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同事陆陆续续地上楼,门还大开着,有个和她共事的助理妹子还朝这边看了一眼,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许攸攸突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死不悔改,“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付虞城笑了笑,突然照着纸条念道:“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后有晴空……”
苍天啊,鲨了她吧!门外还有人呢……
“真不是我的,”许攸攸努力想了想,“是艺璇姐写的,你都不知道,艺璇姐最近看你状态不太好,特别担心你呢。”
偏偏这个时候,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付艺璇突然进门,“虞城,爷爷醒了,这会说想见你呢,我们晚上……”
说着说着,她这才发现两人正在拉扯,付虞城手中还攥着东西,于是兴致昂扬地凑过来。
片刻后,许攸攸被打脸了。
付艺璇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笑声去雷动,“哎,攸攸,写这些鸡汤送给他就是你说的好办法……唔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攸攸捂住了嘴。
“许攸攸?解释一下?”付虞城朝付艺璇看了看,又很快把视线转了回来。
许攸攸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是我写的。”
下一秒,看见同事震惊的神情后,她又急忙解释,“但是是艺璇姐说叫我开导你的,她说付爷爷对你很重要,让我开导你啊,不然没人开导你容易睹物思人,感怀伤春啥的……”
付虞城:???
她在说什么?
感怀伤春?
他?
“我最近经常在看文件的时候被你的酸奶打断思路。”
他淡淡地开口,像是在向她解释,又像只是随口一说。
许攸攸:“啊?”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憨批。
想想付虞城这几日一定忍她忍的很辛苦,她脑中突然想到一个画面,就是当付虞城再次接受到她的酸奶后,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往她嘴里狂塞。
然后一边塞一遍用扭曲的语气说道:“喝呀,喝呀!给我喝!你不是喜欢送人酸奶吗?给你喝个够!”
再然后,付虞城看着口吐白沫的许攸攸,终于大仇得报,奸诈地狂笑。
“许攸攸,攸攸?”头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许攸攸回神,看着付虞城清亮的眉眼,突然一激灵。
还好最终付虞城没有这么做,这就是她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的原因。
谢谢大佬不杀之恩!
……
许攸攸做上付虞城助理的第三天,她自己出问题了。
付爷爷大病初愈,大家为了庆祝,晚上在邀约着去医院看望他。
虽然和许攸攸关系不大,到名义上终归还是要去的。
下午的时候魏橙柔说公司那边有几个问题,需要她到场商量。
许攸攸去的时候,付虞城说会让管家赛车来接她,刚巧她对这座城市不太熟悉,便应了下来。
说实话,许攸攸有些紧张。
临近要走的时候,为了得体地见付爷爷,她在办公室换了好几套衣服。
等敲定下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
她高涨的热情一直持续到无意间发现周围道路越走越偏那一刻。
因为付虞城说是管家安排的,车牌号也确认无误了,许攸攸才敢上车的。
但看着路线越有越偏僻,她还是教练开始不安了起来。
装作无聊的样子,女主从包里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医院的路线,发现无论是那条规定路线,他们都偏出好大一截了。
心里寻思着正面刚司机的可能性,但这种想法在看到对方一胳膊的腱子肉后完全打消了。
许攸攸尽量稳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叫停了司机。
“能停一下车吗?我有一点内急。”
“好的夫人。但是这里不能停车,待会我会开着走动一会,夫人你要是解决好了就给我说一声。”
车内的后视镜里映出司机的脸。
他看起来还挺年轻,也不面生,大概真的是别墅里之前见过的,能答应她一个人下车解手,难道是有同伙?这么说付虞城家里出了内鬼?
但是平时她和付虞城的夫妻关系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他们把她带走图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女主应了他一声,为了不引起怀疑,只悄悄带了手机,把包留在了车上。
周围都是一片树林,她站在路边,看着车走的远了,这才扭头跑进树林,随后掏出手机定着位。朝着方才来时的路狂奔。
就这样度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这么漫长的时间,后面的树林被她越甩越远,越甩越远。
哈哈哈哈,还有谁能跑得过她?
还!有!谁?!
只是还没等许攸攸得意多久,路过一片田地时,许攸攸就被凸起的田埂绊了一跤,手机从手中飞了出去,以一个完美的角度落在田间。
好在不是夏天,田野里的水不深,但可能昨天这里下了雨,所以依旧是泥泞不堪的。
等许攸攸捞出自己手机的时候,电路板已经烧坏了,一个三千多的手机就此报废。
她抬头,迷茫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笑容逐渐消失,内心发出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人生三问。
第一三个问题她是清楚了,只是这第二个……
拿着破手机,循着记忆往回走了一小段,然后许攸攸就在剩下的交错复杂的十字路口中迷失了自我。
瓦格纳斯先生(编的)曾说过,当上帝给你关上一道窗时,他还会锁死你的大门,堵了你的下水道,封上你的通风口。
许攸攸现在就面临着这种情况。
她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身上没带钱包,手机放在家里,天空还渐渐阴沉,下起了小雨。
周围渐渐开始出现高大的建筑,但一个能躲雨的都没有。
天色见晚,街边亮起莹莹灯火,一片一片的,煞是好看。
原本万籁俱静的城市像是突然苏醒,不时有电视和说话声入耳。
许攸攸走的累了,再加之刚刚跑步时体力消耗过快,此时已经禅精竭力。
她将满是泥污的外套顶在头顶上遮雨,也顾不上地板是湿漉漉的,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许攸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过了多久。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雨下个不停,寒风阵阵,连平时活跃的雀声,入她耳后,都变得十分凄怨。
如果说许攸攸这边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那医院那边就热闹的多了。
即使说是一片笙箫,琉璃光射,也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