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个少女,比她小一两岁的样子,穿一身红衣,看起来就不好惹,她走到钟意欢身边冷笑:“既然大都不好,你巴巴的来干什么?”
钟意欢回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夏小姐小声说:“这是大公主,慕容欣,旁边那个叫商蕊。”
夏小姐点到为止,钟意欢就懂了,那个姓商的是商夫人的女儿,这是来报仇的,至于这个大公主,应该是也是这么个意思,毕竟她是皇后外甥女。
钟意欢很少被人找过茬,还觉得挺稀罕:“没什么,一个地方待久了,出来散散心。”
大公主看钟意欢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没说话,商蕊小声道:“听说大越皇室姓萧,小郡主为何姓钟?”
她说完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这是个大瓜,不仅她“好奇”,在场的很多人都好奇。
好多人都说苏墨是武太后和钟岁言生的,还有人说萧慎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气死的。
大越尚且有各种传言,更别提到了金国这传的是什么样子了。
可传言是一回事,你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问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有些尴尬。
大公主更是抱着胳膊一脸嘲讽的准备看好戏。
钟意欢看着商蕊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事我倒是可以解释,我祖父和先皇还有太后是好友,祖母死后,我祖父醉心医学,无暇照顾他,先皇仁慈,便将我父亲接进宫扶养,认了义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着商蕊问。
商蕊面不改色笑道:“没问题啊,就是好奇问问。”
钟意欢又说:“商小姐过来也是让我带话的?”
商蕊一怔:“什么带话?”
钟意欢道:“给你父亲啊,他不是常年都在大越待着么?对了,年前刚得一子,恭喜你啊商小姐,你又要做姐姐了。”
夏小姐小声嘀咕:“为什么要用又?”
钟意欢说:“因为怎么说呢,商伯父老当益壮,他府里的小妾出了名的多,庶子庶女也多,我来金国之前,听说府邸不够住,又买了一个院子。”
其实商月明的事情,钟意欢就是听说,具体什么样,她不知道,可这不妨碍她往商蕊的七寸踩,故意恶心她,看着她那张气的几乎维持不住笑容的脸,钟意欢觉得十分痛快。
大公主一看自己小伙伴受委屈了,顿时起了要出头的心思,她听宫里的人嚼舌头,说父皇之所以重新宠幸皇后就是因为皇后要把钟意欢献给皇帝皇帝一高兴就往她那里跑了。
而且,澹台贵妃那天设宴,钟意欢确实去了皇后宫里,那时候皇帝就在。
大公主心里本来有气,加上商蕊的煽风点火,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起了要教训钟意欢的心思,谁知道接连吃了两个哑巴亏,大公主怎能忍?
她冷笑:“既然郡主觉得大越什么都好,那不如我们比比?”
这个逻辑真是让钟意欢一言难尽,不过她觉得耍人玩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而且她看大公主真是不爽,尤其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真是让人手痒痒,恨不得现在上去抽两巴掌抽烂了。
毕竟,自小到大除了照镜子,她还没见过谁比她更嚣张。
大公主嚣张靠的是背景,钟意欢嚣张么,既有背景,更多的是她的本事。
她对着大公主嫣然一笑:“好啊,你想比什么?”
金国女子大都擅于骑射,而且她们普遍认为中原女子不擅长这个。
毕竟当年施落就很不擅长,别说骑马了,就是上个马都要人带着,大公主天真的以为钟意欢也是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她选了比较难的一种比试方式,就是骑射,两个人骑马的从起点到终点,射三箭,谁的准确率高,就算是谁赢了。
大公主对此十分有把握,她母亲是草原一个部落的之女,擅骑射,大公主也是耳濡目染,从小就学习骑射,在金国贵女中,每年她的骑射都是第一。
她扬起下巴,很是嚣张道:“怎么样?若是不敢比就尽早认输。”
钟意欢笑道:“怎么不敢?谁不敢谁是孙子。”
她顿了下又说:“赌局赌局,没有赌注就很没有没意思了。”
大公主等的就是这个:“好啊,若是我赢了,我要在你脸上划一刀,如何?”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夏小姐先是白了脸:“公主,这不好吧?只是个小小的赌局,何必伤了和气?”
钟意欢好歹也是大越的郡主,在她脸上划一刀,大越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也有这个顾虑。
大公主心想,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狗屁郡主,哪里值得大越大动干戈了?
大公主冷冷的看了多嘴的夏小姐一眼:“夏小禅,你是不是有病?关你什么事?怎么?你想巴结大越人巴结到这个程度了?”
夏小禅还是觉得不妥,可是她不敢和大公主硬杠,又被她这么一挤兑,脸都气红了。
不过她还是转头看着钟意欢小声道:“郡主,算了吧,输了没什么丢人的。”
钟意欢觉得夏小禅这个名字真是挺好听的,再看这小姑娘长的乖巧可爱,一双杏眼透着机灵,对她很有好感,她拍拍夏小禅的胳膊道:“放心,我没事。”
她又说:“我只是担心公主输了会赖账。”
夏小禅“……”
她姑姑说的没错,大越的女人真是一言难尽啊!
大公主冷哼:“本公主才不会赖账。”
钟意欢笑道:“好啊,若是我输了,你可以在我脸上划一刀,不过若是你输了……”
“本公主绝对不会输。”
“那要是输了呢?”
“输了本公主也让你划一刀。”
钟意欢笑道:“我可对毁人容貌这种阴损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不要大公主做点什么吧,又有点对不起大公主,这样吧,若是我赢了,大公主给我唱首曲子如何?”
众人一愣,随即看钟意欢的目光都带着敬佩,看看人家这气度,再看看堂堂的公主殿下,一言不合就要刮花人家的脸,简直可以用恶毒来形容了。
大公主注意到旁人看她的脸色都变了,越发的看钟意欢不顺眼,觉得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贱人。
大公主有自己的马,钟意欢也去挑了一匹马,两个人都拿了弓,大公主利落的翻身上马,还挑衅的看了钟意欢一眼,恨不得现在就去刮花她的脸。
钟意欢冲她微微一笑也上了马,比赛正式开始,因为两个人的赌局,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小太子慕容砚。
慕容砚对大公主的德行还是知道的,她骑射相当厉害,若是她赢了,她一定会刮花钟意欢的脸,这可很不利于两国的友好。
他甚至在想,一会儿钟意欢输了,他就得出面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身后站着一个公子的笑道:“殿下不必担心,谁胜谁负的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