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知道？”
又是那种幸灾乐祸的调调，许攸攸真的是看倦了。
“看来他没有告诉过你真相吧？原来……你在他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是是是，正如你所想可以了吧？
许攸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得不到预料中的反应，这个妹子就消停了，继续对她提问，“你知道你是谁吗？”
许攸攸眉心一跳，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道，您继续。”
对方似乎十分喜欢许攸攸这个反应，捂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个游戏人物，怎么样，好不好笑？”
游戏人物？
这又是什么意思？
话说回来，您不觉得您笑的过于猖狂了吗？
好半天，这个妹子终于缓过神来了，又开始问她，“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大姐，话能一次性说完吗？
这姐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许攸攸忍无可忍，“你很喜欢这样的疑问句？你觉得你很幽默？”
对方却没有理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说着。
“我是许攸攸。”
像是怕许攸攸听不清楚一般，这姑娘又强调了一遍，“我才是许攸攸。”
对方才是许攸攸，那她是什么？
许攸攸愣住了，又听这妹子继续丢出几个重磅炸弹。
“至于你，虽然是个游戏人物，但其实认真算下来，只是我投射到游戏里的意识的一部分。”
“许攸攸，许攸攸，”对方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语气让人捉摸不透，“怎么样？我的名字，你用着还舒坦吗？”
如果
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个姑娘，姑且就先叫她“许攸攸”吧。
这个“许攸攸”的意思，是在告诉她，她以为的“现实世界”，其实只是个游戏世界。
而她之所以叫许攸攸，只是在用自己对面这个姑娘，也就是“许攸攸”的名字。
这姑娘说自己只是她意识的一部分，大概也就可以理解为，自己只是她精神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一个人格。
就像类似于精神分裂患者一般。
想到这里，许攸攸心中骇然，对于这个自称是“许攸攸”的姑娘口中的话，下意识是不相信的。
“你……你在开玩笑对吗？你在耍我，是不是？你只是想说出来骗我，看我震惊，看我扭曲发疯，对不对。”
“许攸攸”看见她的反应，笑的更欢了，怜悯般地伸手抚上她的脸，语气森然，“果然终究还只是我的一抹意识，你的思想，也未免太过单纯简单了？
真相就摆在你面前，如今死到临头了，却还以为我只是在骗你。”
对方说着，凑近许攸攸的耳侧，附耳轻语。
“你可知道，你被创造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你又知不知道，你有了接近付虞城的机会，也是因为我？”
“许攸攸”说完，退回了原位，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许攸攸表情。
见她仍是神色呆滞，有些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加大剂量。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附于我才有的，却都不是真正属于你，只是一串虚假的数据，你清楚吗？
呵呵，一件因为主人需要才被创造出来的附庸品，居然还妄想翻生做主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平日里付虞城低沉好听的声音，此刻配着对方讥讽的话从口中出来，犹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在许攸攸的耳边缠绕上来。
许攸攸勉强压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干涩着嗓子问对方，“那……我存在的意义呢？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抽出你的意识，放到游戏里来？”
“意义？”“许攸攸”同情地看着她，“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是得告诉你，是谁创造了你。”
许攸攸正了神色，等对方开口。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昏迷不醒，”“许攸攸”开始缓缓地解释起现实世界的状况来，“付虞城为了唤醒我，所以才做了这个以陪伴和成长为主题的游戏。
而你，就是他为了唤醒我而在游戏里投放的意识原型。”
也就是说，许攸攸是付虞城为了唤醒现实世界昏迷不醒的“许攸攸”，才被做出来作为引入“许攸攸”意识主体的载体。
“为了唤醒我，他自然是要带着你，把我之前的经历做成回忆塞进我的意识里。
而我，则是带着我的意识，重新一点点经历之前和他成长路上的一点一滴。”
如果真如“许攸攸”所言，许攸攸真的只是个游戏角色，那么她拥有“许攸攸”记忆的原因，也就可以根据这些来解释了。
“许攸攸”说完以上这些情况，新低头看着许攸攸，眼中的怜悯更甚。
“所以，你所以为的自己经历过的一生，不过是从我的人生里偷来的记忆。”
许攸攸低下头，没说话，紧握成拳的指尖攥的发白。
两人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哦对了，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付虞城会突然出车祸成为植物人吗？”
许攸攸心头一跳，已然猜想到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却依旧想了解付虞城。
人生头一次，她觉得听人讲故事是如此的煎熬。
她顺着对方的意思问，“为什么？”
“自然因为我醒过来了啊。至于你？一个因为独立出来而产生自我意识的角色，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当然是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没有用的废物，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你出来见我了。
至于之后嘛……被检测出异常，扔进数据修复的漩涡里，这本来该是你最好的结局了。”
“许攸攸”说着说着，语气又开始恢复了一开始的漠然和刻薄。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借着梦境。再次把他拉进游戏世界里来？！”
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许攸攸”甚至用手掐着她的胳膊，言辞间透露出几分凶狠来。
“不过说来也有些好笑，我看着你把那些修复库里的零散数据当做宝贝一样记录的样子，着实太过愚蠢了。”
说完这些话，对方似乎也是觉得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了，轻舒了一口气。
随后，她气定神闲地躺回病床上，对许攸攸下最后的通牒。
“许攸攸，我不介意你在这个世界里，用着我的名字和身份活下去。
不过，既然作为游戏人物，你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以后你再胆敢借着梦境拉付虞城进来，就别怪我不对你留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