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亲妈的旧路
“你跟孩子说那些干什么？”
褚阳平从屋里走出来，冲着知穗穗挥手，让她赶紧回自己的房间。见她还在客厅里站着发呆，便上前推了她一把。
知穗穗这才回过神，抖着手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团在一起，抱着回了屋。她听不见，自然也就不知道客厅中，她的舅舅舅妈正因为自己吵得翻天覆地。
王雅芬扯着嗓子，冲着褚阳平道：“我不说，我凭什么不说？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你妹妹年纪轻轻被人搞大肚子我说错了吗？”
“她生下孩子就丢给我，自己跑的影儿都没了。我抱着穗穗求她见孩子一面，她都不见，我骂她骂错了吗？”
“她是个人吗？”
“她不管穗穗，我再不管穗穗，穗穗将来让人骗了，走了她妈妈的老路，一辈子就毁了！”
“你不让我说，你倒是管管你外甥女啊！这个家什么不是靠我？指望你全家都得饿死！这么多年你给这个家赚过几分钱？这三个孩子还不是我一个人拉扯……”
刺耳的吵闹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褚念瑶扭头看着坐在床上抽噎的知穗穗，一把扯过被子蒙在了头上。口中不耐地嘟囔着：“我她妈也想当个聋子。”
客厅里的两个人还在争吵，直到小区外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男人的怒骂，王雅芬同褚阳平才收敛了声音。
屋中逐渐归于安静，知穗穗脱下身上的那件黑色旗袍，换上了跟褚念瑶同样款式的，肥大且廉价的睡衣。
在走过自己的书桌时，抱起上头的铁皮存钱罐走回到了床上。
她要整理一下自己手头上能用的钱。
虽然知穗穗一直都有做兼职，平日也没什么花销。可她手中赚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舅妈，剩下的小部分，她是想攒着买只“耳朵”的。
看着小盒子中已经被踩得烂碎的助听器，知穗穗忍不住又红了眼。
现在又欠了那么多钱，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揉了揉眼睛，知穗穗抠开那用了很久的存钱罐。
可等发现里面的钱都不见了的时候，她的脸色才一点点变白。好半天后才无意识地晃了晃那空荡荡的存钱罐，好像这样就能把钱晃出来一般。
“干嘛？”
褚念瑶正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那恼人的争吵声消失后，她刚准备睡觉就被人推了起来。
坐起来后发现是知穗穗，便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知穗穗捧着手中存钱罐，手中不住比划：“我这里的钱呢？”
“什么钱？”
见知穗穗又开始哭鼻子了，褚念瑶才一把掀翻被子，脸色青黑地看着她。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问了句：“多少钱啊？多少钱值得你大半夜地不让我睡觉？”
“一千八？”
这么多钱，肯定是她这哑巴表妹的全部家当了。
褚念瑶见知穗穗还在不住地比划着，跟自己说那钱有多么重要，终是没了耐心，敷衍道：“是我借去了，明天还你，大半夜的你可别找事儿了啊。”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褚念瑶躺在床上，心里烦得不行。
正翻来覆去准备睡觉的时候，听着身边的知穗穗呜呜咽咽地啜泣，还是忍不住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门后拿起了球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