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惊天动地的行为,再加之付虞城的神姿秀俊,一度导致周围人在会议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依然对付虞城和许攸攸印象深刻。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把会议场外严肃的气氛烘托的跟演唱会现场一样。
然而还没能等到下午的合作进程推进,付虞城就病倒了。
樱桃似的红从他脸颊两侧气势汹汹地蔓延到脖颈下去,三十九度的高烧,整个人烧的直哆嗦,嘴里的胡话说个不停,一向冰封的脸透出几分脆弱的神色来。
许攸攸害怕他会被高烧折磨成傻子,心一横,和秘书两人抬着付虞城就往医院里送。
等一瓶针水点吊完时,付虞城的烧还是没有退,会议时间就快要到了。
秘书出去给合作方打电话说明情况,许攸攸留在病房里,走上前,正想帮他换掉头上的退热贴,却猝不及防地被拉住手,连着叫了几声:“妈”。
“哎呀!”许攸攸一惊,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
好一会,她才意识到付虞城还是意识朦胧,只好扭动着手腕挣了几下,没能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妈。”
付虞城又喊了她一声。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认的哦!不关我的事哦!
这样安慰着自己,许攸攸心许理得地应了一声,“嗳,乖儿子。”
话音刚落,旁边换药的护士立刻朝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她全都装作看不见,硬着头皮对付虞城哄道:“妈妈给你换退热贴,换了你就舒服了,听话,把妈妈的手撒开昂。”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许攸攸没想到付虞城会真的乖乖松开那只钳制住她的手,忍不住又从他精致漂亮的脸上揩了一把油,“乖儿子。”
付虞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床前的人面容极为熟悉,却又不似自己的母亲,只好疑疑惑惑地开口,“妈?”
许攸攸只见病床上的人睫毛扑闪扑闪,突然睁开双眸,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的她顿时心都化了,轻轻掐了掐他如玉的脸,急忙连声应道,“妈妈在。”
太羞耻了。
等许攸攸对上付虞城的双眼,敷药的手一僵,这才惊觉自己药丸。
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想拍开她在他脸上乱做的双手,却因生病乏力而没有成功,惊讶盯着她的问,“许攸攸?”
许攸攸呼吸微微一滞,顿觉空气都在替她尴尬,手里捏着的脸肉它突然不美了。
“我……说我在给你按摩排毒你信吗?”她愣楞地看着付虞城,磕磕巴巴地开口。
“你觉得呢?”付虞城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暴起,“乖儿子?好妈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被你逼的!
我这可是为你好!
这样想着,许攸攸突然觉得底气足了几分,扶着付虞城从床上直坐起身来。
“我看你角色代入的还挺适应?许攸攸,你是不是活腻了?”
“还没有。”许攸攸跟个小媳妇似的,乖巧地摇了摇头。
弱小,孤独,可怜,无助。
心疼地抱住聪明可爱,机智善良,勇敢无畏,天生丽质,霸气侧漏,邪魅狂拽,温文尔雅,智商超群,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自己。
半晌,见许攸攸头快垂到膝盖上去了,付虞城又挑了挑眉,突然生出逗弄她的兴致:“来自您付虞城儿子的亲切问候,感动吗?”
许攸攸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使劲摇头,“不敢动不敢动。”
……
许攸攸给付虞城当助理的第二天,付爷爷得了重疾,刚抢救过来。
平日里鲜衣怒马、矜贵骄傲的大佬,现在像只折了翼的天鹅,总是呆呆地拄着下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哦?你问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位爷就让她站在旁边啊。
大佬的姐姐付艺璇得知许攸攸成为他助理后,还让她平日里多关心和照顾着付虞城的情绪,毕竟付爷爷对他来说很重要。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让大佬的姐姐这样信任她,但也生出了些许使命感来,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根正苗红的商业之星消颓下去。
于是午休空隙时间,她鼓起勇气样付虞城桌上丢了瓶贴着便签的酸奶。
冰凉的触感惊得付虞城一愣,他打开瓶上粉红色的纸条,几行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人生是一场追求,也是一场领悟。不要畏惧失败;只要活着就必然要面对失败,除非你小心翼翼到仿佛一生都没有活过。如果这样,你的失败将来自于放弃生活。”
正在核对策划方案的付虞城:?
他抬头,却见门口办公桌上值班的许攸攸和另外几个助理正神色认真地阅读着书,便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结果下午,就在付虞城过目新文件的时候,又是一杯夹着字条的酸奶砸到他桌上。
付虞城展开纸条,又看到一段心灵鸡汤:“当逝去的岁月在我们的脸上刻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时,也许我们更应该学着如何让自己的精神变得更从容,如何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宽广,坦然,无畏。”
付虞城:??
方才的思路陡然被打断,他揉了揉眉心,勉强压下脾气,重新提笔,顺手扔掉了那瓶凭空出来的酸奶。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付虞城都会接受到陆陆续续酸奶和纸条,有时候是放到他桌上,有时是塞到他书包里,纸上的句子无外乎都是一些酸的掉牙鸡汤。
“梦想,请你晚一点实现。我想要更有资格拥有你。”
“不论今天多么痛苦难熬,明天都会如约而至,无论今天我多么彷徨迷茫,最终我都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诸如此类……
但是今天许攸攸没来得及作案。
因为她起床起晚了,只好把没写过字的酸奶慌乱中放了上去。
中午吃饭,许攸攸早早地冲出食堂,想着去办公桌上补完早上没写完的话。
于是她猫着腰,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正要把写着鸡汤的纸条和饮料偷偷放在付虞城办公桌上时,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等许攸攸惊愕地一抬头,发现对方却比她还意外。
“许攸攸?!”
“啊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快上来了?”许攸攸干笑着挠了挠头,迅速将两样东西往身后藏了藏,但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付虞城夺过她手中贴着纸条的酸奶,挑了挑眉,“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