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年脸色愈发难看,皮肤上出现一个个小红点,呼吸困难,沈伯修不敢耽搁,直接备车将人送进医院,嘱托佣人将餐桌上出现的所有事物悉数记录,转达给医生。
医院里,陈若年终于从急诊室被推出来,医生摘下口罩询问:“谁是病人家属?”
沈伯修稳重道:“我是她哥哥,医生,我妹妹情况如何?”沈伯修念及陈若年与沈桐的关系,四舍五入他也是陈若年的兄长。
医生点头道:“病人现在经过治疗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好好修养几日就没有大碍,只是,病人对花生酱过敏,误食过敏物后果有轻有重,作为家属这点应该注意一些,避免这些食物出现在餐桌上。”
“谢谢医生,下次我们会注意。”沈伯修听到回复,略微松了口气,看到医生将昏迷不醒的陈若年推到监护室才定下心来。
他立刻给沈桐打去电话,告知情况。
实验室内,沈桐只觉心神不定,直到沈伯修电话打过来,沈桐险些摔了试管。
“大哥,你说什么?人民医院是吗,我马上过来!”沈桐急匆匆起身。
“怎么了?”沈季柏询问道,他注意到沈桐神情急切。
“四哥我得请个假,年年出事了,刚被大哥送进急诊。”沈桐急匆匆解释,脸色难看。
沈季柏当机立断,将车钥匙扔给沈桐:“开我的车去,手续交给我。”
“谢谢四哥。”沈桐心急如焚,急匆匆离开。
监护室内,陈若年忽然睁开眼睛。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沈伯修松了口气,声音温和,“我刚给阿桐打了电话,她很快回来。”
话音未落,陈若年忽然翻身坐起,眼神凌冽,沈伯修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拽下输液管!
“砰!”轮椅狠狠撞在墙上,陈若年眼眸冰冷,掐住沈伯修喉咙,将人死死抵在椅背上,嗓音清冽:“你好大的胆子!”
沈伯修被一系列动作打的猝不及防,伸手欲挣脱,不知为何,几个小时前乖巧伶俐的陈若年力大无比,沈伯修一时之间竟无法推开。
陈若年,不,此刻已然是陈若鱼的人握紧拳头正欲动手,掌下被控制住的男人丝毫没有动作,陈若鱼方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毫无反抗之力!
陈若鱼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年年为何会在医院!”
“家里佣人并不知道你花生酱过敏,才会导致发烧晕倒,被送来医院。”沈伯修解释道,眼底露出狐疑之色,此刻的陈若年较之昨日简直判若两人,尤其是一双眼睛。
“蠢货!”陈若鱼眼底露出鄙夷之色,神色冷峻,“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兄妹之间独特的感应,他能感受到自家妹妹对眼前这个男人好感十足,陈若鱼绝不允许这些人将陈若年带进危险!
沈伯修眉头紧锁:“年年,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离他妹妹远一点?陈若年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饶是沈伯修脾气再好,也被陈若鱼毫无礼貌的态度激怒。
陈若鱼狠狠推了一把轮椅:“滚出去,我要休息!”
沈伯修脸色沉下去,但顾及大局,他还是压低声音道:“你先休息,阿桐马上就到。”
说完这句,沈伯修立刻驱动轮椅出去,不想再多看这人一眼。
“大哥,年年情况怎么样了?”沈桐急匆匆跑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抽烟的沈伯修。
沈伯修脸色难看,兴致不高回应道:“食物过敏,已经脱离危险,正在病房休息,你进去看吧。”
听到陈若年没事,沈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正准备进去,眼眸注意到沈伯修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对。
“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桐试探道,心中已经有了隐隐预感。
沈伯修摇头:“她一个人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
沈桐放缓声音,轻声询问:“大哥,是不是年年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告诉我吧。”
沈伯修被缠得没办法,终于将之前的情况说了出来,省略自己被陈若年压制这一段,总结道:“阿桐,陈若年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不对,哪儿都不对。”沈桐无奈扶额,陈恳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年年性格变化是有原因的。”
沈伯修看过来,情绪有了少许缓和,沈桐无奈之下只得将陈若年与陈若鱼双重人格一事告知。
“年年幼时遭遇意外,所以分裂出双重人格,是她自己的保护盾,陈若鱼性格冷酷漠然,冷静智慧,年年则是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一但年年遭遇意外,陈若鱼这重人格即会出现,所以大哥,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年年态度如此恶劣的。”
“原来如此。”沈伯修所有的疑惑顿时消散,方才受到的冷漠也得到了解释。
沈桐发觉沈伯修没有再生气,立刻对沈伯修伸出手。
沈伯修不明所以:“做什么?”
“大哥现在正在治疗,怎么能碰烟酒之类,没收了!”沈桐理直气壮。
沈伯修无奈只得上缴,下一秒夹在指尖的这一支也被沈桐熄灭扔进垃圾桶上的烟缸。
“再有下次,我就让杨先生给大哥的药加满黄连!”沈桐威胁道。
沈伯修无奈一笑,心情舒畅。
解决完这边之后,沈桐深吸了一口气走进病房,陈若鱼躺在床上,露出的肌肤都是红褐色疹子,密密麻麻,看上去极为严重,这只是露在外面的皮肤,至于里面到底有多严重,沈桐不得而知。
好在现在控制身体的是陈若鱼,能够忍着不去抓。
沈桐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声音温和:“阿鱼,你让我看看情况怎么样。”说着就要扯开陈若鱼的衣服查看情况。
“啪”的一声,手被挥开,陈若鱼坐起身,冷冷看向沈桐:“沈桐,我认为这点我强调的次数足够多了!你既然已经答应替我照顾好年年,你就是这样做的吗?”
“对不起。”沈桐深吸了一口气,是她没有告知沈家年年对花生酱过敏一事。
陈若鱼还在不依不饶:“我就不该让叶先生带她出来,庄园里一辈子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危险的生活才适合她,为何要跑出来遭遇这么多事!”他又想起上次若非自己及时出面,年年或许会被那个人渣欺负。
“我认为你这话不对!”沈桐虽然愧疚,但陈若鱼的话的确有问题,沈桐反驳道:“什么叫不该带出来,一辈子被关在庄园只能看到四方天空吗?她已经成年,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出来之后她比之前更快乐!”
“那又怎样,像这样吗?”陈若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疹子,“没有人照顾庇护,她要怎么活下来!”
陈若鱼说完这一段,捂着胸口位置剧烈喘息,沈桐心里窝着火,仍然想将陈若鱼搀扶躺下休息,陈若鱼却不给面子,“我要带年年回去,立刻马上,我不会让她再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说完这一句,陈若鱼眼睛突然闭起来。
沈桐再也忍不住:“你特喵神经病吧,控制欲这么强是吗?”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陈若年睁开了眼睛,清澈见底的双眼迷茫看向沈桐,似乎是在疑惑自己身上怎么会这样不舒服。
沈桐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指着陈若年的鼻子怼道:“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但凡你有点脑子,但凡你知道分寸,你都不该这样胡言乱语!愚不可及!”
“你说话呀,现在又在装死……”
“桐桐。”细弱带着哭腔的声音,沈桐的发怒戛然而止。
陈若年眼底泛上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凶我,你凶我!”
沈桐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