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魔女的交手。
陈风、白小楼不是没有瞧见过婠婠、师妃暄的交手,就在刚才她们已经瞧见两人的交手了。
两人的交手瞧上去根本不算是交手,而是一曲非常优美绝伦的舞姿。陈风曾瞧见过天下第一舞者蝶舞的舞姿,他也没有法子不承认,即便是蝶舞的舞姿或许也未必是比得上婠婠、师妃暄两人的舞姿的。
她们的舞姿千万变化,而且每一变化都可以感觉那种距离死亡极近的魔力,仿佛下一刻就是死亡,而在死亡之前又在下一刻远离死亡。
蝶舞的舞姿美腿的确算得上天下无双,可这种离死亡神秘而悠远的感觉,却是天下任何人的舞姿难以相提并论的。
可如今这次交锋并不一样。
婠婠、师妃暄也已交手,她们交手的动作幅度以及出手之惊艳,是绝对不逊色刚才的交锋的,但这种交手和刚才的交手有着极其本质的区别。
这次的交锋无论时婠婠还是师妃暄都并没有离开椅子,她们出手如飞,可身子始终挨着椅子,显而易见这次撄锋绝非是生死相向的对决,
可偏偏在陈风、白小楼、原随云等人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她们已经瞧见师妃暄、婠婠的交锋招招都已不离对手的性命于方寸之间。
陈风望着师妃暄,他看见师妃暄竟以木筷为剑锋,应付婠婠一波又一波如潮水巨涛,变幻莫测的攻势。
招式之间已显现出一套极其高明的剑法以及极其高深的剑法境界。
婠婠也是不逊色的。
她以双掌为变幻的兵刃,时而为钢刀时而划指剑时而又如飞针,这一双手似乎可以变化无穷的兵刃,而双手挥舞瞬间,便亦可以变化七八种离奇诡异的招式,未至最后关头,绝没有任何人知晓她施展出来的是何种招式。
师妃暄、婠婠你来我往,两人中心竟然形成了一种非常莫名的力量,无论任何人靠近都可以感觉到那极其神秘的力量,此刻外面飘进的一片叶子碰到那种力量竟然直接被弹开,化为齑粉。
这种力量瞧不见摸不到,可并非不存在,而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陈风望着师妃暄、婠婠的这场慈航静斋、阴癸派对决,这两人施展出来的招式几乎连他都难以认出来了,招式之繁多已算得上平生之罕见,招式之精妙他也极少瞧见,只不过以他的眼光来瞧,这场对决绝对算不上最可怕最奇妙的对决。
白小楼亦有如此感觉。
他相信倘若由他和陈风交手。
一人出刀,一人拔剑。
他们两人几乎可以在瞬息之间分出胜负甚至与生死。
这场撄锋的结果,即便他们自己也思忖不出。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道青光。
青光撕裂虚空,直戳正在撄锋的婠婠、师妃暄。
三股力量几乎同一时间相碰。
婠婠拍出双掌,人与椅子向后飞退七八步,才止住,师妃暄手中的木筷瞬间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这毕竟是极其寻常的木筷,又如何能承受如此浑厚的内力以及持续不断的交锋呢?
一根完好的木筷直接就化为齑粉,坠落,随风飘散。
师妃暄收手,笔直坐在椅子上。
那极其锋锐的清光也一瞬间消失,谢晓峰、慕容秋荻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跃进了厢房。
陈风有些诧异望着慕容秋荻那飘逸的身法,他以前是知晓慕容秋荻的武学造诣极其非凡的,近两年来慕容秋荻的武功似乎又有极大的提升,愈发深不可测了。
慕容秋荻微笑对视了陈风一眼,直接就走到陈风的身后。
她没有说什么,可无论任何人都可以瞧得出她动作中的意思,陈风原本想说什么,可一切话语都已经道不出口了。
婠婠已经站立起身,微笑望着师妃暄,轻轻拍了拍手,叹道:“妃暄妹妹,你可骗得我们好苦啊,这次你与宁道奇、大悲禅师携和氏璧来长安,根本并非是以和氏璧而拥立未来之主,明日之明君,而是为了助靠山王杨林以及那位神秘的神侯一臂之力,看来你们慈航静斋还并未对大隋失望啊。”
师妃暄神情无波,望着面前这位阴癸派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传人,淡淡道:“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并非大隋之天下,更并非是世家门阀之天下,谁若可以化解天下纷争与干戈,慈航静斋一定会全力辅佐。”
婠婠眨了眨眼,俏皮望着师妃暄:“倘若我们魔门若有这个本事呢?”
师妃暄不假思索:“慈航静斋自然也当抛弃嫌隙,全力相助,只可惜如今的魔门内部都还未定,自顾不暇。”
婠婠已经不由开始有些敬重这位几乎和自身同龄的慈航静斋当代传人了。
她是不能不承认的,这份豁达冷静,整个魔门上下寻遍了也寻不出几人来。
此时此刻婠婠、师妃暄谈论的事情几乎已经算得上如今长安古城上下最关键的秘密了,但白小楼、谢晓峰、陈风、原随云以及慕容秋荻,竟然都没有半点反应。
似乎这个秘密本就司空见惯,似乎这个秘密早在他们也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厢房一瞬间忽然无匹安静。
天地在这一瞬间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乞丐客栈。
乞丐客栈在长安古城的一处非常僻静的区域。
这里蕴藏着所有乞丐最大的秘密,也是所有乞丐心中最温暖的地方,这里等同于他们的家。
无论什么人都希望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哪怕是破破烂烂的乞丐也一样。
他们也都是希望可以回家的。
可如今戌时已过半,他们都在乞丐客栈外面徘徊。
他们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为什么不回家呢?
很快,年纪最大的乞丐眼睛忽然已经亮了,沉声道:“来了。”
一位老者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这个一点也不肮脏的乞丐客栈。
可非常奇怪,这些乞丐明明都在等他,看瞧见这位头上已经有不少白发的老者,竟然好像不认识一样,他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竟然没有任何人朝着这位青衣老者身上打量一样。
老者后背斜插着一口古剑,腰间挎着一口包裹。
他就这样非常自然的走进了乞丐客栈,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间乞丐客栈,或许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