喝出什么问题来我会骂你的。”

席樾笑一笑。

何霄原本以为,席樾要么推三阻四,要么磨磨唧唧,谁知道他喝酒的风格凛冽得很,一声不吭地一饮而尽。

他也不过高中毕业,平常和朋友喝喝啤酒就了不起了,看席樾这么利索,反而有点怵,怕自己拼不过。喝醉倒是不要紧,但喝醉了在黄希言跟前出丑就得不偿失。

因此,几杯清酒落肚,他适时地摆起臭脸,表示认可了席樾的诚意,点到为止了,吃菜吧。

黄希言偷偷笑了几声。

正经开始吃东西,何霄才说,这回过来,还带了张阿姨准备的一点礼物,要转交给他们。

黄希言看一眼席樾,问何霄:“张阿姨最近好么?”

何霄说:“挺好的,反正每天也就收收租,打打牌。她让你们有空再过去玩。”

“谢谢啦。”黄希言再看一眼席樾,“说不定,今年中秋或者过年,我们过去看看吧。”

席樾没什么异议的神色。

吃完饭,离开日料店。

何霄住在靠近高铁站那一片的快捷酒店,坐地铁可以直达。

黄希言和席樾要送他去地铁站,他婉拒了,但是表示,想跟黄希言单独说两句话。席樾没什么表情,说自己要去对面超市里买包烟,摸一摸黄希言头顶,转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黄希言笑看着何霄,“想跟我说什么?”

何霄挠挠头,低垂目光,半晌,才说:“来的时候想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忘了要说啥……”

黄希言微微笑着,也不催他,耐心地等他“想起来”要说的话。

好半晌,何霄手背掩着嘴,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谁都好,为什么是席樾。他照顾得好你吗,他自己都半死不活的。但是今天见面,你这么高兴,我没话说了……怪我晚生几年吧。”

黄希言摇摇头,“我好久之前就说过,和年龄没关系。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和席樾,都特别羡慕你的直率和勇敢。我相信,下一回你一定会遇到那个会回应你的人。”

何霄看她一眼,“高考前那会儿,想着考完了就能名正言顺见你,才能有干劲坚持下来。我知道自己没戏,但人有个虚幻的目标也挺好的。”

“但是你朝着目标走的每一步路一定不是虚幻的。”

“你又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当老师。”何霄撇撇嘴。

黄希言笑了,“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真的。你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记得找我。”

何霄没拒绝她的好意,虽然他很知道,没特别的事,自己应该不会再开口找她,“……那我走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黄希言点头。

何霄最后再看她一眼,“好好的啊。”

“嗯。”

何霄退后一步,却又顿住脚步,再看她,眼眶已经泛红,“我能抱你一下吗?”

黄希言微笑着,落落大方地点点头。

何霄走上前来,虚虚地抱了她一下。

靠近的半秒时间里,他心里对她说了再见。

随后,绅士地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就退开了,没等再看一眼黄希言的正脸,倏然地背过身去,两手都抄进裤子口袋里,“走了。”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何霄一只手举起来挥了一下。

脚步越走越快,很快汇于人流,渐行渐不见。

黄希言怔忪间,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清澈的声音问她:“何霄走了?”

黄希言点点头。

席樾去了趟便利店,只买回来一杯酸奶,这时候插上吸管递给她,挽住她的一只手往回去的方向走。不急打车,想散散步。

席樾没问他们两个人聊了什么,对黄希言他完全地信任。

黄希言也没说,出于她知道席樾一定信任她。

况且,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

人生的道别,或如相遇一样寻常。能一起经历一段时光,本身已经是奇迹的叠加,不是任何相遇都会有结果。

她喝了两口酸奶,递给席樾,席樾就着她用过的吸管,也喝了两口。

她问:“你现在胃有没有不舒服?”

