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此刻只想咬帕流泪,没办法,最终她还是恨恨的端着一堆礼物盒进去了。
“袁雅小姐,你座位在哪?”
幸得当时在贴吧发照片的人,并没有把她现在的照片贴出去,所以楼层里里的众人见陌生人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漠然的低下头去。
“就在一组最后一排靠里面那里。”袁雅朝自己的位置上指了指,然后又问起话来,“话说你这个,和付总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呀?他说家里不缺这些东西,真的不是在逞强吗?”
“那你就真的想多了,他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去,生怕自己吃不出病来去住点院把钱给花了。”
许攸攸夸张的比喻着,而后又半真半假地叹了叹气,“害,有钱人的日子呢,就是这么枯燥而乏味。”
“啊,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已经把消息发散出去了,我想帮帮付总,所以……”
wtf?!
许攸攸瞳孔震地,表面依旧宛如老狗,详装没听见的亚子,径直地走在前面。
实际上手已经抖成了筛子,找到袁雅指的位置,震动着双手把礼物放了下来,接着就听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生怕不能住院?钱花不出去?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闲呢?”
许攸攸:【被命运扼住了后颈jpg。】
“我开玩笑的,”她连忙转过身去,试图挽救一下自己说出的大话,“这不是为了挽救你贫穷的形象吗?”
付虞城抿了抿唇,“哦,那倒是劳烦你费心了。”
“没有,没有,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许攸攸忽然觉得脖子凉凉的。
“这些帐,我们回去再算。”
两人一道回了这层楼,一进门,就看见付虞城桌上又堆一排了礼物。
付虞城揉了揉眉心,而许攸攸则是护了护脑袋。
付虞城秘书路过门口,探身向前,随手拿了一盒饼干,观望道,“付总,今天您杂物桌上怎么堆了这么多礼物?您过生日吗?”
付虞城微微一笑:“没有,但今天可能是许攸攸的忌日:)。”
付虞城秘书又扭头看向许攸攸,只见她正襟危坐地坐在座位上,表情格外的安详,仿佛已经见到了上帝,脸上沐浴着圣光。
事实上她的内心远不像表面这么风平浪静。
她的内心仿佛有无数只猴子尖叫着开party,而且背景音乐无限循环地播放着“啊,多么痛的领悟”和“我们再见了亲爱的妈妈”。
于是付虞城的秘书略显同情的拍了拍许攸攸的肩,“一路走好。”
许攸攸:“……!”
我敲,被你这么一说更紧张了。
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许攸攸反手给了秘书的手臂一大耳刮子。
秘书遗憾的缩回手,十分义气的拍了拍胸脯,对许攸攸道,“你放心,等付总消气了,我们部门带你去看《忌日快乐》。”
许攸攸一只手撑着额头,又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向后捶了一拳。
不过好在付虞城并没有捶死许攸攸的打算,他只是叫许攸攸把那些礼物自己扛着送回去,来一波送一波,来一波送一波。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毫不夸张的讲,她东奔西跑的路程完全可以绕地球三圈。
哦对了,她中途还帮助了一个实习生小姑娘。
当时她看人家小姑娘居然一只手拎着十几提盒饭的时候,她动容了。
一滴滴汗水划过小妹妹娇俏的脸侧,许攸攸于心不忍,打肿脸充胖子地跑上前,“小妹妹,你要去几楼,我帮你提一段路吧。”
她说着,把手伸向了最重的几袋装着烫汤的盒饭。
小妹妹担忧道:“还是我们两个一人提着一半吧,这些东西很重的。”
许攸攸无所畏惧的表示,你一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小妹妹都可以,她这个猛女当然更轻松了。
是不是看不起你老姐姐我?
于是自认为送了几趟礼物就可以当举重冠军的许攸攸当时就拒绝了,并豪迈地摇着手表示,“没事没事,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都给我吧。”
然后……
小妹妹两双手上各自有的十几提盒饭,全部落在了许攸攸没拿礼物的那只手上。
在那个小妹妹松手的一刹那,许攸攸的内心os:“我敲这个我想的不一样啊,这盒子装的是饭吗?别不是铁吧?”
“不行了不行了,我右手上还有礼物盒子呢,左手怕是要废了。”
但是话都放出去了,现在认怂岂不是很丢脸?
于是当时碍于面子,表面上稳如老狗的许攸攸当然是没有吱声,她只是迅速地加快了速度,想要早一点把手中重的跟钢筋水泥似的东西放下来。
在小妹妹那层楼门口放下盒饭们的那一刹那,许攸攸如释重负。
她只觉得手有些动不了,于是用表情示意小妹妹自己没事。
每次提重物后血液不流通都会这样,于是她淡定地甩了甩手,面色如常地送完最后一波礼物,跟着付虞城去吃一点钟的午饭。
直到一个下午过去,晚上他们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许攸攸的左手五个手指依然没有知觉。
此时她依然很淡定,晚上吃完饭后,用热毛巾温敷了一下自己不能动弹的左手,然后洗漱完毕,安详的躺到床上睡去。
一晚上过去了,然而她的手指依然没有恢复直觉的迹象。
卧槽?
在?
你在逗我?
许攸攸开始慌了,甚至吃完早餐时她还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一静下来就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她从自己的手为什么依然没有恢复知觉开始,一直扩展到人生和宇宙。
她许攸攸一生没做过一件坏事,为何会落的如此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上帝锁上了她的窗,堵死了她的下水道,关上了她的门,还要顺带夹了一下她的脑袋?
当然,这种问题是无解的,她难受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半小时后被付虞城敲响了房门。
许攸攸一开门,便见前面的人冷着脸,眉长远,唇淡薄,声音清冷,“喝点牛奶,该走了。”
她不动,呆呆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