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有多想把它烤了吃,狠狠骂了一句,我就让老疤脸去帮忙把疯女人接过来。
“你怎么不去接?”老疤脸对我这个提议分外反感,虽然那是个眉清目秀分外可人的美人坯子,可下面就是刀山啊,以老疤脸的重量,就算和李庄抬着也很有可能被戳穿了脚底,衣服厚度不一定够。
“我倒是想去。”我道:“你没看她那么怕我么,哥再去了她一翻腾,我和李庄都有危险。”
老疤脸不情不愿,好歹是去了,接过来后老疤脸的就一瘸一拐地,有针扎进了他的脚底,是因为出来的时候脚尖搭在了针上,不会有太大影响。
难得的是老疤脸愣是一声不吭,只是狠狠地瞪着我,这小子对自己的确够狠。
大黑狗真不愧是地下世界里的王,往那一杵,所有的蛊虫都不敢过来,一狗当关万虫莫敌足够形容它,而且智慧相比于狗来说实在高出太多,见我们都过来了,这小丫挺地伸着舌头就跑了过来,它差不多也有一个人的重量了,踩在钉子上四只爪子也得残废,可它却知道,每一步都踩在枪支上和衣服上,速度又非常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冲进来了,直接朝我扑来。
这地方躲避的空间太小,而且人都过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往前走,以至于我根本躲不开,眼睁睁的见大黑狗两只爪子搭在我肩膀上直接把我推倒了,脑袋差点撞到地上。
我还没等开口骂,大黑狗借势就蹦前面去了,所有人看大黑狗都跟看狼一样,没一个人敢出手拦住它,应该说都被这么一只邪性的狗吓傻了,导致大黑狗一溜烟窜到了最前面。
“他娘的……”老疤脸低声咒骂,我回头一看,果然没有了大黑狗的压制,那帮蛊虫有开始泛滥了,它们可不怕什么针尖,这一群蜂拥而来着实骇人。
“都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那只老狗!”直到我喊了一嗓子,在最前面的人才缓过神,二话不说直接跑开了,跟着大黑狗而去,我往后看了一眼,蛊虫的速度并不比我想象中的慢,如果前路一帆风顺的话或许能甩掉,但再出来几个陷阱估计就没戏了。
跟着跑了一会儿,我又发现不对劲儿了,前面的人越来越拥挤,而我就算尽量指挥他们不要拥挤,却还是显得分外拥挤,再仔细看才发现门道,不是这十几个人越来越没方寸,而是墓道的宽度和高度越来越小。
墓道就跟屋子间的走廊一样,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根本不会越来越窄,而且狭窄的程度并不大,也因此我没注意到,再仔细检查的功夫,我就发现墓道周围的墙壁有些扭曲,往上摸了一把,分外潮湿,有水气渗进来,墙壁的缝隙,那些铁水浇灌的地方已经脱离出来,石头也跟风化很久了一样,这外面似乎有某种强大的压力将墓道挤压成这幅样子的。
我多少有些担心,很多古老时代遗留下来的墓葬并不是人类挖掘才被破坏,而是大自然的侵蚀被破坏地毫无踪迹,而且是大多数墓葬都这么消失。存留下来的,也是最为坚固的墓葬,非常难进。
不过看这墓葬坚固的模样实在不好推断,我也不觉得会立刻塌了,应该是常年累月的积水造成墓葬的一段路被水和泥土挤压造成了将要坍塌的迹象,而其他地方并没有,那么这条盗洞外面,除了泥土应该什么也不存在。
我就继续跟着跑,可越跑越不对劲儿,脑子总觉得有点模糊,而且这隧道缩小地越来越严重了,不止这样,连人都跟着缩小,甚至出现了重影的现象。
我见根本没人说出个准话来,立刻喊道:“我说,你们就不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儿吗?”按理说就算被腐蚀也不会腐蚀地这么诡异,而且我觉察到自己实在不那么正常,难道是我出了事?
正想着,前面就传来了老疤脸的声音:“有他娘的什么不对劲儿的?对了秦寿,你上前面来,我一人怕看不清。”
正说着,这帮人就给我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也知道我的作用,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可刚走到中间,老疤脸看见我,就大骂起来:“我操,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我想的没错,不是周围出了问题,而是我本身出了问题,急忙问道:“我怎么了?”
老疤脸不说话,也停下了,一群人都跟着他停下,把我绕起来,这时我就听见黄粱道:“我就觉得你不是个人,现在越看越不像了。”他这话让我慎得慌,不由得脊背发寒,可没镜子,也看不到自己什么样,顺手往脸上摸了摸,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变化。
“别摸了。”老疤脸道:“你眼睛上镀了一层膜,好像是白色的……粘液,真他妈恶心。”他犹自喘着粗气,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被我吓到了。
我知道的是,我肯定被他的话吓到了。
“这……太恶心了。”连李庄也这么说,我没有感觉到眼睛出现任何异状,刚想揉一揉,就被老疤脸制止了:“你别动。”
我改成擦眼角,可眼角里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我甚至连之前眼睛的干涩都感觉不到了,唯一的感觉是……还挺舒服的。
可这感觉更让我惊悚,扒开眼皮给老疤脸看了看,老疤脸就直摇头,他摇头我还是看得见的,并且看的挺清晰,这让我觉察到,只有距离远了我才看不见,似乎是……瞳孔不能够收缩的表现,而不是眼睛上镀了一层膜。
娘的,难道我要死了?
“看不清是什么,白色半透明的东西,跟眼珠子里冒出来的一样。”李庄怎么恶心怎么形容。
“你别说了。”我立刻堵上他的嘴,眼见着后面的蛊虫赶上来,我就叫老疤脸带着人走,自己走在后面,同时想起了什么,叫李庄回头看看我后背的笑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结果他回头一看,瞬间惊叫起来:“这就是你的脸!”
我心里一悚,觉得自己会错意,又确认道:“你是说它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老疤脸可没说过,而且李庄之前也看过,并没有这般表现。
“是。”李庄重重的应了一声。
“妈的……”我有苦无处说,这要是死了,做鬼我也不能放过我爷爷!
“等等……”李庄突然道,我又感受到他用手触摸我后背的皮肤,许久之后才停下来,而这时蛊虫已经近在咫尺了,我也才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拉着李庄就往前跑。
“你后背那双眼睛有问题,跟渗出了脓水一样,肯定是那双眼睛搞的鬼!”李庄边跑边道,话都不连贯。
我伸出手往后背摸了摸,但却不知道哪里是眼睛,那张脸绝对不是我的,但现在似乎……已经往我的脸转移了,而且和我的身体联系越来越密切,实在让人不安。
“帮我擦掉。”我一边跑着一边道,尽量保持身体平稳,李庄擦拭着后背那双眼睛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在隐隐作痛,但这种痛楚就跟没有一样,又特别深入骨髓,仿佛根本不是我身上的痛却感同身受,心里暗骂邪性,看来这东西搞不掉了。
它太难缠,连圣灵来帮我都没带走它,只能我自己来想办法了。
更让我恐惧的是李庄擦拭完之后竟然还有好转,我的眼睛看东西果然正常了很多,不那么扭曲,可这也证明了,那张脸的确在左右我的身体,所幸只有一张脸,否则我片刻间就会让它给搞死。
到底怎么办才能卸下这张脸?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只顾着亡命奔逃,逐渐追上了人群,可这时候我突然眼前一黑,眼睁睁的见那所有的人都从视线中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惊得我再一回头,李庄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