席樾当真还认真地感受了一下,才说:“没有。”

黄希言笑说,“看来以后要继续盯着你三餐规律饮食。”

黄希言现在住处所有的东西,大多是从宿舍和上一个出租房里搬过来的。

有一些旧物,还在家里,趁着十一月天气转冷,她打算回一趟家,把东西收拾出来,搬到现在住的公寓。

她有住家保姆赵阿姨的微信,跟保姆打听过了一个无人在家的日子,回了崇城一趟。

席樾有空,陪她同去,但她跟他说好了不用进屋,只在小区门口等她就行。

黄希言提着一只大的空行李箱,掏钥匙开门,进了屋。

她正上楼的时候,却听见一楼的浴室方向传来袁令秋的声音:“谁回来了?”

黄希言愣住,不知道为什么袁令秋会在家。

或许因为没有听见应声,袁令秋走了过来,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黄希言,也是一愣。

黄希言只好打声招呼,又说:“赵阿姨说你们都出去了。我回来拿点东西。”她看了袁令秋一眼,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缎面睡袍,没上妆,脸色很是憔悴。

袁令秋说:“我头疼,没跟着去。”

黄希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母女两人相对无言,片刻,袁令秋说:“你上楼收拾去吧。”

黄希言要拿的东西,来之前就做好了计划,几件很喜欢的冬装,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饰品,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

饶是列了一个清单,真收拾起来,还是拖泥带水地顺带拿了不少的东西,直至将一个箱子装得满满当当。

她拖着下楼,三步一停,有些费力。

许是听到了提箱子的哐当声,袁令秋又走过来,看了看,几步走上来,从她手里接了拉杆。

黄希言没有推拒得过,只能由她了,木木然地说了句:“……谢谢。”

袁令秋生着病,体力也没好到哪里去,黄希言几回要自己提,她都恍如未闻,最后提到了一楼的阶梯之下,额头上已然一头的虚汗。黄希言问她:“……感冒了么?看过医生没有。”

“吃过药了。”袁令秋神色淡淡的,看她一眼,问:“现在就走?”

“嗯……席樾还在小区门口等我。”

沉默一霎,袁令秋说:“喊他进来喝杯茶吧。”

黄希言为难的神色。

“我女儿的男朋友,都到家门口了,进来打声招呼不为过吧?”

黄希言只得说:“如果您为难他的话,我跟他马上就走。”

袁令秋神色怏怏。

黄希言到门口,换上鞋,又出门去,走往小区门口。

席樾等了不短的时间,看她两手空空地出来,有些意外。

黄希言说:“我妈感冒了,今天没出门。她知道你也来了,喊你进去喝杯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保证不会给机会让她说什么难听的话。”

席樾看着她,片刻,“走吧。”

等他们再进屋,袁令秋已经换上了一身可以待客的休闲装束。

席樾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袁令秋指一指沙发,“坐吧。”

她提了烧开的小水壶来,往三只茶杯里丢了些茶叶,冲入沸水,递给黄希言和席樾各一杯,然后到侧旁的沙发上坐下。

茶是开的,黄希言想拿杯子,觉得烫,手伸出又收回。

气氛很沉默。

袁令秋打量着她,半晌才开口,却是问席樾的话:“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席樾平平的语气,“南城。”

“你的工作在那儿,还是……”

“我是自由职业,希言在南城工作。”

袁令秋“哦”了一声,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她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支着一直闷痛的脑袋,打量着黄希言。她束着马尾,左侧脸上,那胎记的颜色,看着淡了不少。

往常这种场合,黄希言多半局促瑟缩,今天却再淡定不过,她不讨好地找话题硬要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局面,气氛沉默就任其沉默下去。而偶尔与席樾的目光对上,她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点浅浅的笑。

袁令秋顿感颓然,是生病,或者是上回黄希言的那一句诛心的指控,让她提不起半点的意志,要去干涉她的生活。

离了黄家,她活得好好的。

不如说,这是个理论上的两全其美,反正,原本,她对黄希言的态度就是眼不见为净。

茶烟淡了些,再碰杯,那温度已经可以入口。

黄希言端起来抿了一口,听见袁令秋说:“我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黄希言捉着席樾的手站起身来,跟袁令秋说了句“您好好休息”,就走过去,把楼梯那儿的行李箱提过来。

席樾接了箱子,向着袁令秋点了点头,“我跟希言走了,您好好休息。”

快走到门口,袁令秋突然出声,“小席,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黄希言立即转身戒备地看着她。

席樾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你去门外等我。”

