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经止住了,就算风还没有止住,陈风也是瞧不见风的,因为严实的窗户已经将风阻挡在了屋外,不过光还是照射进来了,细微的光。
陈风慢慢坐起身,将被子披在胡金袖的身上,已经开始在为自己穿衣服了,他还只穿了一件,一只小手已经搂住了陈风的脖颈。
“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
甜美愉快的笑声已经响起了,声音中甚至带上了种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这自然是胡金袖的声音,陈风不管承不承认也已经是胡金袖的男人了。
胡金袖坐直起身,在陈风的面前将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穿上。
华贵优雅的黑色丝袍已经穿上,胡金袖又已经成为了昔日的胡金袖了,她的面上除了一抹淡淡的春意,是什么人也瞧不出不久前她曾和一个男人做出了一切极其亲密事情的。
她望着神色尴尬甚至有些古怪的陈风,胡金袖轻笑了起来,她的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玩味与淡漠。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不过也只是今天是我的男人。”胡金袖说,“我一向不喜欢重复的事,你的滋味我已经尝够了,我知道我的滋味你是没有尝够的,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陈风望着胡金袖:“什么事?”
“你最好不要纠缠我。”胡金袖说:“你虽然是我的男人,只不过是个我已经失去了兴趣的男人。”
陈风苦笑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这似乎应当是我说得话,而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胡金袖道:“你认为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胡金袖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胡金袖自然是有资格说这种话了,只不过常人眼中瞧来,这种话都不应当是由女人开口说出的,但事实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说出这种话。
他们都是有这种资格的。
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认为女人是柔弱的,应当要为女人负责人,可事实上呢?在有些女人眼中看来,她们本就是独立的存在,她们并不愿意让男人负责,她们甚至可以比男人更早更冷静开口。
胡金袖似乎就是这种女人。
胡金袖走到陈风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张绝对并不算英俊的面孔,声音说不出的冷静随意,语气中还带着笑意:“现在你不应当再想其他的事情了,你应当思忖如何可以护住自己的小命,我曾经的小男人。”
陈风闭上了嘴,望着推开房门已经离开的胡金袖身影,将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穿上了。
昨天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可一觉醒来并没有太多的疲惫,反而因为那一战将这段时间的情绪疲惫全部消耗光了,如今他的精力充沛,思维清晰,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力量。
体力、精神、耐力、清晰的头脑,这些都是决定武者胜负的重要因素,如今陈风的这一切已经恢复了最巅峰的状态。
辰时,已是辰时。
今日是他和萧泪血决斗的日子,也是司马超群和高渐飞交手的日子。
大雁塔,慈恩寺。
司马超群提着一壶冷酒已经在慈恩寺下等了。
天才才刚亮,两侧的道路上还有薄雾,视线瞧不太原。
卓东来站在司马超群的身侧,他在把玩一把短刀。
短刀精光闪烁,这是把极其锋锐的刀。
卓东来的腰间也有剑,一把短剑。
剑身不过两尺一寸,剑柄也不过四寸。
这柄剑也闪烁着淡淡的光。
倘若有人仔细瞧刀和剑,就会发现刀和剑上的光芒竟然说不出的相似。
这一刀一剑本就是从一个火炉中打造出来的,他们之间自然就有一种非常奇特的联系,正如何卓东来和司马超群一样。
司马超群将就丢给卓东来,拔出了那把精芒四射的短剑,轻叹了口气:“这一战似乎是公平的一战。”
卓东来摇头:“我虽然并没有使用任何谋略计划,可这一战并不公平,朱猛的左手拇指已经被陈风斩断了,又加上这里是大镖局的地盘,而且今天又是清晨,我们都喜欢在清晨的时候醒来散步,朱猛喜欢在清晨喝酒,因此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似乎都已经占据了。”
司马超群笑了笑,道:“好像是的,不过雄狮朱猛已经成为了一只困兽,一只困兽在绝境的时候自然而然会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可以将人毁灭,因此从这方面来说,似乎他占据了上风。”
“原本应当是的。”
“只是原本?”
卓东来说:“只是原本。”
司马超群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他碰上了我和你。”卓东来说:“求生的**可以令人在绝境中迸发出可怕得力量,但他们遇上了我们这样冷静的人,而且我们拥有得也不仅仅是冷静而已,我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无论什么人都很难击败我们即便是雄狮堂朱猛和高渐飞也不例外。”
卓东来仰头喝下一口酒,热酒。
司马超群握住了卓东来的手,大笑了起来:“是的,他们遇上了我们,因此他们一定败了。”
卓东来点头,“是的,他们一定已经败了,我们一定会胜。”
无论什么时候卓东来、司马超群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身上总会有中克服一切事情的决心与力量。
自他们微末之中崛起,创立如今纵横南北几乎可以算得上名震关内关外的大镖局,卓东来和司马超群已经大小经过了三十余战了,他们曾面对过绝境,也面对过极其困窘的局面,可迄今为止他们都没有败过。
他们的身上总有中令人无匹相信的自信与力量。
过去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司马超群、卓东来都已经慢慢转过身,不再去瞧彼此,如今他们需要彻底冷静下来。
冲动、热血是不能提升实力的,只有冷静、智慧、果断,这些才能帮人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决断,取得胜利。
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岂非是冷静?
司马超群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高楼。
长安第一楼立在一片冷香园中。
已经冬日,梅花已经开出了花骨朵,而蝶舞者立在这一片梅花中。她立在高楼上,远远望着大雁塔外的青石长街。
她仿佛已经痴了,已经死了。
她的瞳孔都已经没有任何变化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蝶舞的眼中开始有了光,精芒。
视线最远处,她已经瞧见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她是不能不认得的。
那正是和她同床共枕的朱猛。
朱猛来了,朱猛真的已经来了。
蝶舞已经流泪了,悲伤的泪水?开心的泪水?担心的泪水?没有人知道。
卓东来不知道,司马超群也瞧不出,甚至蝶舞自己都不知道。
卓青也不知道。
此时卓青才到大风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