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一位少女,两位老人。
老人坐在马车中,少女在车辕前驾车。
落叶纷飞。
马车踏着落叶,在这萧瑟的秋风中,离开了繁花似锦的洛阳。
如今天下人都已在谈论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一战。
可两位老人对于这一战却并不会提起太多。
他们反而提起的是这一战中并不太起眼的人——陈风。
“洛阳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事实也已经证明杨广在朱无视、杨林的辅佐之下,的确有成为万古流芳君王的资本,但是不是可以成就,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其中一位个头较为低矮的老人,以一种几乎念书的语气说道。
可他说出的这句话,让世上任何黎民百姓听见,都是有些大逆不道,甚至若被官府中人听见了,甚至都将压进天牢。
另外一位衣着华贵,气势也霸气的老人一笑置之。
“自古以来帝王不是万古流芳,就是遗臭万年,所谓的中庸也只不过说说而已。”老人:‘正如陈风那个小家伙说的大江滚滚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这时间长河中的浪花中,是否对错又有什么人知道,他们又在意后人说些什么呢?’
“呵呵,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脑子僵硬一些,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的确值得人深思。”吴明:“这也无怪萧王孙、向雨田这两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对于这家伙重视有加。”
“陈风的确是个随时随地都可能给人惊喜的人,而且也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都和寻常人并不一样。”雄霸:“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给人无穷无尽的惊喜与惊诧,这一点和你却也是如出一辙。”
吴明大笑。
笑声很快就已止住。
“他曾说世上能诞生一个吴明,已是千百年罕见了,可我却说世上自古以来也只有一个陈风,而且绝对没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吴明叹道:“世上能出现他这样一个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天下会帮主雄霸深以为然。
雄霸叹道:“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了?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要开启了,这个计划他是不可缺少的。”
“你认为他拒绝参加这个计划?”
“难道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吴明:“他做出的事情,我们向来无迹可寻,可我们也总算知道他对什么好奇,也想要得到一些什么?而这件事他一定会非常好奇的,当然也就不能不参与其中来。”
雄霸没有再争论了。
他对陈风的了解,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的。
他实在很期待陈风可以给他一个又一个惊喜。
这世上还令他在意的事情,也已然不多了,特别是见到萧王孙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雄霸忽然开始有些羡慕陈风。
过得那样潇洒那样愉快。
吴明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去想。
可他也知道,刚才他和雄霸对话谈起陈风的时候,自己那位宝贝女儿明显几次分神,因为马车几次速度不一的行了几次。
——女儿啊女儿,陈风这家伙就是深渊,你可千万别靠近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
原随云一向不太喝酒,可和陈风在一起,他喝酒喝得比谁都多。
他喝酒喝得也比谁都急。
他似乎害怕酒少,因此想多喝一些。
他喝酒喝得很快,可柳长街、陈风喝得一点也不慢。
而且陈风似乎也是喝不醉的。
这一点柳长街甚至几乎肯定了。
前几天陈风说出来的话,一定是诓骗人的话。
——中原一点红、胡铁花哪有可能灌醉陈风,陈风可真算得上千杯不醉。
胡金袖、阴嫔望着瞪大眼睛的柳长街,忍不住抿嘴轻笑。
其实柳长街的猜测是对的。
满嘴谎话的陈风,当然也说了一个谎。
——陈风的确也和中原一点红、胡铁花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可醉倒的人不是在陈风,而是胡铁花、中原一点红。
胡铁花自认酒量过人,可在陈风面前却也趴下了三次。
这期间胡铁花甚至认为陈风将体内的酒逼了出来。
可一直以来都没有法子证明。
胡金袖、阴嫔是知道,陈风的酒量是真好的。
他似乎从没有喝醉过,即便醉,也只不过是装醉而已。
夜色已深。
深深夜色中,柳长街、原随云已经倒下了。
月亮并不圆。
陈风、胡金袖、阴嫔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瞧着天上的月亮。
陈风特意寻了一个被子,垫在柔软的草地上。
三个人躺在草地上,也躺在一个被子上。
胡金袖忽然拉着陈风的衣袖,问道:“接下来你还要去哪里?”
陈风摇了摇头:“柳长街、原随云、司马超群、卓东来、中原一点红,这些人都已经见完了,我现在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不过我后来又想了想我实在有不少事情要做。”
“什么事?”胡金袖瞪着陈风。
阴嫔却一脸笑意,含笑望着陈风。
陈风忽然伸出手,让胡金袖、阴嫔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慢慢道:“我想陪你们去一些地方,我应当陪你们去一些地方,我可不想下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一脚将我踢开了,这种事情太伤心了,我实在不愿意出现。”
胡金袖忍不住笑了起来,狠狠推了一下陈风。
“你只不过是我用得还顺眼的男人,不过现在也还没有取代你的,因此只能暂时用着。”
阴嫔叹道:“我希望你找到一个更顺眼的男人。”
胡金袖狠狠瞪了阴嫔一眼,但很快两个人不约而同靠在陈风的肩膀上。
这一刻实在来之不易。
她们抬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星星。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躺下,什么事情也不做。
这样实在太安静太慵懒了,可一点也不无趣。
这样的日子还能延续到什么时候呢?
没有人知道。
这些事情陈风没有去想。
胡金袖、阴嫔也没有去想。
他们之间是彼此存在牵挂的,但也随时可以分开。
他们的关系实在很复杂,但也很微妙。
一种难以说得清道的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