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虞城被她看得心底一颤,“怎么了?”
许攸攸单手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杯子,神情恹恹,“付虞城,我可能要死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付虞城皱眉,用右手朝她额头上探了探,“发烧了?”
“我觉得我可能得了手指癌,或者就是手指上长了个肿瘤,”许攸攸瘪了瘪嘴,越说越是喉头哽咽,“会让手没有知觉的那种!如果要治好它,就要切手指。我不能没有我的手指,如果要切除它,我也不想独自苟活,一定要随它而去,这可不就是要死了吗呜呜呜……”
付虞城神色无奈,朝她伸出一只手,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啊?”许攸攸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懵,愣愣地把手中的牛奶又递回了付虞城掌中。
付虞城看了眼手中的鸡汤,揉了揉眉心,“我的意思是,让你把手递过来让我看看。”
“哦哦。”许攸攸揩去眼眶边要掉不掉的眼泪,连忙把受伤的手递了上去。
她的手指并没有明显的青紫和瘀肿,付虞城捏了捏,“现在有感觉吗?”
许攸攸摇头,“还是没有。”
他拉过许攸攸的另一只手,将牛奶递了回去,“趁热喝了,然后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趟医院。”
仙男呐!
许攸攸喝着牛奶,悄悄瞄了一眼付虞城下楼的背影,越看越像一位慈祥的父亲。
临近七点,医院的人并不是太多,他们很快顺利的进了门诊。
出来后,许攸攸沉痛地拿着药品处方,看着上面确诊的“指神精损伤”,心情无比复杂。
因为接下来,她要连着扎一个月的屁股,才能让她逝去的手指知觉重新回来。
就连下楼梯时,付虞城接连着提醒了她几声,“许攸攸,看路”,她也精神恍惚,没能听清。
脑袋被人从后面狠狠地用手指关节给敲了一下,付虞城大跨了几步,从许攸攸身后上前,懒洋洋扫她一眼,“看路。”
她呆呆地侧头看着他点头,由他带着去给医生扎了一针,回家时屁股疼的无法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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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
许攸攸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
屁股疼,只能趴着睡。
趴了一会,可能怪她太壮,压的胸巨疼。
完了,可能要平了。
许攸攸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摸胸脯,好像确实比刚才小了一点。
既然起来了,那她选择找个新姿势接着睡。
就这样变换了无数个新姿势后,她最终还是重新跪爬在床上思考人生。
十分钟后,许攸攸:我的膝盖有点痛耶。
十五分钟后,许攸攸:我已经麻木了。
二十分钟后,许攸攸: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半小时后,许攸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
觉得自己已经熬了四五个小时,估摸着要天亮了,许攸攸翻了下手机,凌晨一点:)。
可是说是很棒棒了。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爬起来再做几套中小学生智慧阳光广播体操。
直到第二天清晨六点,出于对和付虞城一起上班的热情,许攸攸立刻从床上清醒了过来。
又是新的一天。
她拉开窗帘。
只看见灰蒙蒙的天和远处的烟雾连成一片。
昨晚睡着的时候还是压到了巨痛的屁股,上面的淤青估计更严重了,连带着大腿也隐隐作痛。
付虞城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个商会,没有回来。
因为许攸攸身体的问题,没有带着她去。
许攸攸和付虞城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了他现在的具体位置后,她跑着找到了付虞城的车。
等她钻了进去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却看他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你不舒服?身体还好吗?吃得消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付虞城听许攸攸问了一堆,倏忽一愣,而后敛眸低低地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弯垂下来,在眼底打下一扇厚厚的阴影,语气无比嫌弃,“要不你来?你会开车?”
许攸攸讪讪:“……不会。”
但随即她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我们还可以打车嘛,还有我这不是在表达我对你的关心嘛,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付虞城没理她,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
大清早的,许攸攸正坐在车上打瞌睡,却猛然被付虞城一巴掌呼醒。
许攸攸一头惊醒。
……谁?!是谁要害朕?!
许攸攸眯着眼,思索着睁开眼会看见什么刁民。
思绪轮转间,她又被弹了一脑瓜蹦,让她只来得及掀开的一只眼皮吓得猛地闭上。
“许攸攸,你要是在装睡,我就……”
难道是要吻醒我?
许攸攸绝对不会承认,她内心有猥琐地“嘿”了两声。
“……把你锁在车里。”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许攸攸立刻睁眼,强烈的阳光差点刺瞎她的双眼。
她揉了揉眉心,抬头问道:“他们还没来吗?”
“没来。”付虞城抿了抿唇。
“没来你特么叫醒我?”许攸攸幽怨地盯着付虞城。
话音刚落,她又挨了一脑门。
“许攸攸,你胆肥了?”付虞城眯着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攸攸被那目光一扎,立刻清醒了。
上电梯的时候,许攸攸龟缩在角落里打瞌睡,付虞城站在她身前背对着她,身形高大,一时间遮住了她的存在。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之际,一个女生冒冒失失冲进来了。
若是往常秘书在,一定会提醒这个姑娘“小姐,这是总裁专用电梯,门口已经写着了”。
可惜今天付虞城没带秘书。
于是他只是皱眉睨了对方一眼,懒得开口。
谁知这姑娘不识趣,在他身前站定,开始搭讪。
“你是哪个部门的呀,新来的吗?我叫何……啊!”
电梯里突然黑了下来
周围突然没了动静,许攸攸惊醒,有些不安:“付虞城?”
没人应声。
倒是有个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有些惊讶,低声嘀咕,“怎么还有人?!不是说好只有一个吗?”
许攸攸来不及管她说些什么了,有些慌张的蹲下来,先朝付虞城那边探了探,却只在地上摸到一只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