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比起长安更繁华。
因此陈风和胡金袖在长街上闲逛自然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累,不过并不算痛苦。
陈风不喜欢逛街,不过也并不介意陪胡金袖游玩一下,他一向都是个耐心极好的男人,对于这些他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有一点令他心情有些不好。
有人搭讪。
两个人逛街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搭讪的人,这本就是极其不愉快的事情了,何况这个搭讪的人不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一副和你非常亲切的样子,这点就令人不愉快了。
试想一下又有什么人愿意自己的风头被人盖过去呢?
一般的时候陈风是不太在意自己的风头是不是会被盖过的,可特定的时候他还是非常在意的,譬如此时此刻在胡金袖面前望着那个一脸惊喜的英俊男人面前。
胡金袖似乎根本没有瞧见陈风的表情,笑得非常愉快的朝着那个人走过去,那一双眼睛忽然变得娇滴滴的,简直就如一汪春水,不过她才走了两步,陈风的身影就已经挡在她和那个英俊儒雅的青年人中间。
陈风面上瞧不一丁点情绪,望着英俊儒雅的青年:“你和她很熟?”
这句话自然不是问胡金袖的,陈风很少会有如此冰冷淡漠得言语对胡金袖说话,特别是在那一夜以后。
虽然大部分男人和女人睡觉以后,男人都不太在意,而女人在意,可有时候男人也是在意身侧的女人的,陈风就是这种男人。
但胡金袖偏偏开口。
她望着冷酷中带着肃杀之气的陈风柔柔道:“侯公子以前曾帮过我几个小忙,我和他算是朋友,只比你逊色一点的朋友。”
陈风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胡金袖的话,可他的眼中令对面的英俊的青年感觉一股心凉的冷光:“侯公子?难道阁下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微笑点头:“如果没有第二个侯希白,那就是我。”
陈风视线盯着优雅从容的侯希白仔细打量了一遍,他的眼睛就如千万根针刺一样,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侯希白也都有些想要退避三舍。
可他还是没有后退的,侯希白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他的视线停顿在青年腰间上的那把八面汉剑的时候,心神一震,一个名字如闪电般在脑海中浮现。
他又瞧了瞧忽然温柔如水,眼含玩味的胡金袖,面上露出了苦笑之色。
侯希白往后退了一步,现在他基本上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他拱了拱手刚要开口就被陈风给打断了。
陈风已经收回了锋锐如利剑的眼神,一种非常沉静的态度语调淡淡道:“没有见到侯公子以前,我原本还想和你做朋友,可如今见到大名鼎鼎的多情公子侯希白,我只能请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离开。”陈风望着侯希白:“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至少在我和胡大小姐在一起逛街的时候我是不想见到你的,我甚至不想见到任何人,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陈风的话说得非常明白,侯希白又本事笨蛋如何不明白呢?
可胡大小姐似乎不明白。
胡大小姐竟然从陈风的身后跳了出来,笑容甜如蜜糖,用一种令侯希白都失去魂魄的声音柔声道:“侯公子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茶?”
侯希白往后再退了几步。
他和胡金袖虽然只是见过几面,可对胡金袖也是非常了解的,迄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身轻如燕胡金袖以这种口吻对他说话吗,如果是平时他一定是非常高兴甚至遐思万千的,可如今侯希白只想立刻离开。
陈风摇了摇头,他也不再废话了,拉着喜欢招惹是非的胡金袖胡大小姐转身就走。
陈风的轻功造诣本就绝高,胡金袖更是以轻功名震天下,两人一踏步,几个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侯希白的视线中。
侯希白原本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没有机会说了,他只能摇了摇头,走进了一间小小的茶楼。
茶楼并不大,而且位置也不是太繁华,侯希白遇上胡金袖等人以后走了半晌,才出现在茶楼。
他走进这间非常精致,格调非常高雅茶楼的时候,茶楼竟然没有几个客人。
而且三个围坐在一起的客人竟然没有喝茶,而是在喝酒。
在茶楼中不喝茶而喝酒,这本就是非常稀奇的时候,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是茶楼中还有各种各样的美味菜肴。
这些菜肴的食材虽然并不稀奇,只不过平常人家都可以弄到的食材,可菜肴的水平却已经是极少有人可以及得上的了。
色香味都俱全。
可这也绝对不是令人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面对如此每位佳肴,坐在桌前的三位客人竟然还能心如止水的喝酒,而且还能沉默不语。
侯希白已经不能不说声佩服了。
他满脸愉快笑容的向着那桌客人走去,三个客人自然也不是瞎子,他们也自然是瞧见了侯希白的,眼中也发出了愉快的笑意,其中一位穿着宝蓝色长衫,瞧上去说不出优雅说不出潇洒的青年人脸上的笑容最令人迷人。
侯希白见过许多人笑,有非常英俊的青年公子,也有睿智的儒生学者,也有挥斥方遒的大家,当然还有许多非常美丽的少女,可这些人的笑容却没有一个可以和眼前这名青年的笑容相提并论。
青年的笑容仿佛带着一种死的魅力。
一种即便是去死了,也甘之如饴的快活。
这种魅力简直已经无法用人类的魅力来形容了,或许只有诸天神魔才能有这种非凡奇妙的魅力。
可眼前的人不是诸天神魔,而是人,一个非常传奇的人。
侯希白不是来喝茶的,而是赴约的,赴一个即便是掉了脑袋都非常愉快的约定的。
陈风拉着胡金袖的手走了一段路立刻就往回走。
胡金袖笑吟吟望着陈风:“你刚才似乎已经吃醋了。”
“不是。”陈风道:“而是我已经吃醋了。”
他望着胡金袖眼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我实在不想瞧见你对侯希白笑,因此我必须拉着你走。”
他说得很冷静,牵着胡金袖的手也走得非常从容。
胡金袖不喜欢被男人牵着,她不喜欢被人束缚,可这次胡金袖居然没有挣扎,而是望着陈风:“可你现在似乎是追踪侯希白的。”
陈风道:“是的,因为我想瞧一瞧侯希白要干什么。”
胡金袖望着侯希白已经消失在小巷中的身影,道:“你难道已经不在乎侯希白那样瞧着我了?”
陈风在小巷前停下了脚步,望着胡金袖淡淡道:“我当然在乎,因此我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
“如果他成了瞎子自然没有法子再那样瞧你了。”
胡金袖笑了更愉快了,她加快了步伐,一只手非常愉快的搂着陈风的脖子,整个人仿佛就如用树袋熊吊在陈风的身上一样。
陈风也不介意,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背起胡金袖,朝着小巷子走去。
胡金袖躺在陈风的肩膀上,轻叹了口气:“堕落了。”
——但她真喜欢这种该死的堕落,有个人靠着其实也很不错嘛,嘻嘻!
胡金袖望着阴郁的天空,这一刻阴郁陈冷的天空仿佛都变得格外明亮温暖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