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贽内堂刚刚毒死个人,连怎么毒死的都没查出来,正在恼火,来了两个伶牙俐齿的公主,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抓狂。
“二位公主先请回,给老臣几天时间,待我查清是谁在背后搞鬼,自然会给公主一个交待。”
“不行,你现在就要交待!小青是我宫里的人,我不能没个说法就走,将来人人都能对我蹬鼻子上脸,我找谁哭去?就是你带头欺负我......”
李霜儿索性抹起眼泪来,想起小青已经死于非命,哭得更伤心了。
萱儿立刻沉下脸,扶着妹妹的肩喝到:
“既然你欺负我们年纪小,我就找圣上来评理。木香、木蓝,去紫宸殿找圣上,就说有人在别省欺负她亲生女儿,天朝有脸没脸,就看圣上了!”
“哎……万寿公主!广德公主!老臣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二位公主……”
“你的意思是,等到昏天黑地你就敢欺负我们?木香,还不快去。圣上不来,我们只怕活不过今晚。”
顾二真是冒两身冷汗:都说天朝皇室女人有野心,可怕,这没野心的不讲理,更可怕。
两位公主在这边扯不清楚,为了拦住挣扎着要出去请圣上的木香、木蓝,院里的侍卫都过来帮忙,跟几个宫女拉扯成一团。
杨怀信趁机溜进了后堂。
“来人!把两位公主请回去,这几个婢女关起来!”马元贽不胜其烦,他也不想与她们再纠缠下去。
李萱儿抬手挡住要来“请”她们的人:“你敢!马将军,本公主劝你想清楚了再动手。”
杨怀信知道,这是公主还要给自己时间,他不愿让公主受伤害,也不管倒什么羊脂、失去什么毒性,就是一个干!
只见他将水囊里的羊脂泼在内室的布帘上、床幔上,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几处,有羊脂,火很快就烧到了内室的屏风、柜子上。
他这才将内室的窗推开一条缝,浓烟立刻从窗户飘了出去。
“走水了!走水了!”他捂着嘴叫了两嗓子,立刻躲到大门后。
果然,看见了烟,大家都停下来,顾二高声叫道:“救火!快救火!”
拦宫女的内侍们都冲了进来,杨怀信跟着从门后出来,抄起盆架上的洗手盆叫:“让开,水来了!”说着就是一盆水泼上去。
泼了羊脂的火,一点水哪里灭得?
他指着浴桶里的水招道:“这里现成就有水,还不赶紧把火灭了!”
大家一看,对啊,水就在眼前。杨怀信做了示范,顺手把空盆递给一个空手的内侍,几个内侍齐心协力,把桶里的水泼了个精光。
马元贽也冲了进来,看见到处黑乎乎、湿哒哒的,真是火冒三丈:今天自己走了什么霉运?不是水,就是火......嗯?水呢?
显然,水都灭火了。
两位公主也跟进来,李萱儿一看,就知道是杨怀信放的火。她极力忍住笑意,同情的说:
“马将军,既然你遭灾,我们也不为难你,就等你三日,给我们一个交待。”
马元贽恨恨的看着公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实在气不过,一拳捶在烧黑的窗扇上,这个窗扇“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查!给我一个个查!谁下的毒?谁放的火?查不出来,你们全都给我躺到枯井边去!”
他正了正被气歪的幞头,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到正堂门外,江医正小步快跑进来,叫到:“大、大将军!有办法啦。只要取些浴桶里的水,拿去给司药试毒......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跑到那个空空的窗洞往里看:“呀!谁把水倒掉了?这就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呀......”
马元贽一言不发,目露凶光:到底是谁,按捺不住,急于拔掉本将军?看来,本将军不行动,不但早朝不用上,连床也不用上了。
“水里有什么毒,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是谁备的水?”马元贽冷冷问道。
“是、是、是小的……”
今早去领冰的两个内侍,战战兢兢的挪了出来,刚刚救火,还抹了一鼻子灰。
马元贽走过去,“唰”的从莫安的身侧拔出佩刀,只挥了一刀,就切下了两颗脑袋。那两个内侍叫都没来得及叫,已经做了刀下鬼。
在所有人的震惊和恐惧中,他大步走了别院。
杨怀信站在一群内侍中间,看着马元贽离去,不禁担心:马元贽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看他这个架势,应该是要加强自己的力量,加快布局。
看着是义父杨玄价更得宠,要硬拼,义父并不是马元贽的对手。他手上掌控有禁军,不流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李萱儿听了杨怀信的描述,嘴张着半天合不拢:在他眼里,人命如此轻贱,看来是时间过得太久,自己已经忘了他的险恶。
“杨副将,你出宫去找郓王……不,这个时候不能直接找他。你去找郑翰林,把宫里的事告诉他,让郓王他们都多加小心。”
“是,卑职这就去。公主……小青的尸首我会交代他们,好生安葬,她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我怕那个人丧心病狂,没了人性……”
宦官杀皇子、杀王爷、杀大臣,都不是新鲜事,杀一个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杨怀信出了承欢殿,并没有朝宫外走,而是往侍政院走去。找郑翰林之前,他要先去探探义父的口风。再说,这么大一件事,就算他不说,义父也会知道,那还不如自己用来表忠心。
“这么说,是有人对马将军动手了?好啊,好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让马大将军闹去。”
杨怀信提醒到:“可这人在暗,我们在明,永远不知道他会往哪走,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防不胜防。”
“嗯,你这样考虑也对。你回去继续监视马元贽,有什么新动向,及时来回。我这边也会暗示圣上,只要圣上在我们手里,他还敢谋反不成?”
杨怀信退出去后,杨二问道:“义父,您献给圣上的仙丹,圣上吃了没?”
“圣上起初不信,昨儿他背部疼痛,吃了汤药也无济于事,终于尝试吃了一粒,没想到,还真是仙丹,只一盏茶功夫,疼痛就消失了!哎呀,罗真人还真是活神仙。”
杨二也得意的笑了:
“全仗义父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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