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回来了?”关之晽拄着脑袋问道。
看关衫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眯着眼睛走完刚刚一段路,听见女儿的声音,在家里关之晽是不常叫他父亲的,在外面便更加不会这么叫。
这一叫,反而让关衫越发的精神了,借着月光他看了眼小桌板的方向,那里关之晽和吴常运对坐着。
这画面倒也没什么异常,关衫只是扶着上铺的梯子打算走上,这刚一迈开步子,他竟然隐约看见关之晽的腿搭在吴常运的大腿上,而且还是穿着睡衣。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关衫一咬牙,差点就要大声喝止他的女儿,可是他忍住了。
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他不想丢这个人,还有就是在他眼里,这是时间令自己感到羞愧的事情,如果关之晽现在的做法叫做不知廉耻的话,他就是最大的帮凶。
关衫装作没看见,借着爬梯子往上面走。
“你们也早点睡啊。”
“我知道啦。”
关之晽朝着上铺斜着眼睛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危险。
关之晽想着,咬了咬嘴唇狠狠的踢了吴常运一脚,然后缩回到被窝里面去了,扭过头好像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吴常运也有些没趣,但他自然是个知趣的人。
也逐渐深了,只能听见火车的轰鸣声,那种声音吵得人睡不着觉,第二天的时候,火车已经到达了FJ省。
跟着关衫一行人下了火车,这里的站台外面铺的是石子堆,沿着这段路走出月台,和关衫约好的人已经等在了月台。
“关兄,好久不见了。”
来人是陈槐皑,他今年已经有六十岁高龄,跟关衫也是老相识了。
“好久不见。”
关衫留意到,在陈槐皑身旁还有他的儿子,现在也是正值壮年。
“这是你的儿子?长这么大了。”
“叔叔好。”
说话的人名叫陈恺鸽今年正好28岁,跟他父亲一样,导演了很多不错的作品,年纪轻轻就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这次再见陈槐皑,他的精神状态显得还不错,吴常运之前想过,或许关衫的老朋友应该是一位大导演,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有渊源。
“这位是?”陈槐皑问道。
关衫像陈槐皑介绍其吴常运的履历,将他说成了来自香港的一位新锐导演制作人,还有香港目前最热的电影公司的总裁,这些头衔挂在一起。
在老一辈人眼里,年轻人的成就可不光是做了多少事情,因为他们往往有自己所追求的人生目标,就像陈槐皑一样,前半辈子是艺术,后半辈子是家人。
到了他这个年纪的,多少对于事业上的事情没有太多关注。
反倒是十分重视一家人之间的感情,这一点跟关衫倒是反着来的。
“很好,真是一代青年俊杰,儿,你要好好跟人家沟通一下,你们应该会有很多话题。”
“是的,父亲。”
陈恺鸽点了点头,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也充满了好奇。
他所专研的大多是父辈或者前辈留下来的精粹,那是戏曲风格十分浓厚的剧本或者创作基调,陈恺鸽也了解过很多香港电影,用他的眼光来看待香港电影是商业性质十分成熟的。
不过,能在香港开一家头号的电影公司,相比具有相当的发言权。
“陈恺鸽,怎么称呼?”
“我叫吴常运。”
其实这样跟陈恺鸽认识是十分令吴常运感到差异的,毕竟事情来的这么快,关之晽则躲在一边抱着手臂,这里的气温相比较香港还稍稍有些冷,毕竟现在可是大清早。
在跟陈恺鸽交谈的过程中,对方问了很多问题。
无外乎是香港的电影市场跟内地的区别,还有他们拍摄商业的一些门路和规则,还有他的作品在海外的流行程度。
从谈话里就不难看得出,陈恺鸽渴望自己的作品被人所认可,其实每个人都希望作品能被人认可。
但现在最受欢迎的,可不是陈恺鸽那种略含深意的电影。
其实内地和香港的情况差不多,就跟香港早起一样,在70年代许冠闻的电影能风靡一代人靠的就是那种贴近市民的诙谐幽默,而在这种诙谐幽默中却藏着刀子,时不时的就会让人感叹对于生活的无奈。
“原来你们香港还有个许冠闻,这倒是差不多。”
陈恺鸽略有所思的说道,说不定在他也能根据香港电影的发展总结一些思路出来。
毕竟这些年,他们都在不断的学习和进步,但是那些精髓的东西一直是宝贵的,也是他和他的父辈所坚持下来的东西。
吴常运点了点头,对他的观点十分认可。
很多时候市场的过分娱乐,会让不错的作品被掩埋,一切都为了利益服务。
几人来到了陈家,这里并不是一间多大的宅子,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四口人聚在一起也不过才刚刚够用。
相比较关家的宅子,这里就显得十分朴素了。
吴常运坐在低矮的竹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也是竹子做的,很矮只到吴常运的膝盖,房子的门是敞开的,里面正在准备早饭。
其实也称不上是早饭,这里的早饭丰盛的异常,吴常运本来没有早上吃很多东西的习惯,但在陈家早上是要吃肉的,半夜也是要吃肉的。
没一会,就准备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吴常运就坐在陈恺鸽的旁边,两人相识的时间没有多长,但好在是两人的脾气都比较直,所以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在陈家,关之晽显得有些无处是从,她自从到了陈家之后就感觉哪哪都不适应。
这里的一切跟香港都不太一样,包括饮食,不过好在陈家妈妈的手艺不错,做的东西倒是她在香港没有吃过的。
晚点,吴常运被关衫叫进屋子里面跟陈老爷子一起聊聊天,包括陈恺鸽也在房子里。
“你是出生就在香港?”陈槐皑问道。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陈槐皑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明白这个算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打我有记忆以来,不过我猜我应该是来自北方的某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