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临检。”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陈星不想见警察,警察还是蛮喜欢见陈星两人的。
两名警察迎了上来,一个年轻警察煞有介事地说道。
汉服青年回头和陈星四目相对,迷缝成一条线的眼睛里都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问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陈星当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警察,他也不晓得所谓的临检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汉服青年的神情有做作了,仿佛小孩藏起来糖果回头又说我不知道的味道。
古怪的不止是汉服青年,还有看到陈星悄悄转过身的李国平,仿佛他转身看不到陈星,然后陈星就看不到他一样。
其实陈星隔着老远就听到李国平在和警察说,他们一行人是来拍电影的,那些个尸身是无意中看到的。
陈星只是听到后半部谈话内容,搞不懂李国平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和自己一定有关系。
陈星叹了一口气,李家三少,终究还是自己心太软了点。
但若是时间倒回到山谷之中,陈星依然还是会放过李国平,不是陈星心善仁慈,而是不在意。
他不在意李国平而不能不在意汉服青年,因为李国平再怎么玩妖蛾子,也无非是普通人玩家家那一套,黑道已经玩残了,剩下的顶了天就是弄几个警察过来恶心人,无法对陈星形成生命威胁。
曾经骨子里畏惧穿制服的本性渐渐已消融,现在面对了警察又能如何?枪林弹雨烈火熊焰中走出来的陈星还能怕什么?
在意汉服青年,是因为不只是有对陈星造成威胁的能量,还有汉服青年的老祖宗,虽然心里不惧,却也是有一份忐忑不安在内。
就是这么矛盾,不惧是感受到自己的强大,领悟到能量真谛的萌芽,火、电、光、热都可以充实到自己身体,进化完美的骨骼能抵御大口径子弹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还感受到皮肤在一次又一次皮开肉绽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修复补强进化,陈星甚至相信终有一天凭一身就能抗住所有子弹。
忐忑不安是对未知的敬畏,在汉服青年身上他感受到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他家的老祖宗又会有怎样的进化之能?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
但至少现在不用担心,陈星冷着脸也不说话就住一旁冷眼旁观,看看这些一个个人到底在玩什么妖蛾子,能翻起什么风浪,大不了再来一场杀戮从此浪迹天涯。
人的心境随人的能力提升而提升,所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种想法放在前几天,陈星做梦都不敢想的,而现在突然冒出来浪迹天涯的念头是那么自然,甚至是一种很自然的向往。
汉服青年看到警察的一刻心里就跟点了灯似的明燎,点的还是一千瓦的小太阳灯,知道这是文根叔搞的小动作,可他不敢流露出任何异样神情,心里暗暗叹息文根叔是不是涂了,吓吓平民百姓的把戏不是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玩的,特别是自己都打不过的人。
毕竟几个小警察连他也看不上眼,能震得住凶如煞神的陈星?偷眼旁观身边煞星的眉头好像拧起,脸皮忍不住抽了抽,却是抽痛了肿的跟猪头一样脸,他可不想再吃陈星一拳,再挨一拳就不是再肿多少程度的事情,而是能不能熬到看老祖宗一面的事情。
“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有些诧异地问道,脸肿到眼睛都快找不到还在和旁边年轻人挤眉弄眼,却也少见。
“我自己打的,你两个有意见?啊,看不惯?”汉服青年没好气的挥着左手叫了起来,一肚子火气找着宣泄口冲着两个警察大声嚷嚷。
“你要干什么?把手给我发下,你再不老实就铐了你……”年轻警察那能受得了这个气,本就来没事找事的,现在倒好来了个无事生非的主,气的他一蹦老高手指头点的比汉服青年还高大声喊道,一只手却已经摸着腰间的手铐,一副准备随时随地都可以铐人的凶相。
“小丁,注意警风警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低低的压低声音呵斥道,许多事可以做但是要做的低调,做的合乎规则。
“你,混蛋。”汉服青年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陈星可以拳头巴掌打自己,可以羞辱自己,那是陈星他有这个资格,有这个实力,一个黄毛都没有退干净的小警察也胆肥到人五人六了,不给点教训只怕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汉服青年挥起的左手往前一探,一把抓着小警察的手腕“卡擦”一声骨裂声响起,随势一带,小警察趔趄着前冲两步“啪嗒”一声来了个狗吃屎,这一摔可不轻,肋骨至少跌断五根。
手腕硬生生被汉服青年捏碎,胸口肋骨跌断五根,反应到临床表现就是疼痛难熬,小警察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这么痛的苦,眼泪鼻涕一大把就是爬不起来。
