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者望着宋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麻衣老者重重叹了口气:“我错了,我实在不应当找上你,你实在不应当做这种事情,你不是我们这种人,你的心中有天下的苍生,你将你这一生都奉献于你的事业理想了。”
宋缺抬起了头,他已经不是天刀,可他的眼神还是非常坚定,他还是宋缺,还是宋阀阀主宋缺,江湖上下叱咤风云的风云人物。
宋缺望着麻衣老者:“你的确不应当找上我,可你偏偏找上我了,我甚至怀疑如今这一切似乎都是由你策划的。”
麻衣老者有些诧异:“你认为是我策划这些事的?”
宋缺冷冷淡淡道:“似乎在你的手中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一直都想知道破碎虚空这种事情是不是存在,你借助我和陈风的交手岂非已经知道存在破碎虚空这种事?”
麻衣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你说得很对,可一点错了,我根本没有策划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也不是我可以策划的。”麻衣老者说:“我唯一做得事情也只不过是在推断出你和陈风一定交手以后从洛阳赶到了这座小小的山神庙而已,这一趟没有让我失望,看来世上真存在破碎虚空这种事情,也便是说除开我们这一方世界以外,还可能存在第二个世界。”
宋缺盯着麻衣老者,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人如同将一件事情习以为常了,那自然不会惊讶。
宋缺就是这样的。
他实在已经不用惊讶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破碎虚空这种事情。
宋缺:“我也曾和你交手,为何我和你之间没有法子产生破碎虚空的效果,但和陈风交手却产生了?”
麻衣老者淡淡一笑:“这其中有许多种原因,其中最明显的原因自然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之间存在不了那种互相冲撞的力量,因此自然是没有法子将这两种力量聚集在一起,从而生出撕裂虚空,破碎虚空的效果,除此之外还因为你。”
“我?”
“因为你虽然被成为天刀,可你的心不在刀上,你的心不纯粹,因此你的刀也不纯粹,可这次你和陈风的交手,我瞧见得不是陈风和你。”麻衣老者:‘我瞧见得是一口天剑以及一口天刀,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存在、生死、胜败,因此你们这一次的交锋不但是武功上的交锋,甚至灵魂上的交锋,这种交锋往往可以产生一种难以揣测的奇妙力量,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力量打开了这种击碎天地枷锁。’
麻衣老者神情非常郑重。
这些话语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可无论任何人瞧见麻衣老者说出这一番话,也只是会惊叹,质疑,而不是全然不信。
这些话语虽然不可思议,可麻衣老者说得有理有据,没有法子反驳。
宋缺望着麻衣老者,他没有反驳这些答案,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而且这些也并非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刚才这一战你都瞧在眼中?”
“应当说没有什么人比我瞧得更清楚了。”麻衣老者看穿了宋缺的心思:“你是不是想问我陈风为什么消失?去了哪里?”
宋缺没有否认。
麻衣老者淡淡一笑:“或许和你料想中不一样,陈风虽然在你的眼前消失了,可并未到第二界,刚才你们的交锋虽然已经破碎了虚空,可也仅仅是击破了虚空,但其中的力量依旧难以将一个人送入第二世界,刚才虚空破碎的确导致了非常奇妙的事情,而这奇妙的事情只不过是陈风发生了空间横移,至于陈风具体到了什么位置,除开陈风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能明白。”
麻衣老者眼中闪过了一抹炙热的光:“或许你们的力量再大一些,你们跨越的或许不是空间,而是时间了,或许跨越的是时空位面抵达理论中的第二界。”
宋缺望着麻衣老者,他实在没有法子将这位麻衣老者当作同类,这已经不是人了,至少人是绝对不会如这位麻衣老者如此疯狂如此博学如此冷静如此炙热。
麻衣老者忽然冷静了下来,望着宋缺淡淡一笑:“你们并没有打破虚空或许还存在一种原因,那就是我们现在处在的这片天地力量实在太强盛了,因此你们难以击破虚空,达到真正的破碎虚空,如果我们可以寻到这片天地的薄弱点,在哪里以武道交手,或许真可以抵达第二世界,甚至打开世界与世界间的空间局限也不一定。”
宋缺没有说话了,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如今他只有走,只有离开了。
麻衣老者望着宋缺的身影并没有阻止,他知道有些事是阻止不住的。
你可以杀死他,但阻止不住他的要走的路。
麻衣老者望着夜帝夫人。
夜帝夫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她一直都在听麻衣老者和宋缺对话。
麻衣老者望着她,夜帝夫人也没有开口,神色平静淡漠。
麻衣老者开口了:“现在你是不是明白我要做得是什么事了?”他的神情语气都非常柔和。
夜帝夫人点头:“我明白。”
麻衣老者道:“你是不是愿意研究这种事?”
“当然愿意。”夜帝夫人淡淡一笑:“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求的,可以和一个疯子去探究一些这种玄奇的事情自然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麻衣老者望着夜帝夫人,他瞧了夜帝夫人一眼,随即就已经转过身,淡淡道:“你不用问了,我就是向雨田,你丈夫曾向你提及的那个神秘人。”
夜帝夫人叹了口气道:“果然是,看来我的以后可就有趣了。”
陈风来到了一方他没有想象过的奇妙世界,他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山神庙,因为四周根本瞧不见山神庙。
四周虽然也是雪地,可陈风依旧可以闻到花香。
但这里是哪里,陈风不知道,他甚至根本也想象不出。
他不用想了,因为一道白光闪过,他就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