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我?”哪怕现在赵廓占据主导地位,沈桐丝毫不见畏惧,她冷冷的回望过去,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作为仇人,你应该对我足够了解了。”
“我知道你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廓无所谓的笑了笑,枪口指向沈桐的腹部,“小朋友几个月了?你这样的人也能做母亲了,世事无常啊。”
提到小孩的时候,沈桐睫毛终于颤抖,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这个孩子。
赵廓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将武器收起来,而后将手放到了桌面上,眉头微挑:“帮我。”
沈桐静静看了他一眼,她终于动了,扯出一抹冷笑,像是看到地上的虫子一样,抽出纸巾覆盖在赵廓手腕上,防止自己的手被弄脏。
“叶神医,为了这里的人,也为了保护好小朋友,辛苦你了。”威胁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沈桐没有搭理他,凝神探脉,她的瞳孔略微收缩,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赵廓的目光落在桌上摆着的走马灯上面,甚至好心情的伸出一只手去拨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沈桐将手收回去,神色淡淡。
“我没有去做详细的检查,不过有人说,我可能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你怎么看?”赵廓从容道,“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沈桐没有说话,半晌,她扯出一抹冷笑:“你要死了。”她语气格外的认真,认真的有些可怕,她抬头看向赵廓,再一次重复:“顾飞的药,只有顾飞能解,所以,你要死了。”
“这种玩笑还蛮好笑的。”赵廓短促的低笑了一声,“我大概也猜到了,这当中有顾飞的手笔,那个蠢货在怨恨我,但是我明明给过他活下来的机会,那是他自己不要!”
情绪再次失控,沈桐及时后退,看着赵廓因为头痛额角脖颈上全都是绷起的青筋,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赵廓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扶住额头不住的喘息,眼眶充血,满是红色的血丝,随即是可怕的笑声,“你有办法的,对吗?”
他跌跌撞撞起身,想去抓沈桐的手臂,沈桐脸色微变,竭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赵廓不依不饶,仿佛沈桐如果说出让他不满意的结果,他就会杀人一样。
沈桐没有说话,只是怜悯的看着赵廓,那眼神满是嘲弄,似乎是在嘲讽赵廓,你也有贪生怕死的一天。
“我不怕死!”赵廓发出可怕的笑声,“我怎么可能怕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如果我真的要死,我也要把整个沈家和段家拖进地狱陪我!”
沈桐眼神微眯,在赵廓疯狂的要杀人的时候,她的掌声不自觉的响了起来,在空荡的酒店大厅,她面带嘲讽:“这个药能让你看到什么?能让你看到沈之初对不对?你不是做梦都想看到她吗,现在怎么怂了?赵廓,说到底你就是个小人,你口中的爱真让人感到恶心。”
沈桐就是故意的,故意去激怒赵廓,她嘲讽道,“我帮不了你,原本你有机会活下来的,可惜,是你逼死了顾飞,他那样二十几年只想做一件事的人,你毁了他最后一个从顾夫人口中得知真相的机会,所以,你以为他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吗?”
“真可悲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怎么弄死你,现在看来,完全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可以放手不管,我只需要看着你死好了。”
“当然,你可以去找更厉害的医生来拯救你,至于我,无能为力。”沈桐嘴角翘起,她的笑容在赵廓看来如此的刺眼。
赵廓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臂掐的都是血印,疼痛能让他清醒过来,他擦掉刚才眼角因为激动而激出来的眼泪,慢吞吞道:“没关系,你会同意的。”
他拍了拍手,门口方向进来两个人,他们站在沈桐身后,威慑力十足,赵廓疲惫的挥了挥手:“请沈小姐走一程,对她客气一点,毕竟,她还怀着我的小堂孙呢。”
沈桐脸色难看,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挟制住沈桐,强迫将她带离,沈桐知道,现在自己如果想武力逃脱,最容易伤到的就是孩子了,不得已,她选择了妥协。
“你别后悔。”沈桐冷冷道。
赵廓深情的看了一眼旁边,那里空无一物,“你放心,万一我要死,我也一定要你走在我前面,替我去开路。两个异类,说不定我们一起走了之后,还能回到从前。”
段氏集团内,一月一次的例会,萧副总一一陈述这个月的项目情况,到了段成月等人的时候,段承乾眼神淡淡看过去,段成月以为段承乾是准备抓自己语言上的漏洞,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的演讲。
实际上,段承乾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整整一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宁,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这种感觉在他和沈桐的订婚宴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更加明显。
正在思考稍后去询问一下今天沈桐在忙什么,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萧遥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到极致,连嘴唇都在发抖!
霎时间,萧遥的闯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萧副总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萧遥没有分给其他人一个多余的眼神,他满眼绝望的看向段承乾:“老,老大!”
在萧遥推门而入的刹那,段承乾眼皮直跳,他直接站起身率先走出去,不忘回头:“会议由萧副总先主持,萧遥跟我来!”
门刚关上,段承乾甚至来不及开口询问,萧遥眼眶通红,声音发哑:“老大,少夫人出事了!”
霎时间,段承乾袖口上沈桐亲自给他挑选的那枚袖扣忽然掉落在地上,仿佛是某种预兆。
救护车,消防车将酒店围住,烈火几乎将整座酒店完全吞没,即便是保持着几百米防护线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浪打在身上,大火不知道烧了多长时间,救火车的水不要钱的往里面喷。
英勇的战士冲进火海,勉强救出了几名伤者,伤者身上同样是厚厚的绷带,他们躺在担架上不住的呻吟,最后被成功带上救护车。
每一个从火海当中间救出来的人段承乾都会过去看一眼,没有阿桐。
他朝着和逃离人群相反的方向前进,有战士提醒他前面很危险,他丝毫都听不进去。
耳畔萧遥的声音还在回想:“老大出事,酒店里的一款花束没有了,酒店负责人打电话邀请少夫人过去挑选替换的花束,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将烟头扔错了地方,将存放氢气的氢气罐点燃炸裂,导致这场大火,少夫人还被困在里面……”
“这位先生,请你后退,我们的战士已经冲进去救人了。”火警战士出言提醒。
段承乾声音沙哑到极点,“还有人在里面吗?”
“除了送去医院的,还有几具在大火当中丧生的……”火警战士的话没有说完,段承乾过来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有开走,所有还活着的都在救护车里面,还有几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确认救治无效之后会被送去警局。
萧遥眼眶通红的站在外场,他不敢说话他看到那几具尸体当中,有一具女尸,烧焦的耳朵上还有一枚黑曜石的耳饰,那是之前老大吩咐他特意联系了著名珠宝设计师,由老大亲自设计的。
段承乾也看到了那枚耳饰,他神情太过于平静,平静的让萧遥感到惊恐,萧遥忍不住咬牙,“老大,那不一定就是少夫人的……”
话说出来他自己的都不相信,无论是身高还是身上的装饰,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个人的身份。
“段先生,节哀。”酒店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作证,“这应该就是沈小姐,我看着她进去的,一直没有看到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