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横波,女,约莫二十七八,江湖人称秋水夫人,此人行踪神秘,五年前偶现江湖,得到万千人钟情,名秋水夫人,又名相思夫人(注:此人武艺高强,手段狠辣,并不逊色于石观音、水母阴姬之流,亦被不老丹凤叶秋白引为平生知己。)
秋横波这个名字并不有名,但秋水夫人、相思夫人却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胡金袖知道秋水夫人也知道相思夫人,但没有想到引得天下江湖认识疯狂而生出相思的秋水夫人竟然和龙五有关系,而且还是非同寻常的关系——妻子与丈夫之间的关系。
——名震天下的龙五竟然有了妻子,而妻子竟然也是颠倒众生的秋水夫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可也不能不相信。
她知道陈风本没有必要说谎。
她望着陈风道:“秋水夫人是龙五的妻子?既然秋水夫人是龙五的妻子,那她为什么要击败龙五?”
陈风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吟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因为秋水夫人是龙五的妻子,因此龙五败了。”
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回答,可陈风说出这句话却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而且还沉吟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胡金袖沉默了。
她沉默了半晌,眼中才出现了一道光,她望着陈风道:“龙五败了是因为秋水夫人?因为龙五的心中有秋水夫人,因此龙五败了,也就是说击败龙五的不是你,而是秋水夫人?”
陈风笑了,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接近真实答案了。
一个仅仅凭借三两句言语就可以将事情推断得如此精准,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他实在不能不佩服胡金袖,虽然这个答案并不算正确。
他道:“因为龙五瞧见了秋横波,因此他败了,他败在了秋水夫人的手中。”
其他人听见这句话不明白,可胡金袖、风四娘却很快明白了,特别是风四娘,她瞬间就明白陈风的话了。
她望着陈风道:“秋横波是秋横波,秋水夫人是秋水夫人。”
“哦?”陈风望着风四娘。
其他人也不明白,卓东来、慕容秋荻、中原一点红都不明白。
风四娘解释道:“秋横波是一柄剑,龙五唯一的佩剑!而铸造那柄佩剑的人是秋水夫人,是不是?”
陈风点头:“是。”
风四娘眼中闪过光,她道:“因此是不是龙五和你交手的时候瞧见了那柄名为秋横波的剑,脑海中想起了秋水夫人,因此败了?”
陈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很对,但有一句话错了。”
“哪里错了?”
“当世龙五瞧见那柄名为秋横波的宝剑,脑海中想起了秋水夫人,因此他注定败在我的剑下,而且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而不是败在秋水夫人的手上。”他说得很冷静,语气也很淡漠道:“高手对决,不管那个人脑海中闪过什么影响了他的武功,那击败他的那个人就是击败他的人,这一点绝对没有任何侥幸虚假可言。”
没有人不同意这句话。
胡金袖望着陈风道:“也就是说如今龙五没有死,而且还是败在了秋横波手中?”
陈风点头道:“是的,龙五没有死,我原本要杀了他,但最终他没有死。”
胡金袖望着陈风。
半晌,她才道:“你并没有对他手下留情?”
陈风摇头,他神情郑重而肃穆,道:“倘若我对他手下留情了,那就是对自己不尊重,也是对对手不尊重,你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宁愿死,也不愿意面对这种情况,因此我当时那一剑已经要刺穿龙五的胸膛,如果没有任何意外,龙五也一定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
胡金袖深吸了口气道:“可偏偏出现了意外的情况,而是还是一种你没有法子预料的意外情况?而且这种意外情况就是秋横波?”
陈风点头。
他道:“是的,这种意外情况就是秋横波。当时我和龙五交手的时候都不知道有秋横波的存在,我们甚至不知道秋横波什么时候出现在那栋精舍,因此当我那一剑要刺入龙五胸膛的时候,秋横波出现了,秋横波挡在了龙五面前。”
胡金袖吸了一口凉气,众人也流露出了震惊。
半晌,风四娘问道:“秋横波为龙五去死?”
陈风点头:“是的,秋横波为龙五去死,倘若我那一剑要杀龙五,秋横波挡在龙五面前,秋横波一定已经死了,绝对没有任何意外,她已经死了。”他道:“换而言之,秋横波挡住我那一剑就是要替龙五去死,而且她替人去死,和其他人替人不死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
陈风慢慢道:“她是心甘情愿去死了,而且死的时候非常高兴,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解脱,她望着震惊愤怒惊恐的龙五的时候,眼中甚至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意,这一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她们没有问了,此时此刻她们已然明白秋横波和龙五之间除开夫妻关系以外,一定还存在一种极其复杂,外人难以揣度的关系,因此才会出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这究竟是什么关系,除开龙五、秋横波以外,又有什么人可以说得清楚呢?
但他们总算还是知道一件事:龙五的确败了,他不是败在陈风的手中,而是败在秋横波的手中。
龙五面对死,依旧非常冷静理智,可在面对秋横波死亡的时候,眼中却流露出了恐惧。
这才是陈风说龙五虽然败了,但败在秋横波手中的原因一样。
陈风有一句话是没有说出了,龙五虽然败了,但秋横波也已经败了,因为当秋横波瞧见龙五眼中恐惧的时候,秋横波眼中的恨意一瞬间也被喜悦取代。
可那一剑却没有要秋横波的性命,因此这一切又已经回到了原点。
龙五还是龙五、秋横波还是秋横波。
唯一一点不同,龙五和秋横波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而诡谲了。
——
石屋。
一间建立在漆黑甬道旁的秘密石屋。
石屋宽敞而明亮,陈设已经非常陈旧了。
玉罗刹走进了石屋,走进了这间已经来过了二十一次的石屋。
他瞧见了一个人,一个坐在石屋角落中的一个人。
那人盘膝而坐,一双眼眸犀利如闪电,他盘膝坐在石屋角落,可身上却流露出了极其可怕极其威严的气势,这种气势甚至可以和玉罗刹分庭抗礼。
男人盯着玉罗刹,半晌,又轻声咳嗽了一声。
他道:“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玉罗刹点头,淡淡道:“是的,已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