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龙域蕴含防御.震慑之能,如同套了一件保护身与心的铠甲,连她的剑意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刺破他的域,抨击他的神魂。
“在这里,是龙也得给我潜着。”湛长风荡开刺来的长枪,高山层叠而至,凌霄绝顶,成渊成谷,不可攀登。
将进酒只觉自己被困在深渊中,煌煌威势加诸在身上,手中的枪也沉了起来,行为缓滞,再也刺不出千百道枪影。
好强大的域,尽显高山大地之威,将进酒半分不愿退步,既然用渊困他,用山压他,他就破了这渊,抗翻了这山!
他双眼怒瞪,力破极限,挺枪直刺,一往无前,枪似长龙吞吐着慑人冷光纷叠刺去。
冷光堆成了血色火焰,凶威赫赫,包蕴煞气!
湛长风的意志抵死压制磐龙域,以他的反抗加炼山域,同时重剑逆斩横劈,裹挟着巨力与长枪交战。
将进酒每一下都似刺在硬石上,持枪的双臂隐隐发麻,妈呀,以前仅觉她文雅坦诚,是不错的酒友,怎打起架来会这般狂野暴戾,他生生成了企图脱离深渊与顶上凶兽恶斗的蛟龙。
将进酒自怜了半息,双眸亮如寒星,一招流星赶月突刺上前,此战宜急不宜缓,不然他得被她的域压制住,施展不开。且比比谁更狂!
湛长风的剑终究比他的枪短,攻击范围有限,在他的突刺下,防多于攻,然湛长风善于心.意.魂三方攻击,重剑防御之时,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山域之上,要将他的势.他的磐龙域锁在深渊底下,抽去他的底气。
两人身影赶逐,枪声剑影动辄如咆如啸,惊天威势透过斗技室和观战室之间的单薄屏障,刺得人心底发麻。
苟盛从站到坐,两股发软,竟然连域都出来了!这两者的域攻击性防御性都好强啊,就像看见了两个世界的对抗!
岑熙道,“域的层面上,湛长风领先了一筹,论实体攻击,将进酒占了先机,一旦将进酒的磐龙域被破,或者湛长风重剑失利,就会受到对方的绝地反击,胜负就定了,现在只看他们谁先打破这胶着的场面。”
“岑道友认为谁会胜呢?”
岑熙仿佛接到了送命题,两难之下,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将进酒没那么容易输,比起磐龙域先被破,他还是更相信将进酒会快一步攻破湛长风的重剑防御。
无他,枪对剑有天然优势,将进酒更会将这种天然优势发挥到极致,何况他的磐龙域,也不是说破就能被破的。
“我却觉得湛长风会赢,岑道友何不与我赌一战?”余笙清浅的眸光含着深意。
岑熙愣怔之中,灿然大笑,“对对对,我们来赌一战,那我就赌将进酒胜。”
谁说点将台的第一场比斗,就一定要是武斗,就不能是赌斗吗。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桃花的归处解决了,安心看斗法。
此时场中湛长风.将进酒皆带上了伤,身体力量都运转到了顶峰,胶着胶着就渐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
虎口裂疼,粘稠的血渗入八宝磐龙枪上的血槽,枪势如同被浇上油的火焰,嚣张高涨。
“二重身!”将进酒想要把握优势,快速结束战斗,立刻激发秘术!
他仿佛神魔附体,力与势蹭长十倍,以万钧之力扫出一枪,将湛长风砸入墙,墙体骤然碎裂。
将进酒心神一松,她的山域要消失了!
当是时,一缕紫金之芒悄然出现在他背后,倏忽袭来,将进酒惊骇回防,一杆八宝磐龙枪差点被震落,通体恍遭雷击,三魂七魄游离了一瞬,这息,更强大的山域轰然压来,磐龙域寸寸破裂。
湛长风缓了几分肋骨断裂的痛楚,站稳身子,“要等你露出破绽还真不容易。”
“踏马算你狠。”将进酒口中叫骂,嘴角却挂着笑意,眼里战意炽烈,“你的破绽也出来了,看我不把你这副身子骨拆了!”
他调全身之力,燃精血之能,力与势再度高涨,枪尖直指湛长风的咽喉,端身突进,重势出击,一击便要制胜。
湛长风神色不动,紫金之芒率先朝他劈去,将进酒眸光一闪,要的就是逼出你这秘术,待你用完这一次,精血耗竭,就是他攻之时!
将进酒顺势舞枪如盾,在二重身秘术下抗击雷芒,两条手臂皮开肉绽浑似不觉,还大呼痛快。
湛长风则淡定地指出,“你没磐龙域了。”
“那又怎样,你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吧!”
回应他的是撕云裂帛的遮天剑意,攻你心神魂!
将进酒脸色陡变,不假思索就是第二个秘术,鬼步云踪!
身影一飘忽就消失了,呔,自己竟然在一场比斗中用了逃命秘术!他直觉他不用就会被削去半条命!
湛长风魂力大展,捕捉到意图偷袭的长枪,紫金雷芒再次降下,准确无误地将其劈落于地。
将进酒翻滚了几圈,仰面躺着,冷汗津津,想动却无力,呼出一口气,连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勉强将长枪横搁在腹部,喃喃,“不打了不打了,横不过你,我还想参加后面的比试。”
那雷芒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催动那么多次就算了,威力还奇雄伟,恐怕远胜于她的域和剑。
“你很厉害。”湛长风客观陈述了一句,将一枝桃花放在他的胸腹间,“下次再约斗。”
“......”将进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桃花,沉默了好久,心身俱疲,“能等我站起来的时候给我吗,我感觉你在给我上坟。”
湛长风理所当然地忽视了他这一句,提着剑直接在点将台刷了间充满天地元气的石室疗伤去了。
观战室里的三人还回不过神,委实是他们最后的交手太快太迅速了,十息之内,再三翻转,突定输赢!
苟盛激动过后,捶胸顿足,看人家送花的方式,再看看自己的送花方式,啧,赤果果的差距。
余笙看得异彩涟涟,她们小黎界,还真是出了不少天才。
“那......余道友我先告辞。”岑熙终于想起自己得去把人扶起来,他匆匆走进斗技室,“你还真是专门让我来扶你的。”
将进酒讪笑,“早知昨夜就不咒自己了,好歹还能站着输,妈呀不行,我的老腰,快扶我去找一间石室。”
“这一仗打得痛快,接下来的肯定更有意思,我得稳点挑战,先保证自己进第二关了。”
“你得养几天吧?”岑熙皱眉道。
“没事,湛道友下手有分寸,都是皮外伤,就是精血得费功夫养回来。”
“这就好,你们也真行,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