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打到楼下,沈桐都忍不住吐槽,一回到京城就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嫌弃她之前在a市玩儿的太痛快了。
终于,对方停手了,沈桐悄无声息的给e组织在京城的人手发去信息,而后不紧不慢的下楼,这就有了在天井沈桐给段承乾打电话这一幕。
刀疤脸问出那句多了一个之后,拿着英语将沈桐的外貌描述了一遍,挂断电话,他神情变了,变得一言难尽,欲言又止,又带着苦涩的复杂。
这也就是沈桐为什么敢堂而皇之走进地方包围圈的原因,她慢悠悠道:“看来你认得我,真巧,我还以为王先生贵人多忘事,忘记我这个无名小卒了。”
刀疤脸按了按额头,对着那些满是戒备的手下挥挥手,手下听令,立刻退出大楼,整座大楼里,此刻就只有他们三个。
刀疤脸张了张嘴,沈桐淡然打断:“请叫我沈小姐,谢谢。”
刀疤脸从善如流:“沈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你,否则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追您的车……”
“车玻璃碎了,你怎么看?”沈桐直接打断,笑容不减。
“赔,十倍赔偿。”刀疤脸赔着笑脸,“您要多少都行,只不过,你旁边这位拿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希望您能通融通融。”
阿尔法神色微动,眼神扫过沈桐,手里还握着一柄甩棍,她说话带着一丝异域风味:“这份东西不属于任何人,我不会交出去。”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东西带不回去我会有什么下场吗?”王虎暴躁道,又因为沈桐在这里不得不压低嗓音克制情绪,“黑渊……”他急忙住口,生硬道,“我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沈桐在听到黑渊两个字时,眼底闪过一丝晦涩,被她隐藏起来,她摆摆手,双手抱胸:“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们是怎么进入华夏界限的?按照三年前的盟约,华夏是唯一一个禁止赏金组进入的地方,怎么,公然违抗盟约,还是你想解释说,是你虎啸缺钱了,跑过来挣点外快?”
阿尔法看向沈桐的眼神闪着探究,这位沈小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王虎神色闪过挣扎,勉强道:”沈小姐误会了,我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探亲访友,和别的没有关系。“
沈桐觉得好笑:“那我窗玻璃上那颗是什么,花生米还是你的头?省省吧。”她冷漠一笑,眼神瞥向阿尔法。
阿尔法回应目光,忽然笑了起来:“多谢沈小姐带我跑的这段路,不过接下来,我自己可以应对。”
“你……”王虎刚想说什么,一队人从大楼外冲了进来,王虎带来的手下与之对峙,双方互不相让,谁也没有先动手。
有这些人在,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沈桐默不作声的发了一条短信出去,让e组织的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果然,王虎愤恨道:“好,好的很!”他狠狠瞪了阿尔法一眼,带着人离开,很快外面就就只剩下车子的轰鸣声。
阿尔法的手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沈桐,阿尔法冷淡道:“这是救我的朋友。”这些人这才将眼底的防备抹去。
她拿着俄语与手下交流一番,沈桐漫不经心的在拨弄手机,她熟悉基本外语,很不巧的就有俄语。
阿尔法说的是:“现在唯一能查清楚的就是,黑渊在京城有人,而且身份不低,现在还没查到具体身份,不过只是早晚。”
“沈小姐,将你的车弄坏,我很抱歉。”阿尔法将一件东西交给手下后,转过来看向沈桐,眼底带有愧疚。
“怎么,现在是打算告知我来龙去脉吗?”沈桐嘴角上扬。
“很抱歉,不行。”嘴里说着抱歉,眼神毫不动摇,“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沈小姐现在陪我去参加一个晚会。”
沈桐瞬间明白,阿尔法需要一个回归到众人视线的理由,比如,她交了一个新朋友。
“好。”沈桐淡然一笑,她不着急,既然有了眉目,往下查就好。
回去途中沈桐并没有坐阿尔法手下留下的车,而是依旧驾驶自己的那辆,不经意之间,将纸巾掉在脚边,她低头去捡,眼神忽然凝住。
目光所及之处,阿尔法坐的那个位置,留下了一样东西,一只录音笔!
车子开到半路,阿尔法的车停下,沈桐也不紧不慢的停车,就见阿尔法大步朝自己走来。
她不紧不慢摇下车窗:“有事吗?”
阿尔法眼神闪过一丝慌张,言语镇定:“沈小姐,麻烦你开一下后座的门,我有点东西似乎落下了。”
沈桐直接开门:“请便。”阿尔法也不再客气,直接进去一顿翻找,终于在座位底下看到了那杆录音笔,悬着的心落地,她闻声一笑:“多谢。”
她没有回自己的车上,而是就势坐到沈桐车里,沈桐了然开车出去,神情悠哉。
“沈小姐,又是被追车,又是被袭击,还有这只录音笔,沈小姐什么都不想问吗?”阿尔法神情怡然。
沈桐轻笑一声:“有什么好问的?你拿了某位大佬东西,虎啸的人收了钱来追查你,接着你的手下出来截胡。”
阿尔法不动声色笑了笑,沈桐除了说不出大佬的身份外,竟然猜的一字不落。
“我好奇的是,外交官家的宝贝千金,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沈桐打趣道。
阿尔法笑了笑:“按照华夏经常看的小说来讲,谁没有几件马甲呢?我希望今天发生的事,沈小姐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你我都好。”
“方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出去兜风,而后车子撞上电线杆了吗,还有别的?”沈桐低笑一声,车子就势拐过前面的一道弯。
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得到沈桐的答应,阿尔法才有心思考虑起其他事:“我欠沈小姐一个人情。”阿尔法微微一笑,“沈小姐,那个花瓶……呃……你的哥哥,上次答应为他做一件事,他有什么想要的?”
沈桐额角跳了跳,她差点忘了阿尔法还有一个糟心的妹妹,她淡然道:“我可没有越俎代庖的习惯,你大可去直接问他。”
“我已经问过,他说让我滚远点。”阿尔法摊摊手,“这件事太简单,不符合我的等价交换原则,我可以给他表演七百二十度后空翻滚,不过在我说出来的时候,他把门关上了。”
沈桐:“……”她竟无言以对。
清芳园会馆,觥筹交错,光洁的灯下,京城各界佼佼者齐聚一堂,由于圈子不同,商界众人聚在左侧,谈笑间已经定下了数单生意,预定了半年的合作。另一侧是文人墨客,谈论书法文学,笔锋字画,雅韵非常。
陆榆关自认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自称爱画画的老头,学生遍布各界,随手涂鸦都被当做外交品送给国际友人。
“你个糟老头子,底下的人都等着要见你,你就躲这里不下去?怂的不敢见人,丢不丢人呐?”小隔间里头,一缕檀香寥寥升起,桌上摆着棋局。
陆榆关七十岁,白面无须,看着十分慈祥,他一手捞住那人准备去偷棋子的手,笑骂一声:“就你最不是个东西,下个棋还耍赖,爪子收回去,真不知道你的宝贝徒弟是怎么忍得了你的。”
灯光下,那人啧了一声:“没办法,谁让我家徒弟乖巧伶俐机智聪明长得又好眼光也很好。”他一顿夸赞上来,陆榆关撇撇嘴:“肺活量挺不错的,底下的人你当他们是真的来给我过寿的,还不是一个典型的交际会,我下去他们反倒是不自在。”
“老小子看的透彻。”那人笑骂,指尖不着痕迹的又去偷棋子。
陆榆关这次懒得纵容,直接一扇子柄打在对面的人手上:“叶舟,你不讲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