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哭笑不得的丧着脸。
朱倩怨气冲天道:“哭笑不得,比笑难看,比哭更难看。”
杨凡左右为难,横竖不是,“那我到底该怎么好?”
朱倩:“哭!哭给我看!”
杨凡生来没有泪腺,愿望是自己可以有苦这个情绪,可从小到大,那怕是悲伤欲绝伤之时,淌下的也只是血水。杨凡挤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无奈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不会哭!”这明明是事实,可这种场合这种语气表达出来,不是调侃又是什么?
朱倩的眼泪颗颗掉下,老大委屈的道:“你不哭给我看,我就哭给你看。”这话与“你不给爷笑,爷就笑给你看”有异曲同工之妙,杨凡好悬没有笑场。
可杨凡终究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一见人家曼妙少女梨花带雨,不知怎得就开始手足无措。
朱倩哭鼻子抹眼泪,楚楚可怜。
杨凡哄道:“别哭嘛,哭的我心难受。”
哭了一阵后,朱倩勉强止住洪荒之力,哭诉道:“被喜欢的是你,有恃无恐的也是你,你难受什么?我才难受呢,我堂堂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矜持不要,秋波频送,就差投怀送抱,你却不为所动,不动声色,甚至还不告而别,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杨凡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对对,我对不起你。”
朱倩可爱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喜欢我,再由我抛弃你,这样才公平。”
杨凡……
万竹门的马车远去不见,两人在风中呆立良久,朱倩突然问道:“为什么?”
杨凡措手不及,“啊?”
朱倩:“我明明这么好,你为什么不选择喜欢我?”
杨凡轻拭掉朱倩的眼角泪花,认真道:“我有妻子了,还不止一个。”
朱倩吸了吸鼻子,“我都不介意,你一个男人介意什么?”想了想,又说道:“到时候准许她们做你丫鬟不就行了?”
杨凡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朱倩终于止住了哭泣,说道:“从小到大,一直只能是我想不想要,从没有我得不到。只有你是我的始料未及,也只有你出乎所料,让我始料不及。”
杨凡道:“我真的没你想象的好。”
朱倩道:“德才兼备,才貌双全。这是你教我的。”
杨凡严肃道:“我并不觉得自己配的上这些词。”
朱倩瞪目而视,老大不高兴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杨凡……
朱倩问道:“我想法。”
杨凡反问:“什么想法?”
朱倩:“那我换个问法问你,我漂亮吗?”
杨凡:“漂亮。”
朱倩:“聪明吗?”
杨凡:“聪明。”
朱倩:“高贵吗?”
杨凡:“高贵。”
朱倩步步紧逼,“喜欢吗?”
杨凡不假思索道:“喜欢。。”
朱倩:“既然喜欢为何不做我男人?”
杨凡轻笑叹息,认真道:“倩倩!面对你的年轻貌美,端庄优雅,若有男人说不喜欢,那定是伪君子,可是……”
朱倩好奇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有什么不可以?”
杨凡:“喜欢是可以,但喜欢是不够啊。喜欢其实和漂亮、聪明、高贵没有太大关系,相谈甚欢、相处舒缓就行。喜欢是简单的事,可感情不是,爱情更不是。”
杨凡换了一种方式沟通,反问道:“如果被很多人喜欢,与被人一往情深,你选择哪个?”
朱倩一时反应不过来。
杨凡再次切换成例子,“你既是公主,那我就再换一种说法。一群奴才,和一个愿意为你效死忠的臣子,你更会选择哪个?”
朱倩:“谁不喜欢忠心的臣子。”
杨凡道:“这不就对了?你想啊,和狗腿子厮混,却冷落臣子,你换不来忠心;贪慕很多女子,却旁落妻子,我得不到幸福和家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既想得到很多人喜欢,又指望有人对你忠贞不二,那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取的。”
朱倩确实聪明,不仅听懂了,还知道怎么反击,“你又怎知我就不是臣子?”
