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虞城帮她把被子捡起来，刚替许攸攸盖上，坐在床边的付奶奶突然严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并且再三强调付虞城一定要如实做答。
见付奶奶态度这么认真，付虞城正色，“奶奶，你问吧。”
付奶奶的脸上略有落寞，目光悠远地看向远方，嗓音微凉“虞城，如果奶奶和攸攸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
付虞城：“……？”
……
第二天早上，许攸攸听付奶奶说起昨晚上的事，一口水毫无保留地喷了出来，“那付虞城当时怎么说的？”
付奶奶得意洋洋，“你自己问他呀。”
许攸攸看了一眼不远处忙的双脚不着地的付虞城，默默摇头。
还是算了吧，她怕一会再让付虞城给砍死。
“哦，对了，奶奶你刚刚叫我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事吗？”
“瞧我这记性，”付奶奶一拍脑门，坐直了身子，凑近许攸攸附耳轻语，“攸攸，我怀疑你爷爷这一次的车祸，是背后有人在操控。”
“怎么说？”许攸攸原本因为醉宿而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那张车祸报废的车辆，我让管家送到修车厂处理，那里的人告诉我们，修车的时候，发现这张车的刹车系统被人改装过。
这件事情挺复杂的，你爷爷他平日里性格本来就要强，得罪的股东多，竞争对手也不少，你二叔他们也不是个好的。
报警的话我们这边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害怕打草惊蛇，奶奶想了好久，还是只把事情告诉你和虞城。还麻烦你和虞城幸苦一些，能看出什么眉目来。”
许攸攸大脑有些当机。
你说她这个人平时虽然是会耍点无赖吧，但也没有那个能力接受这么重要的任务啊。
但现在眼前的老人恳切相托，她也没法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最终，她只是轻拍着付奶奶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奶奶，我一定会尽力配合付虞城的。”“查明付爷爷车祸真相”这个任务，就这样落在两人的肩上。
可偏偏付虞城最近又正是忙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许攸攸连想找他商量一下，都无从下手。
算了，还是自己先撸撸头绪吧。
说起来，她从早上刚接到付奶奶任务后，由于下午就被节目组叫去比赛了，一直没有来得及抽出神来细想。
付奶奶说，付爷爷那天早上的车有问题，说明做手脚的人已经笃定付爷爷当天会去坐那张车了。
又或者，他对付爷爷出门可能要坐的车……都动了手脚？
不过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小，因为这样不仅麻烦，被发现的风险性也很大。
但保险起见，许攸攸还是找付奶奶悄悄联系了那个不久前检查出付爷爷车出问题的修理工，让他现在过来付家老宅的停车场里检查一下。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趁着付奶奶接人，许攸攸以打算挑一辆车开出去散心为理由，找管家拿了宅子车库钥匙。
去车库的路上经过花园，见池塘里汪着水。
玉月落在池子里，任人打捞。
许攸攸不自觉停下脚步，俯下身子，伸手穿过池边的防护栏，去触碰水中月。
那银盘一着了指尖，便圆了又碎，碎了又圆。
许攸攸望着水中的波纹，心境便也随着这满池稀碎的月光忐忑了起来。
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搞定这件事。
这事整的，怎么的也得请个私家侦探吧？
但是那玩意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没有联系渠道啊……
有点心慌……
阿门，愿池塘神保佑她。
这样想着，许攸攸压下心中的焦灼，扶着木质的防护栏缓缓站起身来。
正转身欲走，突然有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旁，幽幽来了一句，“你在这干什么。”
“我cao，”许攸攸被吓得站不稳，压在防护栏上的双手微微用力，一根可怜的木头当即咔嚓一下就让她给拽下来了。
许攸攸无语，捏着手里的木头看向旁边人，四目相对，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大佬？你怎么会在这？”见来人是付虞城，许攸攸松了一口气，说完想了想，又心虚地添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这玩意我没用力，说真的，你们家这防护栏该换换了。”
“奶奶说你在这边，让我过来帮你，”三言两语解释完自己的来意后，付虞城看着她手中的木棍，话锋一转，“这是进口的铁烨木。”
许攸攸无情嘲笑，“就这质量还进口的铁烨木呢，你别不是被骗了吧。”
付虞城没理他，“关于赔偿问题……”
“别吧大佬，我和你的关系，还用说这些话吗。”许攸攸连忙打断付虞城，顺带着将手里的断木头塞到他手里。
付虞城不为所动，“一万。”
“不是，大哥，我们是夫妻。”许攸攸不可置信。
“两万。”
哦我的上帝啊，这都是些什么事？
许攸攸颤抖着声音再次确认，“合法的哪种哎，你真要这样？”
付虞城毫不留情，“五万。”
许攸攸替自己顺了一口气，无语凝噎。
“是是是，赔钱赔钱，我赔钱。”
于是她把手里的断木块搭在防护栏上，重新站定，偷偷往付虞城那边瞄了一眼，正色道，“你最近……很忙吗？那个……付奶奶和我说了车祸的事情，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许攸攸有些忐忑，“嗯，我现在叫了人，打算现在先去车库看一眼车库里车的状况，然后再排查一下车被损坏的大概时间……”
许攸攸思如泉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自己的想法后，现在明明是自己问别人的想法，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于是许攸攸停下来问他对自己提议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付虞城了然，顺着她的思路给许攸攸指出了一些误区，两人商定好后，一同前往付家老宅的车库。
付奶奶和修理人员还没有到，偌大的停车房里只有许攸攸和付虞城两个人。
许攸攸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付虞城增进一下感情，于是脑子一抽，恶向胆边生，抬肘拐了拐正开车引擎盖的付虞城。
“大佬大佬，我最近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你看我还有救吗？”
付虞城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嗯？”
“人家最近见了大佬，总会心跳加快，手脚发麻，神经错乱，”许攸攸一面说着一面想伸手去揩付虞城的油，结果被无情地拍开。
许攸攸讪讪，依旧一面继续和他介绍自己的病情，一面朝对方伸出自己的咸猪手，“大佬，你说我这是什么症状。”
付虞城好笑，“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许攸攸一顿，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继续不要脸的缠上去，“大佬大佬，你说我这是不是要恋爱的前兆啊？”
“你这是变成女流氓的前兆，”付虞城无语，转身用手指点着她的眉心，制止许攸攸继续乱动，还顺带着拉远了和她的距离，“你要再像这样就出去。”
“哦——”
许攸攸拖长了声音。
呵，不解风情的狗男人。
她站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了防止许攸攸添乱，付虞城让她随意找一辆车，进去坐好了等人来。
许攸攸乖乖听话，得了任务后就径直拉开他正在捣鼓的那辆车隔壁车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手机翻的无聊了，她便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贴着玻璃看付虞城检查车内情况。
许攸攸倒是没想到他还会做这些，毕竟印象里的高位者，不是都安安逸逸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下属挥斥方遒的吗？
不过没等许攸攸想出结果来，付奶奶就带着修理工进来了。
许攸攸连忙跳下车去迎他们。
“如果要把车库里爷爷常用的车都检查一遍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许攸攸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车，让付奶奶指出了要找的车辆，回头问修理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