席樾把行李箱提到门口台阶下的院子里,再转身进去。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成平行四边形地切进屋里,落在地上,袁令秋站的位置,却是在这阳光的尽头,微凉的阴影里。

袁令秋负着手,平静极了的神色,对他说:“黄家横竖就这样了,希言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也是好事。我这个人,一辈子就活一张皮,让我低头对希言道歉,我反正做不到。所以你们远远的,往后也别跟黄家扯上什么干系。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席你联系我,别让希言知道。”

她顿了一下,声音再涩哑不过:“……好好待她。”

然后便转身,一边上楼,一边唤住家的保姆:“赵姐,去送送希言。”

赵阿姨应了一声。

席樾走出门,黄希言已经在院子里等得百般不耐烦,看到他出来,急忙说:“她说什么,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席樾看她,摸摸她的脑袋,“没有。”

赵阿姨应袁令秋的要求,一定要将他们送到大门外,过去的路上,说希言长久地不在家,她觉的这家里比以前更冷清了,“等翻了今年,我可能也要辞职回老家了。”

黄希言自觉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只是笑笑。

赵阿姨又说:“说是冷清,却也不平静。太太跟黄先生闹离婚,前前后后来了好多的律师,两个人成天到晚地吵架。”

黄希言怔了一下,“离婚?我妈提的么?”

“那当然是。”

“……能离得成吗?”

“你爸的性格,希言你是知道的,说除非太太放弃一切财产,不然绝对不会和平离婚,要么就法庭上见。”

黄希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间不觉已经到了大门口,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拜托了赵阿姨:“请您帮忙照顾我妈。”

赵阿姨说:“一定的。”

黄希言和席樾打了一辆车,往今天晚上下榻的酒店去。他们明天再走,晚上黄希言约了很久没见的丁晓一起吃饭。

出租车上,黄希言问席樾:“……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始终恨不起来我妈妈,只有一种无力感。”

席樾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语气说:“都是一样的。”

黄希言偏过头来,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听见他说:“你妈妈让我好好待你。”

黄希言怔了一下,“……是么。”

但是,但是,不恨和谅解之间,还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不想要回头看,寻求与袁令秋或是黄安言的和解。

伤害永远存在,会愈合,但绝不会消失。

或许父母与孩子的关系里,孩子天然处于劣势――生和养,除非剔肉而还,否则父母天然正确。

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有人爱她,而她也爱着自己。

更重要的,她爱着那个,爱着自己的自己。

圣诞前夕,南城下了一场很小的雪。

饶是落地就化,也让朋友圈里掀起了拍照分享的热潮。

这天恰好又是周五,大家早就按捺不住过节的心情。

六点半一过,大家不约而同地准时下班了,没做完的工作,宁可带回去熬夜,也不想错过这样热闹的气氛。

黄希言庆幸自己住得近,不用赶这可怕的晚高峰。

走出电梯,她把毛线帽子戴上,随旋转门出了写字楼,却一下顿住脚步。

楼前上周摆设了一株两米多高的圣诞树,挂上了彩灯,树下堆墨绿金红的礼物盒。

此刻,席樾就在圣诞树前,那样出世地、清清落落地站着,穿一身黑色,戴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头顶也戴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是她上周送给他,却被他百般嫌弃的那一顶。

黄希言笑着走过去,递过自己的手。

他捉过去牵住,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黄希言问:“你怎么出门了?”

“下雪了,想过来接你。”

莫名熟悉的台词,黄希言想了一下,微微笑。

两个人踩着湿滑的地面往回走,一路上都是流光溢彩。

广场上,有一棵巨大的,全是彩灯缠绕的圣诞树,不少人驻足拍照,黄希言想凑这个热闹,又懒得排队,和席樾远远地站着,只是观赏。

音箱里在放《jinglebells》,每一年必不能缺席的背景音乐。

两个人站了好久,直到黄希言摇一摇席樾的手,催他,“走吧。”

席樾却突然说了一句什么。

黄希言没听清,踮脚问:“嗯。”

席樾微微弯一下腰,凑近她耳边,“我说,或许,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黄希言直接傻掉,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不算吧。”

她笑了,突然想到,“上一次,你是不是就是问我这个,我没听清的。”

“嗯。”

席樾牵她的手,迈开脚步,慢慢往住的地方走,一边说着:“当然不是现在,我只是你是不是考虑过这个问题。”

歌声和热闹的人声,渐渐地远了。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好像还有点早。”

席樾认可地“嗯”了一声。

但是,黄希言听他的语气,好像也不无淡淡的失望,笑了,问道:“你很认真地考虑过吗?”