杨凡反应敏捷,说道:“可我没必要为了不确定是不是臣子的臣子,辜负确切的臣子啊。而且实话实说,你的身份也是我逃避的原因之一,人与人单纯的在一起很简单,可君与民在一起就不简单了,我放荡不羁,不想因你的身份而处处被窥探;我闲云野鹤,不想因你的聪明而劳心劳力;我率性淡然,不想因你的漂亮而患得患失。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得到或者拥有,而且你并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我,我却早就遇到了对的人。倩倩!你是聪明的女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朱倩泪眼婆娑道:“明白又怎样?不明白又怎样?不是那么喜欢就说不喜欢,可你为何要对我温柔?为何要给我美好,为何要让我感到快乐?”
杨凡目光忧郁,一言不发。
朱倩摇着头,泪汪汪道:“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杨凡好生怜惜,可明明想上前,却止步不前,明明想安慰,却欲言又止。心想:“我的安慰或许才是她最大的伤害吧?就让时间治愈她吧。”
朱倩突然一抬手,一支利箭从袖中射出,飞向杨凡。
杨凡一动不动,身后的马匹却轰然倒地。
朱倩飞身上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杨凡自言自语道:“最难消是美人恩,最不该辜负是青春。唉…可我已有了梅、兰、青了啊……”他独立山腰,喝着凉风,目送朱倩的背影,至到拐不见,这才喝饱西风,转身离去。
拒绝了天下第一美女,多少会有些怅然若失,忧心忡忡之下自然走不快。
突听前面乒乒乓乓,杨凡心中一凛,登时加快了脚步,远远望见,惊的魂飞出窍。
只见两个黑衣人围住程青和曈曈,叮叮当当,厮杀不停,刀刀见血,招招要命。
杨凡脚下加速,手上也是不停,甩出手术刀,直驱黑衣人要害。
黑衣人铛的一声格开飞到,加快了手中的攻势。
程青原本武艺就差,加之有孕不便,只能捂着肚子堪堪躲避。曈曈失了弓箭优势,短兵相接,一技之短护程青安康,浴血奋战危险难当。
二女见杨凡奔来,心中激动,一瞬疏忽便被人抓住了空挡,刺出一剑只取程青,曈曈不管不顾一把抓住长剑,只抓成鲜血淋漓却于事无补。
杨凡“啊”的一声长啸。
那黑衣刺客剑柄一转,抽出利剑带头便逃,另一个刺客反向就走,那轻功之俊,身法之妙,当世罕见。杨凡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救人要紧,哪有心思去追?
杨凡一把抱住程青,仔细检查,虽没一处致命,可纵横相交之下无一处不致命。
杨凡看了看程青,又看了看曈曈,疑云重重,悲痛重重。
曈曈一身是血瘫坐在旁,“我们上路不久,路上就遇到一小厮,他告诉陈爷爷一个消息,说他在剑城遇到一个高大魁梧高手,那强者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带异域口音,向他打听青州哪里有竹子和柳树的小岛?那伙计是我们门下药房分店小二,有幸去过万竹门,远远看过万竹岛的样貌,所以就随口说了万竹门的名字和方位,那高手道了声谢,背起棺材就寻去了,那小二惊为天人,便留了一个心眼,四处打听后分析那高手极有可能是蒙城,那小二担心高手去寻仇,这才特意赶来通传信息,希望我们可以早准备,以免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陈爷爷一听,就带着其他人快马加鞭去了,留下了我和程姐在此等你。”
杨凡一边听着来龙去脉,一边捂着程青的伤口看着怀中的血人,“不要流,不要流,不要流啊。”
程青肚子绞痛,难受呻吟,抚摸着杨凡的脸,“夫君!我好痛!好痛啊!”
杨凡喊道:“曈曈!快!手术袋!”
曈曈跑到马车,拿起程青随身携带的背包,奔到杨凡的面前。
杨凡接过沾满曈曈鲜血的手术袋,拿出手术用品,可面对程青错综复杂的伤口,手指颤动,心口堵闷。
若换了平常人受了这些皮外伤,那真的只是皮外伤了,可程青不是平常人,她是孕妇啊。下手包扎是可以下手的,甚至哪处伤都可以下手,问题是哪都不好做,哪都做不好啊。
杨凡小心的撒了点药粉在伤口,程青立刻痛的全身哆嗦,双脚**,脸色苍白的抖着脸,“不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