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
一个人。
——赦天琴箕。
赦天琴箕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至少对陈风来说有一种非同寻常魔力。
温柔、王小石诧异。
——陈风的面色居然已变了。
即便面对武学造诣已是天下之巅峰的关七时,陈风的面色也没有变过,可此时他的面色居然已开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有魔力的不是赦天琴箕这个名字。
而是赦天琴箕这个名字后面代表的深刻含义。
中年人笑得如飞鸟清风,潇洒随意。
“你的判断没有出错,我来自那个地方,不过并非是为了寻你麻烦而来。”中年人:“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在请我帮忙?”
“是的,我在请你帮忙。”中年人:“这世上唯一还能让我信任的人,除开你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了,毕竟你是少数几位知晓我们秘密,但有在天下间行走的人。”
“你可以提出任何交换条件,或者交易。”中年人:“只要我可以答应,我是一定不会推辞的。”
“我相信你的话。”陈风:“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可以问,无论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只是你希望在这种时候问我?”
空中飘荡着花香,可这并不是赏花的时候,陈风也没有赏花的心情,两双比剑还锋锐的眼睛灼灼盯着。
似乎要刺穿陈风的心脏,寻出秘密。
陈风神情自若:“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隐秘,也根本不用隐藏。”
中年人微微一笑,长身而立,更加飘逸出尘。
可温柔、王小石却已感觉说不出的危险。
一种冥冥之中存在的危险。
——中年人看上去仿佛没有一丁点攻击力,可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倘若这位中年人要出手,他们就将如关在笼中的猎物一样,断然没有脱身的可能。
这并非胡乱的推断,而是极其正确的武者感应。
他感应得比温柔、王小石还要强烈一些。
那种危险的确来自这位飘逸出尘的中年人身上,而且准确来说,是可怕至极的剑意与杀机。
这人也懂剑,而且剑法造诣似乎比昔日的魔夜听剑还要可怕。
陈风不去想,已开口问。
“这个忙困不困难?”
当然是中年人口中的忙。
“并不困难。”中年人:“我又不是让你杀人,也不是让你自杀,这个忙对于你来说并不算非常困难,我只是想让你找人。”
“找人?”
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悔恨瞬间弥漫。
一瞬间又已消失。
随即是一种冷静甚至冷酷,但一瞬间又已风轻云淡。
电光火石之间,中年人的气质竟然几次三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极其明显。
正如阴与阳、正与邪、善与恶,彼此对立。
这种气质绝对不可能存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更不应当在一瞬间出现,可偏偏就已在中年人身上出现了。
咽喉已有锁链。
这一瞬间,温柔、王小石感觉脖颈上的锁链又紧又松,来来回回,心脏都似已跳了出来。
人也似乎在那一瞬间差点死掉。
温柔、王小石后退数步。
陈风盯着又已恢复淡泊风情的中年人,神色自若,并未有变化。
刹那肃杀,忽然又已消弭。
温和如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要找的这个人,你并不认识。”中年人:“不过他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准确来说我是因为它的缘故,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一界。”
这其中必然有不少曲折离奇的故事。
温柔、王小石心中惊诧,可没有问。
——这人似乎也并非来自于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甚至第三世界,而是来自于天外?
惊涛骇浪。
可陈风平静无波。
“你肯定他已来到了这一方世界?”
“是的。”中年人:“他若不曾来到这一方世界,我现在应当已经想方设法离开,而不是来这里见你。”
陈风沉默了。
半晌。
他才开口:“你从帝王谷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是从帝王谷来,为何不去见帝王谷谷主萧王孙?”
“至少在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得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多一些。”
“你说得不错。”任平生:“若论对这一方世界的了解,似乎也只有邪帝向雨田才能和他相提并论吧,只可惜我即便有心想要去找萧王孙,也已不可能了。”
“哦?”
“你知不知道萧飞雨?”中年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之色。
一种不好的预感心中涌现。
“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能不知道。”陈风并未瞧温柔的神色变化,望着中年人:“你见过她?”
“前些日子我在大宋边界见过她。”中年人:“他也已来到大宋国土了,而且正是为了找你而来。”
“因为萧王孙?”
“是的。”中年人:“第三世界出现在帝王谷,帝王谷就已不复存在,而萧王孙也在第三世界出现不过区区数个月,也已经消失了。”
“消失?”陈风皱起剑眉:“迄今为止萧王孙还未出现?”
“没有。”中年人:“萧王孙迄今为止还未出现,不过有一个本应当死去的人,偏偏出现了,而且还活着。”
“什么人?”
“创造出夺命十五剑的人。”中年人叹了口气:“夺命十五剑真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那毁灭的剑意,恐怕已是剑法之中的极致。”
陈风不过说话了,过了半晌,才伸手指着马车。
“阁下还有没有事?”
“我可以和你同行。”中年人:“毕竟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我还必须告诉你。”
马车又已经启动了。
这一次多了一个人。
温柔不说话,也不拔刀。
她也已经感觉这件事非同寻常。
她只是在一侧静静倾听。
陈风、中年人又已开口了。
陈风:“你要我找的是什么人?”
“你知不知道红尘雪?”
陈风冷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
“什么人?”
“行者任平生。”
中年人笑了起来,深深瞧了陈风一眼,叹道。
“看来赦天琴箕的判断果真不错,你对我们哪一界的了解,似乎已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中年人:“我真好奇你到底有着怎样神奇的经历与身份。”
“你是任平生?”
中年人微微一笑:“是的,我是任平生,我要找的人就是我的侄女红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