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这么想着,心口的气顺了一些。
“呀!”
施落忽然大声的叫了一嗓子,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乐善不悦的盯着她,她身体虚弱,这一嗓子又突兀着实是吓的不轻。
“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秦雁九眯着眼睛看施落表演。
施落拿着桌上杯子道:“都说男人粗心,我看一点都不假,你们看看,三哥给郡主用的什么?”
众人看着她手上白瓷杯子,一脸不解,用的杯子是有什么问题?
太子妃问:“皇妹,这有什么问题吗?”
施落道:“当然有问题了,皇嫂你用的是什么?我记得你那套茶杯还是太子哥哥专门从景德镇的制陶大师那买来的,上好白瓷杯子,十分名贵,可是你看看三哥给郡主用的,却是普通的厚底白瓷杯,这简直太过分了。”
一听太子,乐善顿时有些乱,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产前是胖了点,但是经过一年的调养,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和妩媚,光是坐在那里都就让人觉得端庄大气秀美贤淑。
而反观自己,病歪歪的又憔悴又狼狈……
乐善被屋子里三个光彩照人的女人比成了渣渣。
乐善被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脸上却善解人意的模样:“我只是暂时住着,不在乎这些的。”
施落诧异:“啊?真的吗?郡主不在乎这些茶具摆件什么的?”
“不在乎。”
“那吃穿用度呢?也不在乎吗?这么简陋也不会怠慢了郡主吧?”
施落又问。
太子妃基本已经知道施落想做什么了。
乐善道:“陛下提倡俭省,这些我不在乎,能用就行。”
施落叹了口气道:“皇嫂,父皇让我安排郡主在宫中事宜,既然郡主觉悟这么高,那就成全郡主一片苦心吧。”
乐善一怔,她进宫是肯定的,只是她没想到是萧近月给她安排。
想起刚刚的话,这萧近月字字句句就是等着她往坑里跳呢。
乐善长舒了一口气,忍着没有发火,萧近月和她的梁子这么大,这一次一定会整她。
秦雁九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说:“郡主,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秦雁九这声“郡主”让乐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其实秦雁九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施落带歪了。
而施落总算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指甲发呆。
乐善道:“秦大人有什么话问便是了。”
秦雁九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劳烦郡……公主将昨晚的事情说一遍。”
乐善道:“昨天,父王又喝多了,我熬了醒酒汤给他喝,喝过汤之后,父王便睡了,我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半夜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着火了,我被丫头拉着匆匆的跑了出来,才知道父王他……”
乐善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秦雁九问:“你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乐善想了想摇头:“没有。”
秦雁九又问一旁的小碧:“你呢,有什么可疑的吗?”
小碧点头,又摇头。
秦雁九皱眉,冷声道:“说谎的话,大理寺一样会追究责任。”
小碧吓傻了,急忙道:“大人,奴婢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若说有,就是昨天奴婢和公主去的时候,发现王爷身边的松香被王爷打了。”
“松香?”秦雁九挑眉。
乐善点头道:“松香是我父王身边服侍的丫头,父王喝过酒脾气不太好,偶尔会打她的。”
“还有吗?”
小碧摇头:“没了,奴婢是公主的人,没事不去王爷院子的。”
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秦雁九目光投向施落。
施落道:“郡主,父王让我安排你进宫的事宜,你有什么不不满的久跟我说,我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不周到了。”
乐善咬碎一口银牙,萧近月的话处处透着陷阱,有什么不满的就说,这话本身就有问题,若是乐善真的说了,岂不是真的不满?至于不满什么,那就是萧近月一句话的事了。
若是不说,说不定萧近月会怎么整她。
施落又说:“本来今天应该接你进宫,但是你这身子看着经不起折腾,加上宫里的宫殿没有打扫出来,就委屈郡主在三哥府里多住几天了。”
“一切都听公主的。”乐善道。
她知道现在不是和萧近月硬碰硬的时候,如今她只有忍耐,只要到了大周,看她怎么收拾萧近月,现在就让她得意几天好了。
施落起身看着太子妃:“皇嫂,我们也回去吧,我有好多事不懂,劳烦皇嫂帮我看看,免得到时候怠慢了公主。”
太子妃看了一眼床上的乐善,眼底满是厌恶,她除了面对太子紧张,面对旁人还是很有威严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乐善,然后看向施落道:“乐善公主还没出嫁,我们可得好好看看,万一乐善公主身边也被人放了麝香之类的东西就不好了。”
乐善脸一白。
施落道:“乐善公主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不满的就和福管家说。”
施落她们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乐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
小碧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
出来后。
施落问秦雁九:“秦大人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吗?”
秦雁九道:“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一切都很可疑。”
施落道:“我和秦大人想的一样。”
“公主有依据吗?”
施落点头:“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找到乐善话里的破绽,若说可疑就是小碧说的松香,不过看秦大人刚刚的样子,那松香怕是凶多吉少死无对证了。”
秦雁九点头:“死的两个丫头,一个叫松香,一个叫彩荷,都是广乐王的通房丫头,着火的时候,彩荷在屋子里,她和广乐王一起被烧死了,而松香在自己房里上吊了,也就是说,她是先上吊死了,又被大火烧了,死无对证,这件事很棘手,不出所料,就算是找出了疑点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松香也很可能被认为是畏罪自杀。”
乐善做事一向谨慎,不过没做的像这么滴水不漏的。
施落道:“乐善怕是有帮手,秦大人不如从帮手查查。”
秦雁九点头:“铖王已经去了,我还得回大理寺,不陪你们闲聊了,告辞。”
秦雁九走后,太子妃开口道:”你们怎么就认为一定是乐善做的?”
施落道:“这件事我看大理寺查不到什么,但是人做什么事都会有动机,我们现在不知道放火之人的动机,但是跳开这一层,只要看看,谁获利最大就知道了。”
太子妃一顿,看了施落一眼:“广乐王一死,王府也烧了,父皇就不得不把她接进宫了。”
施落点头。
太子妃觉得心里发寒:“就为了这个?怎么说他们也有二十多年的父女情。”
施落回头看着太子妃道:“皇嫂被人放麝香的事我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广乐王妃的死却是乐善逼死的,她和广乐王妃有仇,杀了她没什么,但是葬礼上,她催眠卫琮曦对母后动手却是事实!”