普通人也确实爬不起来,可小警察也特别敬业,也特别窝火,更多的还是特别的没面子,为了面子他也要硬撑起来,结果好了,身体一扭一动弹断骨移位刺入附近组织,痛的他“嗷”一声晕了过去。
“袭警,袭警,你们敢袭警,知道袭警有多大罪吗!”可把年纪大点的警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拔出配枪两手紧握着指着汉服青年大声说道,心里却猫抓似的担心小警察的安危。
汉服青年打陈星是打不过,可现实世界中的普通人依然能虐无数,尽管现在他右手手骨骨折断裂,脸面肿的喘气也费劲,但就脸门前的两个警察还真的不够看的,他如果真的要动手,年纪大点的警察就没有开枪的机会。
这一幕却让时不时偷眼冷观的李国平看傻了眼,说好的去找陈星的麻烦怎么跟那个小祖宗杠上了,这出戏演的好像和文根叔给的剧本稍有出路啊。
陈星像个没事人一样背手而立,眼睛似是看着汉服青年和持枪警察的对峙,又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这两人互相斗鸡眼一样互瞪着大眼迷缝眼。
这边出了事,李国平那边两个警察慌了神,说好的剧本呢?现在是跑去协助那两个蠢货呢还是按剧本演下去?
文根叔在村外头一个坡地里乐着呢,村口失踪的汽车都被开到这个坡地头,文根叔躺在李国平房车里里的大床上吹着空调看着手机上监控视频。
他在村口设置了几处监控摄像头,用他们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设置,好在他们的行车记录仪可以上网查看实况,只要打开手机就行。
看到他的小主人和警察起了冲突,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小主人。
可能是阳光太大,年纪稍大的警察双手握枪的手开始轻轻抖动起来,警帽檐口已经泛起盐花,一身警服像水里捞出来似的,酷暑高温他或许能熬,地上趴着的小警察再不施救就怕难熬了。
他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和汉服青年僵持对峙,当他举起枪口才发觉汉服青年的不一样,一身古装看到现在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整个人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气。
并且看他根本就没有对警察公权力有丝毫畏惧,反而因肿而迷缝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凭他多年的从警经验判断,这个小青年不是他们这种基层警察可以招惹的。
可又能怎么办?主动放下枪已经是不可能了,不仅仅是因为汉服青年,还因为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陈星,虽然陈星在一旁负手而立,但是在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跟几年前追捕一名杀了十几名警察的持枪逃犯差不多,但是更加强烈几倍。
这边年纪稍大的警察握着枪在心里天人交战,那边的两个警察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一个再一次按响对讲机通话键请求支援,一个拔出配枪犹豫着让李国平一起跟他们过去,还是让他呆在这里。
接到平台调派出警,他们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随后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一些平时见到都不正眼看他们的警局大佬,内容只有一个:“配合三少破一桩大案。”
也怪领导们说的语焉不详,如果直接说李家三少李国平,他们就能理解领导的用心良苦了,李家三少李国平整个市谁人不知,单就三少他们谁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人物,只是以为一个线人的绰号罢了,还以为是人情案,也就没怎么上心。
人的认知能力跟所接触到人的级别有莫大的关系,同样一个案子,一家资产几千亿的上市公司老总报案和街头要饭的报案引起重视的程度绝对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如果早知道是李家三少的案子,他们绝不会这么毛糙,肯定会讨论出一个详尽方案,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突然出现的异变,几人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请示汇报是最好的办法,可一边已经剑拔弩张等不得层层批复,还不包括因距离角度关系没有看到小警察的危急情况。
李国平这么精致聪慧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门道,双手一拢轻轻说道“铐起来,你们一个带我离开,记住不要闹大,再拖十分钟就没你们的事了。”
瘦个警察迅速掏出来手铐轻轻把李国平扣上手腕,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小跑着跑向警车,另外一名高个警察马上举着手枪一路小跑增援年纪稍大的警察来了。
百来十米走几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况是一路小跑,高个警察近了才感觉气氛远超他想象。
压抑,还有无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