“嗯。”

他永远是如果不追问,就懒得倾吐更多的态度,黄希言只好再问道:“考虑了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呀。”

席樾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我怕,告诉你你会不高兴。”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呢。”

席樾垂下目光,认真思索片刻,突然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路边的花坛边沿上。黄希言低头看一眼,脚边的草丛里,积着浅浅的雪。

她抬头,视线可以与席樾齐平。

席樾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缠了一半,怕她冷似的,再把她的两只手都捉住,塞进外套口袋里,然后,才微微落下目光,看着她说:“我没有具体想过未来会怎么样。我一直是很活在当下的人,不在意明天发生什么,哪怕明天世界就毁灭,我也会按部就班地继续做手头的事情,没有什么一定要弥补的遗憾,或者必须见最后一面的人……从前,我都是这样。”

黄希言一直在认真听,让席樾讲这么长的话,真的有点为难他,其实。

席樾始终注视着她,没有错开目光,“我不做太长远的计划,决定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可能,是我有生以来最长时间的预谋。”

黄希言等了等,又等了等,他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

垂眼的沉默,像在思考,又像在等她的回应。

黄希言准备开口的时候,席樾却倏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她,“……跟我结婚吧。”

黄希言承认,自己又没跟上他跳跃的思路。

但是,管他呢。

“这回是在求婚吗?”她笑问。

心情像是开碳酸饮料,沸腾不停的气泡,都是跳跃的甜。

“……算是。”席樾犹豫的神色,“但是如果我说,不领结婚证,你是不是会拒绝我。”

“我要先听你的理由。”黄希言笑说。

“或许有一天,你会对我失望。不想这种条令束缚你,如果你想离开我了,随时可以走。”

黄希言眨了眨眼,“如果我离开,你会伤心吗?”

“你说呢。”

“会回头挽留我吗?”

“不会。”

“如果我回头再找你,你会答应我吗?”

“会。”

“最后一个问题,假如,在领证和分手之间选一个,你选?”

“领证。”

黄希言笑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太没原则,还是太有原则。”

她看着他,“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当下,我认真觉得,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席樾带着笑意的眼睛凝视她,“我知道。我也爱你。”

围巾滑下去一截,黄希言手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来,整理一下围巾。

等她抬眼的时候,发现席樾的手也拿出来,摊开了手指。

黄希言一下愣住。

从哪里凭空变出来的,她不知道。反正,他的手掌里,多出来两枚戒指。

不是俗气的钻石,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纯粹的戒圈,粗细适中,金属质地,不像银,不知道是具体是什么。素净得让她一眼心喜。

拿起来看,内圈有一圈很漂亮的花纹,再细看,才发现是首尾连在一起的,做了图形处理的“xy”。

席樾拿那枚小的,捉她的右手中指套上去。

她五指张开,迎着灯光看了一下,笑说:“很酷。”

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女生,用“酷”这个词形容自己的订婚戒指。

她拿起席樾的手,触到他微凉的指腹,修长而漂亮的手指,让她失神看了一会儿,看见他食指指节上的刺青,轻轻地碰一下,才把大的那一枚给他戴上。

可能,寻常的求婚不这样,但是她喜欢这份独一无二。

就像独一无二的席樾本身。

黄希言拿自己戴戒指的手,扣紧席樾同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再揣进他的外套口袋里,然后从花坛上一跃而下。

忘了围巾把他们缠在了一起,差点被绞得一踉跄。

她笑着去解围巾,席樾却率先把他那一段解下来,整条都给她缠上,然后手掌捧住她的侧脸,低头深深吻她。

“回家吧。”片刻,等席樾退开,她笑说,呼出一团白雾。

挽着他的手,走进寂静而温柔的雪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